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妻子?"萨琳娜倒了一杯水,好奇的问道。
"是的。"女人对着萨琳娜温柔的笑了笑回答道,远山含黛般的秀眉弯成了好看的弧度,"阿旸的脾气不好,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替他想你道歉。"
"你们的性格迥异。"萨琳娜有些不解,祁玉旸看上去既霸道又凶残,不然也不会能领着一帮子土匪在南京城郊横行霸道,可这个女人看上去就像是中国旧家庭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带着一股子浓浓的书卷气。
女人的表情有些怔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原本还算愉快的脸上却带上了淡淡的忧郁,萨琳娜立刻就知道,这又是一段复杂的爱恨情仇。
"轰!"正在两人各怀心思的坐在卧房里发呆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天的爆破声,萨琳娜立刻警醒的站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女人寨子的构造情况,门就被人粗鲁的一脚踢开。
"跟我来!"祁玉旸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两人面前,阴冷的面孔上满是凶煞,对上女人的目光时,却又奇异的柔和了瞬间,"别怕,有我呢沫儿。"他沉声安慰。
被称作沫儿的女人见状微一愣神,随即很好的掩盖住了眼角的惊惶,听话的牵住了祁玉旸血迹斑斑的手,萨琳娜一声不吭的跟在两人身后快步走出了房间。她注意到祁玉旸身上的血迹大多不是他自己身上的,虽然他身上有许多处碎片割伤的细密伤口,可是却都没有切中要害,不会流出这么多的鲜血。
她们两个人被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空院子里,祁玉旸大跨步的推开院子里锈迹斑斑的厨房木板门,循着灶台上的一口大锅就走了过去。他三两下取下看上去和泥土契合的严丝合缝的大铁锅,顿时露出了下面黑黢黢的一个洞口。
"你们先躲进来。"祁玉旸顿了顿,"日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这里,竟然不知不觉的在附近埋伏了许多人,他们装备精良,这会儿已经打到前堂了,你们在这里等我,等到他们退出去了,我就来接你。"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有些不安的看着她的沫儿说的。
"我跟你一起出去。"萨琳娜突然打断祁玉旸道,"他们不会为难德国人,也许我能帮到你们。"
"呆在这里!"祁玉旸毋庸置疑道,眼中某种惊魂动魄的哀恸一闪即逝,"女人不要出去!"他意有所指道,萨琳娜立刻想到了在珠海小村中见到的日军暴行,她看了眼柔柔弱弱的沫儿,突然明白了祁玉旸在担心什么。
祁玉旸并没有再跟两人多说,他强行另两人藏好后又盖上铁锅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逼仄漆黑的洞里霎时间只能听到萨琳娜和沫儿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外面越发急促的枪响。
"他们很危险,是么。"突然,沉默了许久的沫儿开口问道。
"是。"萨琳娜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隐瞒她,"日军已经全面侵华,现在中国遍地都是日军的影子,可能是祁玉旸他们之前绞杀间谍的行为触怒了日本人,现在中日战争已经挑破,他们这是来杀鸡儆猴。"
"阿旸会死吗?"沫儿清清淡淡的问道,仿佛是在讨论某种天气问题。
萨琳娜一愣,不自觉顺着呼吸声看向沫儿,一片漆黑中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不会的。"萨琳娜低声回道,声音中的不确定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
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息响起,带着一丝迷茫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南京城内,离总统府不远的大使馆中,数量军用飞机缓缓停在了大使馆外的空地上,一群穿着各色军装的德国军人陆续从飞机中钻了出来。早到一步的列那立刻带着下属迎了过去。
"怎么是你们!"看清打头的两个人,列那少校没忍住叫了出来,"元首怎么会同意你们在这种时候来中国进行军事访问?"
穿着国防上尉军装的莱希特·冯·****里希严肃的脸上不苟言笑,"上级命令,长官,涉及军方机密,抱歉并不能做过多的解释。"
列那皱眉看向落后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向这里的施瓦茨。弗里德里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党卫军装,黑色的骷髅头军帽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带着嗜血的气息。"度假,阁下。"他优雅的翘起嘴角,"您似乎对此很有意见?"
"不,并没有。"列那被两人的态度弄的有些尴尬,这两个在国内赫赫有名的人物什么时候竟然聚在了一起,还莫名的在同一时刻跑到了中国,太不正常了,列那在心中暗中思忖,难道是元首对中国的策略又有了新的调整?
一群荷枪实弹的德国军人很快被前来接待的人安排了下去,列那打过招呼就匆忙离开了,他还很多事要忙,并没有时间来和众人寒暄叙旧。
并肩而走的施瓦茨和莱希特一语不发的走在最前面,同样高大俊秀的两个人就像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半晌,沉默了一路的施瓦茨突然开口了,他仿佛不经意的问道,"我听说****里希上尉向美国输送了一大批新兵,去和慕尼黑军官学院的学员一起参加测试?最近怎么样了。"
"很好,这批新兵的综合素质不错。"莱希特目光一暗,慢条斯理道。
"为什么想到要送去美国?"施瓦茨仿佛十分感兴趣,优雅的声音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例会讨论结果,少校。"莱希特一本正经道,"这不是军方惯例吗,您似乎对国防军的这次的军员输送抱有疑惑?"
"哦,当然不,只是好奇,想要找个话题上尉,要知道咱们竟然能恰在同一时间抵达中国,你知道的,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据我所知近期国防军内部并没有针对中日方面的军事计划,你来中国是有别的事情要做?"
"那么您呢,弗里德里希上校?"莱希特不动声色的反问,两个男人之间仿佛有某种危险的气流在其间流淌,跟在他们身后的两队人马同样有些剑拔弩张,他们是多年的老对头了,虽然见面时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可是内心深处都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