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和那几位婢女姐姐搞好关系,但想到星儿对他的态度,夏雷觉得还是不要去热脸贴冷屁股的好。他朝暗道尽头走去。
这次,暮歌和他呆了半个晚上,说了许多的话。到天亮时,夏雷对暮歌的称呼已经从暮歌小姐变成了暮歌。暮歌没有反对。这是个好现象。更好的是,知道暮歌在这里安家了,以后可以经常来串门。
正得意着,夏雷忽然心生警兆,猛然回头,却见一老头儿双手凌空握成鹰爪样,照自己抓过来。夏雷慌忙抬起手臂去挡。他袖子里藏着筷子鼓槌,这是源器,无比坚硬。
老头儿的手晃了晃,灵巧地绕开了夏雷的胳膊,拐了三个拐,从夏雷手臂下方的空门绕上来,抓住了夏雷的脖子。
夏雷瞬间窒息,冷汗嗖就狂飙了出来。这老头儿的手臂怎么跟没骨头似的,弯来拐去扭成麻花儿也行?
老头儿的另一只手也探了出来,一把按在夏雷小腹上,将夏雷死死抵在通道石壁上。
夏雷就感觉一座大山挤在了自己的腹部上,肠肠肚肚都被碾碎了似的,大小便差点失禁。
老头儿还不罢休,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掌心里透出来,钻进夏雷的腹部。
那是源力!带着魔气的源力!夏雷有了一种明悟。
老头儿的魔源力如同飞窜的火箭一头砸在夏雷的源之界上。源之界大门紧闭,没能砸开。
老头儿大喝一声,又一波魔源力长驱直入,犹如火箭炮般轰在夏雷的源之界上!
夏雷源之界的大门一下就被捣毁了。如同被炸开了堤坝的水库,磅礴的源力洪水般奔泻而出。
老头儿瞬间就成了顶着炸药包的董存瑞,不过他炸的不是碉堡,而是大水库。泄洪的源力喷涌而出,嗖地就把老头儿冲得无影无踪了。跟着遭殃的还有周遭的石壁。
“暮歌——”夏雷大喊一声,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不是他昏了。
而是源之界里冲出来的源力洪流爆发出了耀眼刺目的光,让夏雷眼前一片白茫茫光闪闪,什么也看不见。
源力洪流呈圆形朝四面八方冲刷而去,轰击了通道的石壁,轰击了山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夏雷的耳朵里嗡嗡地,什么也听不到了。
根据后来亲眼目睹当天早晨情形的流民和早起的蒲林镇人的描述,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在第一缕晨光升起的时候,栗子山上突然闪过一道光!很强很强的光!像锋利的刀刃一般,从栗子山山坳里飞旋而出。大地震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大声响。然后栗子山那几座高高耸起的山头就飞了起来,砸向四面八方。栗子山就齐腰断掉了,上面被夷为平地。”蒲林镇的守卫说。
“当时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了我家房上。我家的房子一下就没了。幸好,我早早的就把孩子们揪出来,在外面晨练。只有我那可怜的老婆子,她正在厨房里做早饭……”一个平民武者如是说。
“山头一下就被砍掉了,飞下来,从我头顶上嗖地就飞过去了。飞溅下来的石头,砸到了我的同伴,他们一个个都脑袋开花,吭都没吭一声就倒毙了。我当时躲在一根大树枝下,才幸免于难。”徐轩心惊胆战地说。他是当时在栗子山山腰上,却幸运的活了下来的一个流匪。
这件事后,这个流匪就成了最虔诚的爱神信徒之一。
“山头飞出好远,直飞出了栗子山,才落了地,在平地里堆起了小山头。咯,瞧,就是那座。东边还有一座,西边也有!这三座小山,它们原本是栗子山上的三个山峰,却被凭空砸到了平原上。”
“等响声过后,我就看到栗子山的山顶平了,原本的群山环绕的山坳子露出来。峡谷便平地!就像一柄巨大的镰刀割过似的,一下就把山坳坳周围的山峰全给削掉了。但是,在那一片新开出来的平地中央,站着一个人。他在大声地喊着‘暮歌——暮歌——’我想他肯定是神,我就朝他跑过去。”
此时此刻,夏雷快要疯掉了。那个该死的老头儿到底做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天地就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
暗道没了,岔道没了。原本应该身处在暗道中的夏雷,却看到了初升的太阳。
金色的朝阳洒在夏雷肩上,带给夏雷的却是血色恐怖。
左右的岔道不见了。在岔道中居住的暮歌呢?
夏雷在如同烫过般平坦的大地上奔跑。一面奔跑一面呼唤。“暮歌!暮歌!”一个人从远处跑过来,夏雷大喜过望。他迎上去。
“你家暮歌小姐呢?”夏雷问。
“神啊!小的徐轩,请神尊怜悯,收小的为仆。小的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尊上!”徐轩根本没听清夏雷说的什么。他一跑到夏雷面前就噗通跪下了,梆梆地磕头,把脑门都磕出血来。
夏雷一脚踢开徐轩,继续奔跑。他一直跑到平地边缘。边缘下,草木虽然被零星散落的石块击中,大量残损,但并没有被淹没,依旧郁郁葱葱。
抬眼一看,远方的平原上,那里原本应该是稻田的地方,却凭空多了一座小山头。
夏雷来不及辨认出这山头是从何而来,就见一道人影从山头上飞了出来。她如同仙子一般飘飘荡荡地飞起来,有花边丝绒睡衣鼓着风,秀发零乱。
“夏雷,快来!快来救救星儿她们。”暮歌的声音带着哭音。喊完这句话,她就落了下去,疯狂地扒拉着小山上的石块。
原来,两个岔道中的小石屋都经过了阵法加固,就算是山塌了,也不会把房屋压垮。源力洪流一冲,就把小石屋联通山头一起给掀飞了。
巨大的冲击之下,石屋的防御阵法被破坏。在砸落地面的瞬间,石屋坍塌了。把里面的人埋在山体之下。
暮歌因为魔功高深,在坍塌的瞬间,自己冲破山体飞了出来。可是她的四个婢女却全都没能跑出来。
夏雷飞一般地跑了下去。在他的后面,徐轩也跟了上来。
望山跑死马。该死的栗子山突然变得好广阔,夏雷逢崖跳崖,一路直行,也跑了十几分钟,才跑到山地下。
可暮歌所在的地方,离山下还有好几里的距离。
“星儿姑娘!”夏雷冲到面前时,暮歌已救出了一个婢女。正是星儿。
星儿一身都是血,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