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碧冷哼一声:“他算个什么主子!不过是仗着墨哥哥的好心一直赖着不走罢了。”
“芍药倒是真是中心护主。”周凝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人是个男子,怕是将来会给整个云王府带来灾难。”
芍药一听,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下一直蔓延到心口,将她整个人冻结了起来。本就寒冷的天气因这句话令人觉得更加的冰寒,禁不住的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虽是不通晓情之一事,但是看世子看那顾瑾的眼光,不说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虽说一介婢女,不该有妄想飞上枝头的想法,也不敢有那样的想法。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期待的,也只想一辈子就这样呆在云墨的身边。就算不能得到什么,于她也是甘心的。但如若是因这顾瑾的事而导致这一府上的灾难,其他人她快要不在乎,云墨她却是不能不管的。
她抬起头,看了眼周凝碧,眼里思虑不定。
周凝碧美丽的脸上带了笑,眼睛平静的看着她,仿佛是真心的为了她喝云王府好,这令芍药有些拿捏不定,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这人的心思她也是知道的,自小就对自家世子有意,只怕是今日说这一番话也是为着自己吧。
何去?何从?
芍药仿佛犹豫了很久,周凝碧却是是不逼她,一直的等着,因为云墨交代过,闲杂人等不能进来这院子。是以,此时四周很是寂静,因此也就显得院子外边丫鬟们的走动声音更加的明显。想着她也在此耽搁了很多时间了,云墨不定会怎么生气,于是咬咬牙道:“小姐却是想要怎样?”
周凝碧明媚的笑了,一个人若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便也好控制,最怕的是这个人油盐不进,这才是比较难拿捏的。
周凝碧脱下手上的镯子,拉起芍药的手,轻轻的套了上去,道:“今日出门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在身上。这镯子是宫里的姑姑赏与我的,你莫嫌弃。”
芍药一听,惶恐不已,想要脱下来还给她:“小姐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受不得。”
周凝碧按住她的手,缓缓道:“我既然是送了出去,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只管戴着就是。”
“这。。。。。。奴婢惶恐。”芍药摸着那镯子,心中知道这宫里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好货,抵不过心里的贪念,手下便有点筹措。
只是。。。。她还在犹豫。
周凝碧见一个镯子还打动不了她,心里暗暗生气,一咬牙,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她的手里,又从头上拔下一支金步摇,顺势插在芍药的头上道:“这金步摇也是姑姑赏的,陪着你这张美丽的小脸蛋,很是相得益彰呢。”
芍药一听,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头低低的。
她刚刚瞟了眼银票,足足有五百两呢,加上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的金步摇,少说也得有个一千五百两左右,这样可以给家里的房子翻新,哥哥娶新媳妇也不怕没钱了,自己也可以攒点嫁妆钱。而那个人,那个人不禁会让世子招致祸灾,更会将所有人的活路堵死,两相一比较,芍药心里的天平就明显的倾斜。
这样想着,声音里就带着点颤音:“奴婢明白了。”
周凝碧心里冷哼一声,想着以后再来收拾你。面上却是假装很开心,招了她到了自己跟前,附身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接着又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芍药听完,眼睛睁大,捏着手里的东西,心里隐约的想到了什么东西,一副害怕的样子,缩着头,眼里有了退意。
周凝碧见此,冷冷哼了一声,手握住芍药手腕上的镯子,提醒着她,莫忘了刚刚的事情。芍药见事已至此,加上实在舍不得把东西退了出去,片刻,便狠下心道:“小姐只管等奴婢消息就是。”
周凝碧点点头,站直了身子:“我也出来这么久了,墨哥哥该着急了。”
芍药一听,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小姐这边请。”
周凝碧恩了一声,在她的前面走了进去。
芍药端着盘子,跟在周凝碧的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迎面就听得几声笑声,周凝碧笑看着屋里的人打趣道:“哎呀,我这才刚离开一会,就看你们聊得这么欢,是在说什么喜事不成?”
兰草掩嘴一笑道:“这不,正夸周小姐呢,却看到小姐不在,刚说到怕小姐迷路了,小姐这是跑到哪去了?”想着又道:“也是,小姐自小与云世子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对这王府自是熟悉,倒教我们白担心了。”
周凝碧脸上一红,娇滴滴的低下头,脸上的神色怎么掩也掩不住:“也没有,就在院中随意的走了走,遇到小时与墨哥哥一起栽下的梅花,便呆了会。”
这个瑾澜也是知道的,曾经还因为这个,与云墨置气呢,只是这会听到了,已经不再如原来那样,只是无谓的笑笑。
周凝碧见她无动于衷,一时咬牙,恨恨的撇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朝着云墨,柔情的注视着他。
云墨却是无视周凝碧,一心只在瑾澜身上,刚刚周凝碧说完,他就想到了以前,深怕瑾澜又因为这个生气。却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舒了口气,眼睛更是离不开她。
楚铮苦涩的看着二人,想着自己终究是迟了一步,生生错过,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眼神黯淡。
萧漓一直在旁边细细的观察,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直到那无意中的动作,他才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一时心中便如万马奔腾,各种滋味都有。渐渐地,心头的狂喜代替了一切,眼中放出势在必得的光芒。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手,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得到她!谁也不能阻止!
只是,还有一件事要做。想着,便抬头朝瑾澜看去,恰巧这时瑾澜看了过来,看着萧漓眼里的疯狂,顿时愣了愣,想着他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下一秒,又觉得不可能,萧漓虽说是从小就一起与她长大的,却也不是很了解她,云墨还是在看了青魂之后才确认的。何况萧漓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再说,这样的事情,基本也是没人会相信的。
虽是这样想,但是心里依然有着淡淡的不安,令她莫名的烦躁。
众人见她神色疲惫,也知道她是累着了,便都起身告辞,云墨送走他们,恰巧云伯过来,说是有客人来访,便嘱咐了芍药好生伺候,这才朝前厅走去。
待到云墨走后,萧漓从暗处闪身出来,推门走了进去。瑾澜本已在芍药的服侍下睡下了,但是听到门口声音一响,以为是云墨去而复返,睁开眼睛笑着问道:“怎么回——”声音在看到萧漓后顿住,不解的看着他。
萧漓看着面前的人,缓缓的走上前去,伸出手去,轻轻的轻轻的抚摸上她的眉眼,嘴里喃喃:“是你!对不?是你!我知道是你的!”
瑾澜一惊,他看出来了?那其他人呢?是不也看出来了?若是这样,情况只怕不妙,前世里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这时的她还不能暴露出来,不然再想查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样想着,便摇摇头:“不是,我不是!楚公子认错人了,我不是她。”
萧漓眼睛泛红,眼里闪着痛苦:“不是谁?!”
瑾澜愣住,她刚刚一激动,慌不择言,竟是不打自招了,这下如何圆谎?
萧漓看她神色,知道自己的猜测被证实,心里翻过一波波的浪涛:“你就这么的不相信我?却是不愿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的不堪?”
瑾澜呐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呆呆的看着他。
“不、不是的。”瑾澜低下头去,神色黯淡,眼中迷离一片:“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要我如何的跟你们说?难道我那时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依着你的性子,定是以为我得了失心疯,不定把我怎样呢”
“你知道吗,我是怎样活过来的?。。。。。。。我自己也是不相信,但是这是事实。。。。。。我很害怕,我怕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梦,梦醒了所有人就会消失。。。。。。。该怎样告诉你们?我活着回来了,换了个躯壳回来了,你们会相信吗?会吗?呵呵。。。。。。不会的,你们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是个想要爬上枝头的疯子。。。。。。你甚者还会派人悄悄的把我杀了,我说的——对不对?看啊,你都没有反驳,我是如此的了解你。。。。。。。这样的情景,你要我如何说。。。。。。。
萧漓噎住,心中波涛汹涌。这倒是没错,如果那时她说了,他一定会以为这人是个疯子,为了攀附权贵而做出来的,指不定还会怎么整她呢。只是,心里依然不是滋味:“那你怎么又跟云墨说了?”
“云墨。。。。。。。”瑾澜眼里的神采一点点聚拢:“我没告诉他,是他自己认出的。。。。。。。”瑾澜嘴角带笑,回忆着云墨认出她的那一刻,心中溢满了柔情,歪着头,轻轻的说着。
萧漓被那神情刺得眼睛通红,满面铁青的看着瑾澜。
瑾澜微微侧脸,眸子开始变得迷离,扫了眼萧漓,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忍,可是,想到在梦中看到的情景,便又狠下心来。蝶翅般的睫毛轻轻的垂了下来,盖住了眼里的情绪。
萧漓定定的看着她,想起她的处境,叹了口气,心里的怒气慢慢的淡了下来:“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的隐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