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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岚一出了郑家便向宫里而去,径直去了太子这几日所在的勤政殿,通传了一声,她便顺利地进入,宫里的内侍对着倒也见怪不怪,谁不知最受宠信的便是这苏二公子。
“你来见我是有事吧。”苏岚刚一坐下,一直看奏折的纳兰瑞便抬起头,温和一笑,“说吧。”
苏岚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着。
“那我问你。”纳兰瑞也不恼,依旧笑着,“你担心齐皇吧。”
苏岚点了点头,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问你,他是个什么样的君上。”纳兰瑞问道。
“人中之龙凤。雄才大略,文武双全。谦和温存,礼遇臣下,从谏如流。有用人知人之智,有纵横天下之才。观其政,断无切肤之差池。为人主之上上之才。”苏岚笑着说道,似乎说着的这个人和她不过是曾经的君臣。没有电光火石间的相逢,没有海誓山盟,更没有血海深仇。她平静地说着他,齐皇,而不是她心中那个齐子湛。而她今日所说的这句话,日后也成为对齐朗一生最为精准的评价,令无数史学家赞叹。
“你这话,若是叫人听去,恐要多心,今天还有人同我说这事呢。”纳兰瑞依旧笑着。
“臣是为您尽忠才说这话。”苏岚笑了笑,“我若一味贬低,或是只字不提,皆是不忠。”
“阿岚啊,这天下之间也只有你说的出这样的话。”纳兰瑞笑了笑,“他可是要做你妹夫的人,你对他的评价,我信了。”
“殿下还是在取笑臣。”苏岚凄凄一笑,“妹夫?论起来,您才是。”
苏岚这话说的颇是放肆,纳兰瑞却是敛了神色,道:“我失言了。”
“惶恐。”苏岚站起身,面无表情。
“我信你。”纳兰瑞笑着道,“不必惶恐。”
“重华殿宫宴安排的可是无虞?”纳兰瑞揉了揉额角,问道。
“连陛下都不请,赵大人做的叫无虞。”苏岚冷冷一笑。
“王妃呢,她也准了?”纳兰瑞这才真的恼了,这事他一直没有过问,只交给了王妃和礼部,若不是苏岚说,今日也许真的就要出丑了。
“臣不知。”苏岚笑了笑,“不过,郑铎郑大人才刚刚亲自去请。”
纳兰瑞面色缓了一缓,道:“你反应的不错。这些日子,你更要仔细些,他们若是做的不好,你千万看紧了。”
“是。”苏岚笑了笑,道。
“尤其后日齐皇来了以后,你和玄汐的担子更重,千万小心。”纳兰瑞又不放心道,“看着点赵安。”
“臣明白。”苏岚欠了欠身。
“你上的奏疏我细细地看了,待事情差不多了,咱们的三王府幕僚还得齐聚一堂,你到时候好好同他们说说。”纳兰瑞笑着说,“我可舍不得把你放回边关去。”
“那臣就留在京城。”苏岚道。
“不成,你就还是来回跑跑吧。”纳兰瑞一笑,道。
宫宴不多时便要开始,苏岚便请退,内侍们鱼贯而入,开始为纳兰瑞更衣。苏岚沿着宫中的长廊缓缓地向着重华殿而行,绕过凉亭,苏岚轻轻拍手,郦远便不知从何处出现。苏岚低低地道:“我要见王愫。”
“哪日见?”他问。
“后日,齐皇一入京城之后,殿下会和他相见,我这时见王愫。地点就在竹风楼,你去安排吧。”
“对了,大后日,是您和他会面的日子,别忘了。”郦远低声道。
“不会的。”
苏岚故意耽搁了一会,才缓缓地走向重华殿,大半臣子皆已落座,苏岚按品和郑彧正好并坐,见他已来,便笑着过去。
“从殿下那来。”郑彧笑着给她倒了杯酒。
“赶紧跑去表了个忠心。”苏岚笑了喝了酒,不无嘲讽。殿外忽传来响动,原是五位家主陪伴司徒岩若和燕国太子而来,还有其他熙国和扎鲁赫的使节。
一见司徒岩若入内,郑彧的神色立马不豫,司徒岩若似是感到这目光,便顺着看了过来,对着郑彧却是微微一笑,美艳之至。
“阿彧,你别这么明显。”苏岚低低地道,“失了风度,小心你爹让你跪祖宗牌位。”
郑彧冷冷哼了一声,道:“我一见他,就想起来他烧了北燕关大半城池,死了那么多人。”
“我昨夜才送了江源上路。”苏岚却在他耳边说,“我亲自去送的酒。”
郑彧极是震惊,看着苏岚,细细地看了一会,才说:“三爷忒狠的心。”
“没有司徒大人这把火,江源能死的这么快吗,太子殿下能死的这么容易吗?”苏岚压低了声音,“所以,你何必这么气恼。”
“可那是活生生的人命。”郑彧压低了声音,却也咬牙切齿。
“我可没你的慈悲心肠。”苏岚冷冷一笑,“所以我能和他对坐饮茶,你不能。”
“我也不想。”郑彧又是一哼,“谁像你似的。”
苏岚刚要说什么,便听见司徒岩若那头传来他的笑声,极是放肆恣意,苏岚看过去,便见道他同燕太子燕景云说着什么,后者的脸上浮上羞赧之色。
“燕太子真是个孩子。”郑彧叹了口气。
“是。”苏岚看着一袭白衣,极是温雅的燕景云,这也是她的学生之一,“只懂诗书,同司徒岩若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忽的内侍高喊“太子殿下驾到”,所有人皆是伏在地上,几位使节也都站起身来。接着便是温和的声音:“免礼吧。”
苏岚直起身子,才见纳兰瑞的模样,黑色长袍,广袖上绣着红色纹路,有些像家主服饰,但更为精致,红色更为鲜艳,这便是大楚皇族的御用服饰。
纳兰瑞依旧坐了下首,空了中间的位置,见他这么一坐,苏岚便瞥见不远处的赵安竟开始冒出了汗,郑彧阴阴一笑,道:“这他就紧张了,这可怎么好。”
“别叫陛下出丑。”苏岚低低地道。
“有你在怎么会呢。”郑彧也微微一笑,道,“你的本事,我懂得很。”
殿外又响起更为响亮的通传,“陛下驾到。”
纳兰瑞起了身急急地迎接,众臣面面相觑,也忙不迭地跪下。苏岚和郑彧相视一笑,偷偷地抬了头,便见纳兰瑞几步上前搀住颤颤巍巍的皇上,扶了他一步步走上主位,父慈子孝的戏,演的极佳。
平身之后,众臣皆是起身,惊诧不已。司徒岩若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笑了笑朗声道:“楚皇陛下看起来精神还是极好的。”
“敏王爷。”皇帝的声音不大,却还算清楚,“朕倒要谢谢你。”
司徒岩若像是极诧异,忙到:“小王不敢当。”
皇上却饶有深意地笑了一笑,司徒岩若也摆出人畜无害的微笑,静坐在一旁。皇帝看着他,心中颇不是滋味。自他起,江源和李晟那两个蠢材才纷纷落马,苏岚一招将军,逼得他不得不把太子也软禁了起来,这才让老三得了机会。虽说老三坐江山更好,只是,他心中还是不大得劲。尽管人前演着父慈子孝,他最爱的还是已死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