前几天还是阳光明媚，十一月一到就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凌晨时下起了小雨，逐渐成了诺大的雨滴，打在窗子上滴答作响。待到学生上学时已经是大雪纷飞，为整座城市披上一层银装。从繁华的商业街到混乱的杂市，此时此刻都静躺在一片安宁之中。大雪中的人们睡得香甜。
未到六点苏辰让醒了过来，拉开窗帘沉浸于白雪皑皑的自然之景中，安然接收上帝馈赠于他的礼物。十一月初下大雪曾经只出现过两次，苏辰让出生时，十岁生日时。再即是今天，没错，苏辰让的二十岁生日。
人们喜欢给自己的出生冠上特殊的事件以显示与生俱来的不同。面对这样有规律出现的深秋的雪苏辰让自觉是意料之中，虽暗自窃喜。如果不在这时好好欣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景致，等人都醒了哪还有什么好看的，苏辰让想到这里迅速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公交车的行驶已划破了道路上的一层薄雪，露出丑陋的地面；早餐店逐渐开门，陆续地有人从店里出来扫雪。转了几圈感到无趣，向学校开去。
果然苏谨庄的学生是最懒的，恐怕学校大门都没开。看了眼时间才七点，苏辰让把车停在路边，往学校前的那片树林走去。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林子的深处还是林子，景观一处也没有，四面都一样，如果建座亭子，不对，要么搞个林中庭院，要么搞个森林花园，那或许还值得来一下。一阵寒风吹得苏辰让脖子一缩，虽然后悔，却不甘心地想多转几圈再离开，来都来了。
走了几步看见雪地上居然有浅浅的脚印，顺着脚印走前方有一个人影，一曲悠扬婉转的音乐似乎从人影方向传来。无法抑制的好奇心驱使苏辰让逐步走近。
一身白衣，裙裾扬起草地上的雪，与裙边飞舞。雪花落在盘起的黑色秀发上成为了点点装饰。缓缓平移手臂旋转下蹲，勾起脚尖轻点地面碰雪即收，侧头低目手扶盘发，是朝鲜舞。脸上的面具掩饰了舞者的表情，面具藏住的却一定是真挚却自我的心。
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舞者的手腕，“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么。杜伊语。你得逞了。”放开手腕双手握住肩的两侧，直直地盯着面具下的双眼，苏辰让将脸贴近。
面具开始不安分地乱摆，两手对苏辰让用力一推，随之大声斥责，“你干什么！”
苏辰让笑着走近，揭开舞者面具意味深长地看着杜伊语，“别来这一套了杜伊语。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杜伊语瞪一眼苏辰让，无奈地笑说：“你误会了。”
“误会了？几次三番‘意外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你的最难以见到的舞蹈才两个月就在我面前表演过三次，我承认，确实有那么点吸引力。本来不想这样说的，可是你的游戏太考验我的耐性了。”
看见苏辰让嘴角自以为是的笑意，杜伊语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嘲笑，她指了指不远处架着的摄影机：“你破坏了我要上传的一支新舞。”
苏辰让走过去见到摄影机还在拍摄，拿起按下停止键，“行，这就当我的生日礼物了。你想慢慢来我就陪你慢慢来。”
柯以彦是被杨芷予的电话吵醒的。睡眼惺忪按下接听键，电话里杨芷予的声音兴奋欢快，“以彦快起来，下雪了，好漂亮的雪。快起来啊，快起来陪我看雪。”
“好。”柯以彦坐起来，按手机免提音放在一边开始穿衣。
“你住哪儿啊现在，我来找你啊。”
“不用了，学校见吧。”
出门时见杜伊语已经不在家。
杨芷予提前来学校时看见苏辰让的车停在马路一侧，于是叫司机停在苏辰让的车后，下车敲苏辰让的车窗，车里没有人。
远处的柯以彦见状也到此停车下来，走到杨芷予身边问：“怎么了？”
“大寿星起这么早来这去深山野林修炼了吧。”杨芷予笑道。
柯以彦想是苏辰让进树林看雪了，微笑地看着杨芷予：“那你想进去修炼么？”
“我才不要，”轻轻撅着嘴，杨芷予撒娇似的亲昵地说，“我才不想碰见他呢，我要去学校艺术楼的天台俯瞰整个苏谨庄。”柯以彦点头。
正当杨芷予的车在前方开，柯以彦准备发动时，苏辰让从树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小玩意。
“挺悠闲的啊，一大早来学校拍雪景。”柯以彦放下车窗对苏辰让打招呼道。
苏辰让举起摄影机耸耸肩，笑了笑没说话。这时从树林里又走出一人，杜伊语低头垂目满怀心事，走到道路边才抬头，看见车里的柯以彦微微一愣。柯以彦不经意地扫了眼苏辰让，尴尬笑笑，对杜伊语说了声“早啊”。
雪又下大了起来。苏辰让向杜伊语迈了一步，与她同肩面对柯以彦，又似回复柯以彦最初的问候，笑着说“是啊，今天杜伊语她。。。”此时，杜伊语向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雪伸手接了片雪花，走近柯以彦的车窗，认真地看着柯以彦轻声说，“拜托带我一程吧，”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大声感叹道，“真的好冷啊今天。”说完便拉开车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那我先带她过去，待会学校见。”“没问题。”苏辰让神态坦然且无所谓。
合上车窗，车行驶在马路靠中线的道路上。“谢谢。”柯以彦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杜伊语无助低头的模样，头上的雪花早就融化了，衣上也有淡淡水渍；以白作底色淡粉小朵杏花作纹路的朝鲜服饰穿在杜伊语身上很适合，既衬杜伊语的五官肤色又突显了女性的柔媚。“你的这些衣服都是哪儿买的？”
杜伊语看着手腕处精致的绣工，微微一笑，“有一位阿姨，是妈妈的老朋友，开民族服装店的，我从小就是她的模特。”“这样啊。”
快进入苏谨庄时柯以彦的手机响了。是杨芷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