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楚留风和华罗从早上斗到傍晚,棋盘仍难分胜负。
华罗查探楚留风脸色,忽然把棋子放在雪桌上,说道:“这几****见你神色逐渐黯淡,虽然变化不大,但我已看出,你中了某种不治之症。是也不是?”
楚留风身中蛤蟆毒,已快三年,自知命不久矣,便也不放心上。
听华神医这番话,不禁愁眉不展,一字字把当日如何结实殷长炎,殷长炎和莲君如何钻入肚肠之事,一一道了出来,话说蛤蟆毒始作俑者,乃是华罗神医。
“我当日让他衍变癞蛤蟆,实则也有一番私心,他师妹莲君与我那相好相貌有九分相似,但我对夫人乃百般忠诚,自然不会去触碰那小妞。是以才让殷长炎变成癞蛤蟆,再说了,他无法赢我棋盘,师妹仍是必死无疑,我那也算是格外开恩。”华罗道。
楚留风见他神色有忏悔之意,便道:“神医为一柔弱女子,破了三百年誓言,当真令晚辈钦佩。殷长炎和莲君感谢你,尚且来不及,他们二人虽然人蛤悬殊,却也过得有滋有味。晚辈这蛤蟆病,还有治吗?”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来着,你这病已无药可救,因此咱们最好有言在先,你赢了一盘棋,除了你之外,所有人我都可搭救。你看这样行不行?”华罗看着楚留风,神色有异道。
他华罗乃当世一代神医,又是华佗嫡子传人,绝不能坏了华氏名号,是以此话,竟有哀求之意。
楚留风叹气道:“命数如此,苦苦挣扎,又有何用?人生短暂,咱们下棋,那就依你之言,这盘棋,我非赢不可。”
又斗得一日有余,华罗终于败下阵来,并非因为他棋术不及楚留风,而是在心境上,略逊楚留风一筹。
进入内院,楚留风看到蔡不凡正在唉声叹气,华罗开了一张药方,楚留风拿到药屋找药童取药,把药熬好,给蔡不凡服下。
药到病除,蔡不凡又跳又叫,惊喜道:“华神医,你真是神医,我身上剧毒,普天下除了你之外,无人能解,在下给你磕头来了。”
说着,蔡不凡磕了三个头。
华罗叹了一口气,笑道:“你这毒,本就无生命大碍,偏偏你又偷吃我毒性极烈寒药。你原来那毒,寻常郎中便可解,话说回来,你还差点因为来到我神医谷命丧黄泉。”
蔡不凡皱眉道:“你是说我原来剧毒,寻常郎中可解?为何那老郎中说我命不久矣,无药可救?”
华罗道:“郎中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命不久矣者,乃是你这位楚留风小兄。”
说着,瞧了楚留风一眼。
“你……你骗了我?”蔡不凡揪起楚留风问道。
楚留风心里想到赵盈,原来他一番苦心,乃是希冀自己病愈,不由热泪盈眶,深感此情义,无可回报,被蔡不凡揪住脖子,甚感抱歉,便不挣脱,道:“我……我不知道!”
“你这阴谋家,伪君子,好毒,差点害死我!”蔡不凡脸色怒然道。
华罗哈哈一笑道:“这位蔡不凡小兄,你自己大病初愈,又去沾染楚留风那无药可解蛤蟆毒,当真是有趣得紧。你们二人,真是一对好兄弟,验证了那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哈哈!”
蔡不凡急忙松开,跌倒在地,向华罗神医道:“神医,我身上是否已中毒?”
“你身上蛤蟆毒尚轻,若是能在极阴之地,赤身露体,用严寒冰块裹住,生命倒并无大碍。否则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了。”华罗娓娓道。
对面便是有一座阴气极重坟山,蔡不凡毫不犹豫,朝那座冰山奔去。
楚留风愁眉不展道:“前辈又何苦戏弄蔡不凡?这事我不对在先,哎!”
华罗冷哼道:“别说你被瞧不起,就算我夫人被瞧不起,我也不会替她出头。我是神医,郎中从不打诳语,他刚才双手掐入你脖子,你身上剧毒,已融入他手指。若不用此法,他必会死去,到时候北方当真要传我华罗神医浪得虚名了。”
楚留风又与华罗斗棋,一时半会,竟是上了瘾。
这日傍晚,他与华罗均用八卦阵对弈,一场偌大雪花下来,华罗望向院内,忽然感慨道:“色共蓝天美,风寒若等闲。四时庭荫重,贞洁在人间,好生生一个女子,竟被他师哥凌辱。”
楚留风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华罗道:“郎中虽有替病人保持隐私义务,但有些事却不得不提,我见你这几日与那李青红姑娘甚熟,不妨把当中原委告知你。李青红所中剧毒并非剧毒,乃是浓烈迷药,我搭她脉搏,隐有察觉,又询问她当中不适,与那桂人熊秉性联想起来,终于是茅塞顿开。这李青红姑娘定是被桂人熊迷晕,羞辱数日,方始落得这般下场。这事你知我知桂人熊知,当事人却不知,我甚觉懊悔。”
“前辈是生怕桂人熊假仁假义,又再次得逞,是以想叫我教训他一顿?”楚留风怒极,只恨不得立刻就杀死桂人熊。
“灵剑派,乃北方最富有剑派,势力庞大,我若杀了桂人熊,势必会遭到天下追杀,我死不要紧,但我华氏医术却会就此失传。与你相处数日,我知你是条好汉,你命不久矣,若你杀了桂人熊,我自有地方给你安落。为了让李青红活着,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华罗语重心长道。
华罗虽然经常见死不救,有违医道,但他秉守誓言,却是好汉所为,楚留风一砸积雪道:“这事,就这么办。”
“那华某先感谢你了,虽然我身居世外,但是一想起这些奸贼来,难免又愤愤不平。其实多年之前,殷长炎那师妹,我便有意相救,只是因为殷长炎英俊潇洒,又与莲君情投意合,我一时嫉妒心起,才酿成大祸。哎。”华罗说着,对楚留风深深一揖。
这晚上他们不再下棋,而是各自进屋就寝。
楚留风一日以来,对李青红照顾有加,事实上她病情完全可以在一日内好转,但华罗生怕她再次陷入险境,是以并不下狠药,他要待楚留风除去桂人熊之后,再治愈李青红。
楚留风不再下棋,白天就在外院飕飕划拳,他所使拳法,乃是五行拳,机灵巧合,又从五行拳中悟出一套拳法,自己取名叫做五行八卦拳。
这五行八卦拳精妙无比,比五行拳耍起来更加华丽,脚下步法配合鬼影神行,楚留风如同一道鬼影,在雪地上,窜来窜去。
李青红病情渐渐好转,加上她又是女孩人家,于厨房之事甚懂,这一日饭菜便由她做,言辞上是表达楚留风照顾之恩、华罗救命之恩。
自从爹娘死后,楚留风两年多来,少有这种温馨感觉,忽又感慨万千,若是爹娘仍在,赵弟又在此处,那就算少活一两个月,也算是幸福至极。
晚上,月光明亮,雪花渐下渐稀,李青红忽然自里屋出来,要教楚留风一套天地玄黄剑法。
楚留风不知天地玄黄剑法,乃是灵剑派看家剑法,是以并不忌讳,先是把天地玄黄剑法口诀背记下来,又在李青红指导下,一招一式使出。
楚留风深得灵犀剑法和普林剑法精髓,与华罗相处多日,于剑道更加深入了解,是以这天地玄黄剑法,练习起来,如同小儿科。
这一日,他更是开启了项羽戒指第四重禁制,从第四重禁制中,又获得精纯阴元力,这股阴元力,在他体内,逐步衍变成阳元力,使他实力大为暴涨。
不一日,天地玄黄剑法练成了。
天地玄黄剑法,总共分为九套剑法,李青红甚得师父傅如山喜爱,虽然辈分较低,但是师父居然把六套天地玄黄剑法一一教与她,她自然也对楚留风倾囊相授。
待得次日,李青红从里屋出来,看到楚留风在雪地上施展第六套天地玄黄剑法之时,不由得讶然道:“楚大哥不愧为旷世奇才,短短一日,居然练完六套剑法啦,小妹花了十年,仅仅才练到第五套剑法而已。”
“李姑娘,你这套剑法精妙无比,我能在一日练完,实则是因为我之前修炼过普林剑法和灵犀剑法,又加上华神医所说八卦阵,我便发现当中一些秘密,你过来,我教你。”说着,楚留风拉过李青红手腕。
忽然李青红脸一红,楚留风急忙脱手,深感抱歉。
李青红又道:“我病未痊愈,使不得剑,待我大病痊愈,你再好好教我不迟。你进屋里来,我有件事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