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修炼只进行了小半天便收尾，风萤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到老老，立刻爬身起来，恭声道：“师父，让您久等了！”
“呵呵，无妨无妨，你善于抓住机会，为师很欣慰。”老老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感觉如何？”
“弟子现在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实力完全稳固在淬体二重中段，随时可以接受师父进一步的特训！”风萤铿锵有力地道。
“呵呵，有这个气势，很好。不过，虽说你表面实力是淬体二重中段，但估计对上三重应该不成问题，即便是四重，底牌尽出的情况下差不多也能胜出。”老老眼光何其毒辣，一针见血，将风萤的实力看得清清楚楚。
风萤心头微凛，不过能得到老老的肯定，他也打心眼里高兴。
“对我先前交给你的任务有何感想？即便是怨言也可以说出来……”老老又道。
风萤沉了沉眸子，斟酌了言词，便道：“师父，恕弟子直言，先前的任务偏重，弟子差一点便没坚持下来，不过弟子明白师父的苦心，其一，经过高强度锻炼后的肉体吸收元力的效率和质量明显有所提高，其二……”
他的语气变得格外激动，眸子亮起，“让弟子明白了，肉体有极限，而这个极限，可以突破！”
少年并没有被困难吓倒，反而因为找寻到一条可以变强的途径而兴奋，望着对方因激动而略略涨红的小脸，老老微微一笑，果然这才是风萤的特色。
“好，你说的基本对了，用心思考，细心体悟，这才是一个修炼者应有的态度。不过特训的事可以稍放一边，眼下你有个选择要做。”
“选择？请师父指教。”
“你通过了我的极限考验，我在考虑传授你一门炼体法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炼体法门？”风萤脑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封天大陆以武为尊，武中以修元为尊，炼体是啥玩意？从字面意思来看，难道类似淬体或是练武者的肉体锻炼？
“你不知道什么是炼体法门？”老老略有些诧异地道。
风萤如实地摇了摇头，虽然他相较普通人也算见多识广，但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炼体法门。
老老略略一想，便知道了缘由，不由怅然叹道：“看来，炼体法门在如今这块大陆上已经彻底没落了啊，呵呵，真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风萤听老老唏嘘感叹，恍惚间有一种感觉，老老仿佛是一个从遥远过去里走来的存在，不过他并未多问。
“既然你不知道，我便为你解释一番，炼体法门，顾名思义，即为修炼肉体的法门，大抵可分为两类，第一，引入外界能量修炼肉体，第二，纯粹肉体锻炼。”
“师父，那淬体期中引入元力淬炼肉体，练武者纯粹锻炼肉体，不就分属这两类吗？”风萤脱口问道。
“呵呵，不错，但你要记住一点，它们并非炼体法门。”见到风萤稍显不解，老老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它们只是凭本能自然地突破极限，因而有很大局限性，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种突破会一次比一次难，终有一次，你将无法再行突破，对于绝大数人来说，这种极限突破的次数不会超过两指之数。”
“而在炼体法门的引导下，你会在这个自然极限的基础上，再行突破，逆天而行！到时候，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搬山填海，都不在话下。”
风萤眸光愈来愈亮，毋庸置疑，老老的一番话为他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让他明白，原来肉体也可以修炼到完全不逊色于元力，如果他可以一边修元一边炼体，合二为一，那战斗力无疑成倍暴涨！
一念及此，风萤心中火热几不能自抑，不过他还是很努力地克制住激动澎湃的情绪，他心里明白，修元已是逆天而行，前途艰险，再加上一个同样逆天而行的炼体，那必然是千难万难！
老老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风萤的神色变化，看到这里，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炼体法门的诱惑对任何追求实力的人来说都难以抵挡，但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风萤表现太过激烈，老老或许就会考虑这样急躁的风萤适不适合来同时修习元力和炼体法门了。
逆天之途，举步维艰，心性尤为重要。
“小家伙，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个中艰难，一旦踏上同修之路，风险倍增，九死一生，如此，你的选择呢？”
风萤脸色几次变幻挣扎，突然问道：“弟子有一事请教，若弟子同修两道，会不会影响我及时报仇雪恨？”
如果同时修元和炼体的代价是让他无法及时报仇雪恨，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这倒不会，无论修元还是炼体，金丹之下无劫难，至于修炼进度，虽说两道同修会比单纯一道迟缓，不过我会尽可能缩短这种差距，前提是你愿意吃尽苦头，另外，炼体和修元彼此相对独立，若真不行，到时自可灵活应变。”
风萤眸光一亮，胸中大石落下，立即拜倒在地，郑重道：“师父，弟子愿意同修两道！”
“好！我相信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也希望，未来某一天你不会告诉你要放弃，否则……”老老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峻，“即便我能饶过你，你也过不了你自己这一关，逆天而行，半途而废是大忌，因为那会滋生异常强大的心魔，让你往后寸步难行！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一旦选择，不死不休！”
风萤心中一凛，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但弟子心意已决，虽死而吾往！吾往而不悔！”
“好！很好！”老老抚掌大笑，连忙拉起风萤，欣慰地道，“小家伙，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
“呵呵，顺便一提，当年我就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两道同修。”
风萤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好了，下面你得选择一门具体的炼体法门。”
风萤立刻抖擞精神，洗耳恭听。
“两类炼体法门中，第一类以燃烧潜力为代价换取修炼速度，效果明显，还会附加一些特殊力量，比如引元入体，便会在攻击中附加一些元力，对战同等级第二类炼体修炼者占据优势，但根基不稳，比较虚浮，上限可小成。第二类，虽然又苦又累又慢，但却胜在踏实，使用的是最纯正的肉体力量，细水长流，上限可大成。各有利弊，你要慎重选择。”
“我……”不知怎的，风萤总觉得这段话中似乎缺少了什么，他苦思冥想，忽然灵光一闪，便道，“师父，难道就没有哪种炼体法门能取长补短，融会贯通吗？”
老老眸子骤然一缩，手指竟微微有些颤抖，但很快平静下来，背过身去，望向蔚蓝的天空。
风萤心中略有些惶恐，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只得静静等在一边。
良久，老老才无限怅惘地道：“你跟我当年，真的很像。”
“第三类，或者说只有一种，祭炼体，以身为鼎，可祭万物以炼体，传说修炼到至高境界，可祭炼天地，但即便在我那个时代，也没有谁能达到那种传说中的境界，连大成都没有，因为大成者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这时老老忽然转过身来，宛如稚子的黑瞳爆射一缕精光，淡淡开口。
“当年我少年轻狂，便是选择了，祭炼体，到后来，在冲击大成失败后，肉体化为齑粉，不得已重铸身体，炼体一道又得重头开始，为此耽搁了太多……”
风萤面色一僵，陡然动容，旋即浮现无限神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