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思同说:“如果是他的话,就不必了!”
薛航几乎气绝,他看着徐雪莉半晌:“好,我们还有一个人证,那就是夏阿菊,徐小姐的亲生母亲,她是当年那件事情从头到尾的执行者和见证者,她的话应该有说服力吧?你不认她,没关系,这世上有一种科学手段叫亲子签定,我们就让她来跟你对质,看看究竟是我们究竟是谁在撒谎。”
徐雪莉拉着方思同往家的方向走:“我们才没有功夫陪你们这些无聊的人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是没有功夫,还是不敢?”薛航大声地问道,“方先生,难道你就真的愿意让这个女人骗你一辈子,让夏闻樱被一辈子的冤屈吗?”
方思同回过头来,看向夏闻樱,夏闻樱自从叫过他一声方大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的疤难看地抽搐着,似乎在讲叙着某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方思同应下来,“我们这就去找夏姨对质,看究竟是谁在撒谎。
徐雪莉却不答应了:“老公,我今天在医院呆了那么久,很累了。他们摆明了是在无理取闹,我们为什么要陪着他们闹?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认为我就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女人?”
方思同:“雪莉,我相信你!”
徐雪莉嘟起了嘴,用拳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男人:“相信我,你还这样做?”
方思同:“我只是想当着大家的面,还你一个清白,以免他们以后再来烦我们。”
徐雪莉想了想,冲夏闻樱和薛航啐了一口:“去就去,谁怕谁?”
四个人,两车台,划过夜空的寂静,在清冷的大街上急速奔驰,一前一后地朝幸福小馆驶去。
薛航和夏闻樱都沉默着,他们心里也没有把握,在见到了夏阿菊之后,她会不会把樱花小筑那件事的真相再一次说出来。当年,她内心的天平偏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也将自己打入进了无尽的自责当中,经历了两年的忏悔无门之后,她会不会无私地站出来,揭露出亲生女儿的真实嘴脸,还养女一个清白?
夏闻樱甚至有点害怕这样对质的场景,她害怕自己再一次地被人出卖,害怕再一次地面对方思同眼中的鄙视与仇恨,以及徐雪莉得意的笑容。
她曾经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包括幸福,也包括痛苦。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幸福是已经过去了,可痛苦却从不曾远离。那天之后,除了徐雪莉,所有的人都残缺着,饱受煎熬。夏闻樱冤着,夏阿菊悔着,方思同恨着,薛航郁愤着。
如果今天,她能够得已沉冤得雪,那么,是不是这一切的痛苦,能有个彻底的了断?还是说,大家会因此而重新堕入新的一轮痛苦之中,让彼此已经残缺的心变得更加破碎,且多了一个徐雪莉?
忐忑之中,幸福小馆已经到了,四个人从各自的车上走了下来,彼此或紫张或仇恨或挑衅或茫然的对视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夏姨!夏姨!”方思同大声地呼唤着夏阿菊,徐雪莉和夏闻樱都站在那里静默着,她们都可以叫夏阿菊妈,但出于各自的原因,现在都不愿意开口。
没有人答应。
事情似乎有点不妙,这个时候应该是工地的工人们快要收工吃宵夜的时候,夏阿菊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不在店里的,并且店门是开着的,证明她还有意向想要营业。
方思同走进了厨房,惊呼声传来:“快来看啊!”
另外三个人随即冲了进去,只见厨房里一片狼藉,到处是被打碎的碗碟,那罐用砂锅二十四小时煲着的牛肉汤也被打翻在地,酱色的汤汁溅得四处都是,几棵大白菜被人踩得惨不忍睹,面条耷拉得到处都是,天上一半,地上一半。
傻子都看得出,夏阿菊出事了。
夏闻樱一把抓住徐雪莉,大声地质问道:“你把妈弄哪去了?”
徐雪莉也火了,比大更大声地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把你妈弄到哪里去了?”
夏闻樱觉得很可笑:“我为什么要弄走她?明明是你,担心自己的干的那些坏事会被人拆穿,所以你找人弄走了妈。”
徐雪莉反过来用同样的语气说:“我为什么要弄走她?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我怕人拆穿什么啊?明明是你担心自己说的那些谎话没法圆场,所以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你把你妈弄走了!”
夏闻樱揪着对方的衣服:“你把我妈交出来!”
徐雪莉毫不畏惧地冲她扬起头:“你别在这里贼喊捉贼!我跟你们一起来的,怎么可能弄得走她?倒是你,你可是青帮的大姐大,手下那么多小混混,绑架斗殴是你们的专长,人不是你们绑走的,还会有谁?”
夏闻樱扬起了自己的拳头作势要打人:“我看你不说实话!”
方思同伸手抓住了她的拳头:“雪莉没有撒谎,她今天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都跟我在医院作检查,那里没有手机信号,她不可能打电话给谁,并且,我们一做完检查就回家了,接着就碰上了你们。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遇到你们,也更不可能想到你们要我们来这里找夏姨,所以,我们也不会想到要找人把夏姨绑走。”
薛航:“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夏姨找回来!”
夏闻樱暂时放过徐雪莉,开始打电话叫人:“文哥吗,我是老疤,我妈失踪了……就是幸福小馆卖牛肉面的那一个……你能不能派几个弟兄帮我找找,另外再向其他帮派的人打听一下消息……谢谢文哥,有消息的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薛航了掏出电话找人帮忙:“安东尼,夏闻樱的妈妈失踪了……对……你帮我找警察局的人帮帮忙……”
徐雪莉站在方思同的身后出言相讥:“现在黑白两道的人全都出动了。疤姐跟过的男人都是厉害人物啊!”
“你他妈跟我闭嘴!”夏闻樱指着徐雪莉的鼻子,“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失踪的人是你亲生老妈啊?我看这事十有八九都跟你有关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也最好别让我查出证据来,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当年我就跟你那不清不楚的女人陆莎说过:动我没有关系,如果动我妈,我不管她是谁,我一定杀了她!”她以为她可以不再在乎夏阿菊的生死,但是她错了,也许她心中还有怨恨,但她,在骨子里还是希望养母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的。
徐雪莉看到夏闻樱那两眼冒火的模样,也的确吓到了,她赶紧伏在方思同的身上寻求他的保护:“老公,你看她,总是杀杀杀的,好吓人!”
方思同将她护在身后,十分客气地对夏闻樱说:“夏姨失踪了,我很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冷静一点,不要随随便便地怀疑别人!也不要这么对雪莉大呼小叫!”
夏闻樱火了:“哈,她徐大小姐平日里趾高气扬、指东划西,从这里一路惹事生非到那里,挺威风八面、神勇无敌的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金贵娇弱了,连我大声说句话,她都受不起?”
方思同有些喜悦又有些忧虑地说:“以前雪莉的确很强势,不过,她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因为她现在是孕妇,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快三个月了。医生说胎儿的情况不是很好,要她一定要注意,情绪不能太激动,也不能受到惊吓,以免吓到胎儿,引起流产。所以,我希望,你别再那么吓她。”
孩子?夏闻樱不自觉地看向徐雪莉的肚子,那里平坦得很,看不出有任何怀孕的迹象。可方思同说,那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并且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很紧张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宝宝,生怕它受到任何伤害。
方思同挡在徐雪莉的前面,无比磴定地保护着自己的妻儿。夏闻樱调转头,离开了幸福小馆。
人都说,爱情之中人的,最恨对方骗自己。可实际上,有几个人不是被自己的爱的人所骗着的。花言巧语的人,往往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人,而直言不讳的人,却常常在一开始就被人拒之千里。
更可笑的是,被骗的人都认为自己才是对的,别人说的才是谎言。
夏闻樱爬上一棵大榕树,躲在繁茂的枝叶间,把自己灌得醉眼迷离。这是块偏僻的林子的正中心,人迹罕至,是个想要清静的好地方,适合她思考事情。
一对年轻的男女,居然也借着依稀的月色,来到树底下谈情。女孩向男友展示着自己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好看。”男子说,他用额头顶住女孩的额头,从这个角度,正好透过低V领将女孩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你穿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