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我们现在要去哪儿?”白梨花轻声问着玉伯牙。
“……”玉伯牙不回答,只专心地驾驭着马向前疾驰,耳边风声呼呼,直刮着人耳朵生疼。
白梨花见玉伯牙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只好噤了声,不敢再说话。她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脯,手中则紧紧抱着‘寒蝉’。
“吁!”过了不知多久,玉伯牙才勒停了马缰停住马步随后下了马,白梨花只能紧紧跟上抱着‘寒蝉’也下了马。
“暂时在此落脚吧。”玉伯牙将马缰随意套在一旁的矮树桩上,然后就走进了一间屋子。
白梨花抬头看去,见是一座幽雅静谧的小山庄,而且在半山上,山雾绕绕,甚是如仙境一般。她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见玉伯牙已大步踏入山庄门往上山阶梯走去了,只好也紧紧跟上。
山庄静得可怕,白梨花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响着,四周只有风声和一些鸟叫声,显得清静极了。
“主子,您来了。”正想着的时候,前方走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年纪约摸十七八岁,长得甚是眉清目秀。
“去安排一下白姑娘的住处。”玉伯牙吩咐那名小厮为白梨花安排住处。
“白姑娘请随我来。”小厮向玉伯牙点点头,于是走近白梨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梨花有些讶异地看了看玉伯牙,可惜玉伯牙却全程没有看她半分。她无奈,只好跟着那小厮到安排她住处的地方去。
等到了住的厢房,白梨花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那小厮道:
“这位小兄弟,这里是哪儿呀?你方才喊伯牙叫主子,这……”
“这儿是无名山庄,玉公子是这山庄的主人,我自然得喊他主子。”那小厮满面笑容,话语间很是客气。
“怎么我从来都不知有这么一个地方呢……”白梨花环顾一下四周,见房间布置也简雅可人,在半山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雅致之处,着实让人惊奇。
“姑娘您好生歇息,小的先告退了。”那小厮见白梨花正出神了,于是微微弯腰告辞离开。
白梨花点点头,然后将行囊与琴放在桌上,到处查看起来。
山庄很是静谧,下人不多,只能偶尔见有寥寥几个下人经过。白梨花到处走着,随着时间的沉降她渐渐感觉全身发冷,山里气温的变化也实在是有些大了。
“姑娘不要再往前走了。”白梨花正欲往一条林荫小道上走去,想看看路尽头都有些什么地方,结果身后却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她回过头,见一名小丫鬟站在她身后,正眨着眼睛看着她。
“你是?”白梨花走近些,天色有些暗了,山雾也开始浓重起来。
“奴婢叫小桔,姑娘是今天随主人过来的那位白姑娘吧?”小丫鬟自称小桔,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说话声音细细柔柔的,很是好听。
“我是,为什么不能往前走了?”白梨花走近才发现那小丫鬟年纪挺小的,看上去最多就十四五岁,比她矮了半个头有多。
“入夜了,山路湿滑,雾气又大,而且山庄里众多林木,白姑娘初来乍到很容易迷失,所以奴婢才劝姑娘别再前往。”小桔看着白梨花说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过去了。不过,你得给我指指路,我的确不知回去的路了。”白梨花看小桔的模样不像说假,于是笑问她自己住处的回路。
“姑娘只需沿着这条路直走,路过一块石碑,右转便是了。”小桔指了指路,然后将手中的纸灯笼点亮。
“这枚灯笼给姑娘,稍后天就完全黑了,希望姑娘能早些回到住处,小心着凉。”小桔说完就将灯笼递给了白梨花。
白梨花接过灯笼,心内有些感动,正想好好对小桔说声感谢,谁料抬头时发现小桔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梨花暗暗惊讶了一下,若不是手中灯笼把手上尚有一丝余温,她很可能会怀疑自己是见鬼了。
她顶着山雾与寒风终于回到了住处,才刚进去差点没被吓到,因为玉伯牙此刻正端坐在房间中央。
“伯牙,你来了?”白梨花咋见玉伯牙,心内是又惊又喜,连忙吹熄灯笼,走近他身旁。
“听着,这里不是湄玡谷,别到处乱走,没事就好好呆在屋内。另外,你的琴艺别生疏了,若练不好,就别怪我叱责你。”玉伯牙冷冷说完,起身就要走。
“伯牙,为何你……”白梨花冲到嘴边的话一下止住了,憋在嘴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什么?”玉伯牙微侧过头,等着白梨花把话说完。
“不,没什么,外面风大,你早些休息。”白梨花有些慌乱,只零碎地说出这么几句话。
玉伯牙听完,什么也没说,打开门就没入了黑夜中。
白梨花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内心不知为何竟升起一丝的荒凉。他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好冷,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白梨花喃喃想着,随后也是不了了之。
此后过了好几日,都不见玉伯牙的身影,白梨花百无聊赖中只好在房中独自练琴。弹啊弹啊,一直弹到手酸臂累方罢休,其实她很希望玉伯牙能出现给予她几句评语,就算是斥责也好啊,可惜他就是不来。
“见过伯牙吗?”
“见过玉伯牙吗?”
“你们主子呢?”
“你们主人在哪里?”
“你们主子人呢?玉伯牙?”
“……”
白梨花每天都在门口翘首以盼,盼望着那抹白色身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见到一个下人就问,来一个问一个。可惜原本人就不多,等来等去,问来问去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不晓得,她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
“他究竟在哪里?”
“你们为何不知道!”
“你们……!”
白梨花一下惊醒过来。
“呼……呼……”她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望着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用力握着自己的头。
“好……疼……”白梨花蜷缩着身子,不断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部,想止住那一阵接一阵钻心的痛楚。
“蝶……千……寻……”白梨花抱着头,咬牙断断续续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
过了大半个时辰,白梨花才从头痛中解脱开来,她全身冷汗止不住地垂下,衣衫早已湿透。她全身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双唇也因为方才的狠咬而渗出血滴。
一滴泪忽然从白梨花眼眶中滑下,悄然而无声。白梨花知道,这是一滴苦泪,恨泪。
“蝶千寻,我要杀了你!”她抽出袖中的短刀,一下插在了床上!
翌日
蝶千寻这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一来是为提防白梨花的暗杀,二来也是因为忧心白梨花所中的蛊毒。几日下来,她已憔悴不少,脸色也变得暗淡无光。
“小瑾。”蝶千寻正在园中修剪花木,却被白梨花突然的叫唤吓了一跳。
梨花?她心下好奇,这些日子白梨花都不曾叫唤过自己,只是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她只好放下手中的剪子,向白梨花走去。
“你在忙?”白梨花脸上仍旧是一抹浅笑,给人一副无害的感觉。
“怎么了梨花?”蝶千寻见白梨花虽精心上了妆,但仍难掩倦色,于是低声问起她来。
“如果你不忙,能否到我住处去一趟呢?”白梨花说话也轻轻柔柔的,似乎完全没有之前的狠厉模样。
“当然。”蝶千寻说着,拍拍手上的灰,就与白梨花一同回了她的住处。
其实蝶千寻还是非常警惕与紧张的,虽然现在的白梨花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就成为了地狱阎罗呢?既然她让自己前来住处,断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出手杀害自己吧?
来到住处,白梨花便停住了脚步,既不招呼蝶千寻进屋,也不在园中就座,两人就这么站着,白梨花则背对着蝶千寻。
“梨花?”蝶千寻见白梨花停住久久,忍不住唤了她一句。
“千寻,我们相识多久了?”良久,白梨花才问了这么一句。
“十二……不,有十三年了吧。”蝶千寻不明白梨花的用意,只能据实以答。
“这十数年来,我待你好吗?”白梨花又问一句。
“当然好,你一直当我是亲妹妹看待,我也待你如亲姐。”蝶千寻说得激动,忍不住上前了一小步。
“呵呵,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如此待我?”白梨花笑得有些冷,说话声音也提高了些。
“梨花,自从与你再次相见,我发现我们之间竟莫名产生了嫌隙,这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今日我们能否好好说话,将这个疑问解开?”蝶千寻听了白梨花的话,眉头又开始皱起。
“我只是想问你为何要这么对我!”白梨花“倏”地一下转过身来,怒目直视蝶千寻。
“我也不明白,究竟我如何待你,竟使你这般恨我。”蝶千寻当真不明白这个中出了什么问题。
“自从湄玡谷一别,我以为能与伯牙长相厮守,谁料却是状况百出。那都是因为你!”白梨花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申述什么一样,说到最后竟伸出手指狠狠指着蝶千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