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摧花手
晚宴时分,沈老封君心情不错,随琼玉坐一起的便是晋阳侯嫡女贺芷青。此刻,琼玉是打量着眼睛有些微红的贺芷青,问道:“芷青妹妹怎么眼框子红红的,可是一时见到弘瑜表哥,过于激动了?”
贺芷青掩饰的笑了笑,顺口回道:“是啊,一时见到哥哥太过于欢喜,难免失礼了。”家丑之类的事情,贺芷青自然不会宣之于口。
琼玉听过贺芷青此话后,是摇了摇头,回道:“岂会失礼,芷青妹妹是关心弘瑜表哥,兄妹情深,羡煞众人才对。”
夸了话后,琼玉便是转了话题,问道:“在婶婶身边的可是表嫂吗?”
贺芷青听了琼玉的话,又是瞧着立于晋阳侯夫人贺杨氏身边的大嫂邓曼娘,回道:“嗯,那是大嫂,大嫂在府里,谁不赞一声‘孝顺懂礼’。这不,做完月子后就在娘身边立规距。今年金秋时,大嫂还给府里添了丁,给大哥添了个女儿,给我添了个小侄女。”
琼玉听到此话,笑了笑,回道:“少不得还得给芷青妹妹的小侄女备份礼物,瞧瞧我都没有注意到,这才是真的失礼了。”
贺芷青哼了一声,回道:“琼玉姐姐凭得见外了,大嫂那儿,你去去就成。不过礼物嘛,还是注意些,要知道大嫂一心想给大哥添个儿子。万一话里随意些,指不定哪儿,就给戳中大嫂的心尖子了。”贺芷青好心的提了话。
琼玉听后,若有所思。好一下后,才是回道:“芷青妹妹说得是,我会注意的。”
第二日,琼玉备了礼,谢过晋阳侯府的各房主事人。当然,在与众多的女眷上门联络前,琼玉少不得跟祖姑姑上善真人请示一翻。上善真人无异意,不外乎叮嘱了几句,道:“你我暂居为客,谢过主人自然应当。不过,当注意勿要扰了他人之清静。”
上善真人是话里有话,琼玉自然听出来,忙回道:“祖姑姑放心,琼玉明白,定不会随意插手主人家的事情。做客人的规距,琼玉理会的。”上善真人听了此话,笑着点了头。
于此,琼玉才是从沈老封君起,一一拜会谢过。
礼来礼往,少不得也有长辈的回礼。沈老封君年事已高,与琼主的说话只是和蔼的谈了几句,琼玉识趣的在这位老封君有送客之意后,告了别。
倒是在晋阳侯夫人贺杨氏那儿,琼玉得到了热情的款待。晋阳侯夫人贺杨氏是个热情且大方的态度,琼玉见过礼,这位夫人就是忙道:“你这孩子叫琼玉吧?我听芷青嘴里是常提起你。现下一看,果然人如其名,通透无暇,犹如皎皎之月,皓皓碧雪。”
“婶婶过奖,琼玉哪担得起。”琼玉笑着回了话,还是又道:“倒是芷青妹妹跟琼玉提过婶婶,说婶婶待人最是好,今日一见,琼玉方是知道,婶婶可不就像芷青妹妹所说的一样可亲可近。”
晋阳侯夫人贺杨氏听过琼玉的话,是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就会捡些好听的话。”
“快坐近处来,陪婶婶多说会儿话。难得你坐得住,不像婶婶的皮猴儿,是一刻也闲不下来。”晋阳侯夫人是指着贺芷青,调笑了话道。贺芷青在旁边忙插了话,道:“娘,莫在琼玉姐姐面前如此说女儿,女儿也是要脸面子的。再说,女儿是你教出来的,哪里像猴儿了?”
“瞧瞧,为娘说一句,你啊,嘴里就噼里啪啦一通。”晋阳侯夫人贺杨氏摇了摇头,回了此话,她的脸上嘛,却是带着笑意暖意。琼玉瞧见此,心中突然生出感想,她在想若是回到京城,她和这一世的生母相处时,可也会这般温情脉脉,一家人亲切的说着话。
“琼玉姐姐,你在想什么?”在琼玉出神时,贺芷青笑问了话道。琼玉抬头,收回了思绪,忙回道:“一时间,想京城里的亲人。”
“你是个好孩子,有心了。”晋阳侯夫人贺杨氏叹了此话。
随后又是聊了一翻,琼玉从晋阳侯夫人处告辞。再是拜访了晋阳侯府的其它亲眷后,有些累了的琼玉,是回了住的小院子。
第二日,琼玉去陪着祖姑姑上善真人用过朝食后,闲下来的功夫里,便是请晋阳侯府的丫鬟领路,是准备上花园里剪两枝寒梅,摆于她和祖姑姑上善真的屋子里。谁知琼玉到花园时,正好撞上了游园的表嫂邓曼娘。看着眉间掩不住轻愁的邓曼娘,琼玉福了礼,笑着道:“沈氏琼玉见过表嫂。”
“是老祖宗娘家的表妹啊,果然跟老祖宗一样,瞧着长得好福相呢。”这位表嫂邓曼娘夸了话道。琼玉谢过话,邓曼娘再道:“表妹若不嫌弃,有空到我那梨园常来小坐。”
对于表嫂邓曼娘的话,琼玉敬谢不敏。晋阳侯府后宅的风风雨雨,琼玉有心做个过客,可不想多事的插上一脚。所以,她笑道:“现下正准备去园子剪了花,插到瓶里给真人赏赏。若得闲,到时少不得打扰表嫂呢。”
琼玉拒绝的委婉些,明显的找了借口。邓曼娘的表情没变,似乎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她只是点了头,淡声回道:“表妹是个趣人,倒是我这做表嫂的俗气了。”
“走了一会子路,我有些累了。不多陪表妹说说话了,你且在园子里玩得尽兴些。”邓曼娘把自己的手,搭在旁边丫鬟的腕上,告了这翻话,与琼玉点了头示意后,就是离开了花园子。
琼玉没再多胡想,是直奔着花园里开得锦绣夺目的梅花林。瞧着那灿烂的繁花,琼玉问道:“这些梅花,各色都有,可能剪些插瓶吗?”作为客人,提前问清楚信儿算是本份,琼玉自然知道打个招呼咨询明白。
“表姑娘若是喜欢,自然能剪着插瓶。再者,这花都是圆丁打理着,府里的主子们甚爱君子兰。”旁边的丫鬟恭敬回了话。琼玉听后,心中没有任何顾虑了,那是毫无半点惜花人的感觉,直下着狠手的剪了开得最美的那几枝雪色曲梅。
握着大束的花在手里,琼玉是忍不住的凑近些,嗅了嗅那萦绕上鼻间的香气,嘴角有微笑不自觉扬起。这时,一道声音不太顺耳的传了来,道:“女子不是最喜《葬花吟》般多愁善感吗?表妹,何故为那摧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