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四处滚这几个空坛子,三人一羊不成样子的横躺在院子里。
阿难从人间回来,一进莲兮院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
“哎呦,这是趁着咱们不在偷喝小酒呢。”舍利子凉凉的说道,唯恐天下不乱,“这罗睺罗身为佛家弟子竟敢跟小妙音他们一起喝酒,要是阿那律知道了估计又得气吐三升血,他这宝贝儿子着实不让他省心。”
只见阿难脸色难看至极,沉着步子向妙音他们走去,走到罗睺罗身边,蹲下身,用劲将罗睺罗拍醒。
这罗睺罗还在美梦中呢,感觉有人在拍自己,伸手拍掉,嘟囔道:“别吵······”
“哼,别吵?一会儿,阿那律来了我可帮不了你。”阿难冷声道。
一听到自己亲爹的名字,罗睺罗猛地打了个冷战,瞬间清醒过来,足见阿那律之于罗睺罗的重要性了。视线焦距对准面前的人,心虚的叫了声,“叔叔······”
“还知道我是你叔,你再不回去你爹就要气的拆房子了。”阿难板着脸说道。
闻此,罗睺罗也顾不得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噌的一声窜了起来,就跑走了。
这边乘风也被舍利子叫了起来,乘风眼看被抓了个现行,也不急躁,起身整了整衣衫,向着阿难一揖,“大师,是乘风有负您的所托。”
阿难叹了口气,道:“我这徒弟我还不知道,你也管不住她,罢了,你回房歇着吧。”
“乘风知道了。”便转身走了,走之前眼睛扫了下靠着桃花树酣睡的妙音。
阿难走到自己的宝贝徒弟跟前,轻拍妙音的肩膀,这跟刚才叫醒罗睺罗的劲道可完全不一样,亏得这罗睺罗走了,若是还在这,估计又得痛心疾首的大呼众生平等。
“音儿···音儿···快醒醒,回屋去,在这要着凉的。”阿难轻唤。
“嗯······”妙音喃喃一声,便迷蒙的睁开了双眼,妙音只觉自己面前是个放大的人脸,却又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伸手托住前方的脸,然后向自己拉近,终于看清,妙音哈哈一笑,“呵呵,原来是师傅,师傅你近也那么好看。你一个大男人生的那么好看干嘛,还让不让我们女人活了,你都不知道,你徒弟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有多自卑。”说着又打了个酒嗝,还顺手在阿难的脸上摸了一把。
因着妙音猛地将阿难的脸拉近,说话带动的气息轻呵到阿难的脸上,引起一阵瘙痒,这气息还带着阵阵桃花香气。
阿难着实拿妙音没有办法,只得哄到,“音儿乖,快起来回房去,小心着凉。”
“师傅,这世上只有你关心我。你知道吗,刚刚音儿梦到自己的父母了,他们不要音儿。他们扔了音儿就走,说再也不想见音儿了。是不是音儿不够好,不听话,师傅你说我要是改了他们会回来吗?”说完便环住蹲在自己身前的阿难,扑在他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阿难在心里轻叹一声,妙音自跟了他后便从未见她哭过,也从不谈及自己身世,每日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好似没有烦恼、忧愁一样。其实心里必是苦极,只是生性坚强,总是将一切压到心底。现在喝了酒,藏在心底的苦闷便喷涌而出,怎么也掩不住了。
阿难安慰的拍着妙音的后背,柔柔的说道:“音儿很好,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他们若是见过音儿肯定不舍得离开你。”
“师傅,你不会不要音儿吧······”妙音哭的更是汹涌,想来是要把千年来的眼泪一下子哭完。
阿难好笑,这小丫头越是安慰哭的越是凶了,“怎么会呢,要是没了你这个小淘气,师傅的生活该多无聊啊。”
“嗯,就算师傅赶音儿走,音儿也要死赖着不走。”妙音伏在阿难怀里,闷声道,声音因长时间哭泣有些嘶哑。
“不会······”
渐渐的哭声变成了抽噎声,再慢慢地只剩下了呼吸声,不再有动静。
阿难低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哎,每次想要生气的时候最后都气不起来,阿难摇摇头,叹道:“这丫头······”
无法,不能扔自己的徒弟在院子里,俯身,将妙音抱了起来,不再是以前的女童,身子抱起来竟格外柔软,阿难沉着步子向着妙音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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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妙音睁开眼,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记得自己昨日喝着那自酿的桃花酒很是清醇,而且又和小师叔、罗睺罗在一起聊的高兴,便多喝了几杯。从没喝过酒的妙音不知道醉酒的滋味竟是这么难受,直后悔自己没忍住,多喝了那么多。
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帐子,甚是疑惑,自己昨天不是醉倒在桃花树下了吗?怎么又跑到床上来了?眼前依稀闪过一个青影,好似是师傅?可是为什么会有师傅的身影?妙音起身,盘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小脑瓜,一顿冥思苦想。
猛然抬头,记起自己昨天好像抱着师傅哭来着,可是为什么哭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昨天,竟然抱着师傅哭,这也太丢人了吧,以后我还有什么脸见师傅?可是我为什么只是哭啊,我该趁着醉酒占占师傅的便宜才是,真是醉酒误事啊。”妙音一副心痛扼腕的表情,异常悔恨自己没有趁机占尽师傅的便宜。
妙音起身,站在床边扭了扭脖子,又伸展了下筋骨。宿醉的滋味真心不好受啊,都不知道小白那个老酒鬼怎么受得了。
推开房门,猛吸了下清晨的新鲜空气,瞬间感觉精神抖擞,面带微笑的表情在扫到坐在凉亭喝茶的师傅和师叔,瞬间便垮掉了······
舍利子闲闲的拿杯盖推了推茶盏里的茶叶,然后轻抿了一口,抬起头来,嘴角一挑,眼睛一眯,道:“小妙音啊,你终于起来了,刚刚还和你师父念叨你呢。你都不知道,昨天见你哭的伤心欲绝,心胆俱裂的样子,师叔有多心疼。”
舍利子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那表情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回可是找到挖苦的地方了。舍利子又是啖了口手里的茶,表情甚是满足。
妙音看躲不过了,只得上去问候,“师傅早,师叔早。”
阿难轻嗯了一声,便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妙音见师傅一副闲淡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得不确定的问出口,“师傅···那个,音儿昨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阿难抬起头,看着妙音,道:“你想做什么过分的事?”
“没有···没有就好····哈哈,那个我去看看小白······”妙音一阵尴尬,赶快找了理由遁走。
舍利子看着妙音慌乱的身影,噗嗤一笑,宣扬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阿难瞪了一眼舍利子,终是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