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到了,海兰珠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直到走远后,海兰珠才缓缓把头转过来。
军营到了,海兰珠携着乌木的手走了下来,望着这片军营,四周都是森严壁垒,海兰珠慢慢的往前走,看到有几个兵士把一只羊掉起来,海兰珠有些不解,旁边的乌木道:“海福晋,他们这是叫悬羊打鼓,是用来**敌人的。
海兰珠惊异的问道:“乌木,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乌木低下头:“福晋,天色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安顿好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海兰珠知道此时林丹汗正在商讨打仗之事,便心想着去给他做点点心,唤来乌木,两人往厨房走去。
海兰珠不会做,上次是自己临时学做,只得由乌木代劳,海兰珠发现乌木的样子不像是个做丫鬟的,心中有一丝疑虑升上来。
乌木,以前你是伺候哪位主子的。海兰珠试探的问道。
乌木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了几秒钟后低着头和着手中的面粉道:“其实我是刚进来没多长时间的,因为家里突然遭了火,全家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为了买几副棺材,所以才进来当丫鬟,海福晋,您是我的一位主子。
看着她说的时候表情有些动容,海兰珠顿时觉得自己的有些多心了。
做好点心,乌木把点心放到盘子里,然后泡了一杯茶放在旁边,海兰珠走在前面,乌木跟随在后,走到林丹汗的营帐,海兰珠正欲要进去,被在外站岗的侍卫拦了下来。
“海福晋,大汗有令,不得让任何人进去。
“我是来给大汗送点心,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
“这……侍卫的脸有些迟疑,海兰珠发现了不对,想上前一步,却听到了里面有女人隐隐的嘤咛声,海兰珠顿时明白了,侍卫看到海兰珠的脸色:“海福晋,您还是回去吧!|我知道,您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站了一会,海兰珠对身后的乌木道:“我们回去吧!
乌木看到海兰珠的脸色看了一眼营帐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说话默默的在海兰珠的后面跟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坐起身穿戴好衣服就要往外走,迎面遇到乌木:“福晋,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外面天凉,福晋多加件衣服,说着拿件长袍披在了海兰珠的身上。
想起今天的疑虑:“不用了,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可是,大汗那边……
听到这话海兰珠又想起刚刚在帐外的事情,就算此时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无顾管遐吧!
“出了什么事情有我顶着,不会怪罪于你,海兰珠走了两步停住转身说道:“乌木,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谁才是你的主子,不要跟着我。海兰珠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发这么大的脾气,经历了这些事情,难道自己也在慢慢改变。
望着海兰珠离去的背影,乌木低下两眉呓语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此时已是十一月份,空气中刮着寒风,四周除了只有风声刮过树枝的声音,海兰珠两只手抓紧了长袍往身上贴,忘乎的一直往前走着,一阵寒风吹在海兰珠的身上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长时间,望着周围的环境,海兰珠知道自己是迷路了,正想要往回走,前方有几个人拿着兵器跑了过来围在了海兰珠的周围。
海兰珠有些不知所措,不住的往后退,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看到他们身着的兵装,其中一个身着的的兵装比其他人的颜色深一点手里拿着兵剑指着海兰珠道:“不要动,你是哪里派来的奸细。
海兰珠看着他手中拔出来的剑,吓得差点蹲在了地上,立即摇着手对他说道:“我不是奸细,我只是迷路了。说着就要往回跑,被几个人抓住按在了地上,那人走过了把剑指着海兰珠:“还说不是奸细,跑什么,给我押回去听候贝勒爷发落。
海兰珠不知道自己将被押到什么地方,听候谁的发落,心里想着如果林丹汗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很着急的派人出来找自己,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无助与恐惧。而此时海兰珠不知道其实命运正在慢慢牵引着她。
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率军已经按扎军营,此时众人正在商量军战。
皇太极指着面前的地图道:“林丹汗肯定还不知道我们会率领3000士兵增援奥巴,我们先派一小支队伍援助奥巴,等林丹汗他们松懈下来,我们再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四贝勒才智多谋,将来前途无可限量啊!身旁的一位将军拱手恭维道。
皇太极对他的话并没有显示出很高傲,而是不温不热的微笑而过,而一旁的三贝勒莽古尔泰却把这一幕放在了心上。
海兰珠被众人押到了一个营帐门口停下,为首的士兵上前一步:“报。
“进来,得到允许,士兵才可进去跪下拱手道:“三贝勒,四贝勒,刚刚我等在巡视的时候抓住一个女奸细,此时正等在帐外发落。
莽古尔泰望了一眼皇太极首先发话:“既然是奸细,那就不能留着,把她杀了。
“等一下,士兵正要退出去执行命令,被皇太极叫住,只得退回来继续跪在地上,皇太极用余光瞟了一眼莽古尔泰,随后对士兵道:“先把奸细押进来审问一下,说不定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东西。
“是,士兵应了后退了出去,莽古尔泰从后面恨恨的看着皇太极的背影,这时两个士兵押着海兰珠走了进来,海兰珠跪在地上低着头,皇太极看她的打扮不像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奸细,看她的头发装扮应该是已经嫁为人夫了:“把头抬起来,皇太极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海兰珠命令道。
海兰珠不知道这是哪里,但看这里的样子应该是军营,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林丹汗的军营,听到上面人的命令,海兰珠慢慢的抬起头,望着皇太极,身披战甲的他豪气尽显,在所有人当中显示出了一种王者风范,而此时,皇太极那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也注视着海兰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的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眉目间像极了大玉儿。
莽古尔泰上前走到海兰珠面前指着她道:“大胆女子,你是哪里派来的奸细,你来探取我们大金什么秘密,从实招来。
海兰珠觉得这些日子做的最多的就是为自己解释,这样的话说的她好累,她没有去看莽古尔泰,无力的解释道:“我不是奸细,我只是出来散散心想事情出神了所以走到你们的境地了。
“还在狡辩,来人,拖出去斩了。
“慢着,皇太极招手示意士兵退下,走上前对海兰珠问道:“我且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看你的穿着打扮好像已经嫁人了吧!
“没错,我名叫海兰珠,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我夫君是……是林丹汗。海兰珠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但是当看到皇太极注视她的眼神,感觉自己如果说谎是逃不过他那鹰一样锐利的眼睛,而且,刚刚那个人说是大金的人,大金和科尔沁是联盟关系,如果说出自己是科尔沁的人,也许对自己不会怎么样。
“你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人?皇太极听到她说夫君是林丹汗,才想起来父汗说科尔沁的莽古斯是中了林丹汗的联姻计才不能动兵援助奥巴,想必眼前的女子便是林丹汗娶的那位可怜的女子科尔沁格格。
莽古尔泰听到海兰珠说自己是林丹汗的福晋,便急着说道:“我有一个计策,这女子既说自己是林丹汗的妻子,我们不如拿她来要挟林丹汗,这不是更轻而易举吗?
皇太极听到他的提议,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对莽古尔泰道:“荒唐,这种泯灭人性的伎俩岂是我大金的作风,传了出去不是让全天下人耻笑我大金吗?
莽古尔泰噤了声不说话,但内心还是气愤不已,说什么自己好歹也比皇太极年长,竟这样受他的吼叫。而海兰珠听到莽古尔泰的话内心顿时有了一个想法,犹豫了一会,海兰珠还是开口道:“我愿意帮助你们。
“什么,皇太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海兰珠:“就算你自己答应,我也不能答应,这关系到我大金的声誉。
海兰珠看了一眼皇太极继续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的不刻意,自然一点,在外说我是迷路了,正好遇到你们,被你们请到这里来的,并没有为难我,而林丹汗那边就会以为我是被你们禁锢在这个地方。
皇太极犹豫的看着海兰珠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海兰珠没有看他,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道:“我不是在帮你们,我是在为自己求证一件事。
皇太极对她的话似懂非不懂,随即招手示意站在营帐门口的士兵:“你去安排一个营帐然后再安排一个丫鬟伺候这位姑娘,记住不能怠慢,然后对海兰珠道:“你且放心在这安顿几天,战争结束后,我会安排人好生送你回去。
海兰珠对皇太极微微行了一礼:“有劳。便跟着士兵出了营帐。
待海兰珠走后,莽古尔泰道:“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杀了,就说她是奸细来探我军军情的,谅他林丹汗也不敢说什么。
皇太极没有去看他,而是注视着眼前的地图:“她是科尔沁莽古斯的孙女,大金和科尔沁一直交好,要是把她杀了怎么跟科尔沁交代,我自由分寸,我们还是来探讨一下军情吧。
莽古尔泰咬着牙敌视着皇太极,感觉他在这里连一句话的分量都没有,这样下去,将来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看来自己再不有所行动,往后连自己的地位的保不住了。
海兰珠被带到一个营帐,海兰珠进去后,没多久便有人端进来几碟点心,海兰珠知道在这种地方很难能吃到这种点心,传说中大金以友好来作为待客之道,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不久后从门外进来一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海兰珠看她的样子长得很是水灵,女孩走到海兰珠面前就跪下:“奴婢朱怜给姑娘请安。
海兰珠赶紧让她起身,望着朱怜低着头,突然看到她的手沾有很多白色的面粉,便问道:“朱怜,你的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面粉啊!
朱怜听到立马跪下:“姑娘息怒,奴婢之前是在厨房工作,刚刚正在和面,然后就被召来伺候姑娘,因为紧急就没来得及洗手,污了姑娘眼睛,让姑娘厌恶,请姑娘原谅。
海兰珠站起身扶起朱怜道:“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你也莫要紧张,等一下你去打盆水洗了就是了,以后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谨。
朱怜惊愕的望了望海兰珠,之前自己是伺候乌雅福晋的,可是有一天早上给乌雅福晋梳头的时候不小心拽掉了一根头发,便被罚到了厨房,而厨房的掌事也瞧不起自己,这次贝勒爷带兵出来打仗需要一个做饭的跟随,便被指了自己过来。
海兰珠看着有些出神的朱怜问道:“朱怜,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朱怜低着头:“奴婢只是想起自己以前没跟着什么好主子,得罪了主子被罚到这里来,然后遇到姑娘这么心善,让奴婢心里很感动。
海兰珠听了会心一笑,拉着朱怜的手到床边坐下,起初朱怜扭捏着不肯,被海兰珠硬拉着坐下,海兰珠问朱怜:“朱怜,我问你一件事。
“姑娘请问,奴婢定照实回答。
“你们这次率兵的首领是谁啊!海兰珠想起刚刚见到的人,看他们的穿着应该就是首领人。
朱怜想了一下道:“这次带领的人是大金的三贝勒莽古尔泰和四贝勒皇太极。
皇太极?你是说四贝勒皇太极?海兰珠有些激动的问道。
朱怜对海兰珠的反应有些惊愕,海兰珠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恢复正色问道:“那你能描述出皇太极的样子吗?海兰珠今天见到的两个人,应该就是莽古尔泰和皇太极。
因为以前是乌雅福晋的丫鬟,所以朱怜见过皇太极:“四贝勒是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他做事稳重,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海兰珠根据她的描述,想着今天那位有鹰一样的眼神的男子便是皇太极了,她知道玉儿嫁给这样的英雄此时一定很幸福,想到玉儿,她又转过头问朱怜:“朱怜,你知不知道四贝勒有一位玉福晋。
玉福晋?朱怜想起四贝勒爷娶了一位十二岁的女孩,说是大福晋的侄女,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乌雅福晋身边伺候着:“姑娘,你是说四贝勒的侧福晋玉福晋吗?
“对,没错,朱怜,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海兰珠的一句“拜托”让朱怜站了起来:“姑娘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海兰珠拉着她坐下来拿出一件刺绣:“你把这件信物交予她。然后让她收留你,如果你愿意呆在她身边,她不会亏待你的,也算是为你找个好出路。
朱怜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她能感觉到玉福晋跟她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朱怜也算是个伶俐的丫鬟,立马跪下来:“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永生难忘,将来如果有用到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海兰珠站起身扶起她:“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记住这句话一定要亲口对玉福晋说。
朱怜给了海兰珠一个放心的眼神:“姑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