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风剑刃在地上挥舞,打在石头上,发出啪啪之声,相隔良久,竟是把班辛逼到了墙边。
班辛掌握有跆拳道功法,自视甚高,逢敌从未像现下这般窝囊过。
他吆喝一声,如一头暴怒猛兽,纵身跃起,双足斜斜踢出,脚影如风,绕是楚留风用剑刃相挡,却无法刺入他脚跟,原来班辛脚底长靴乃是用灵石铁铸成。
不一刻,楚留风胸膛又中了数脚,赵盈站在一旁,急中生智,叫道:“大哥,帮我把那翻墙劈掉。”
“好!”楚留风立即会意,既然对方尽出狠招,那么,索性断他一条腿或取他性命,于是至尊宝剑上提,直至咽喉处,飞身一侧,让班辛借顺带之势迎向剑刃,那样飞直接把他横削成两截不可。
楚留风见他“啊”叫一声,急忙收腿,总算是没有切到肉体,而就在这一刻,楚留风反剑扔给赵盈,叫道:“接着!”
他拳影虎虎有风,接二连三使出太柔拳,又配合着鬼影神行步法,拳打脚踢,竟是把班辛一路打出了十丈,在短短霎那,也不知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拳头,最后班辛砰一声,即将落地,他又一扯班辛袋子,竟不见有解药,索性使出最厉害招数,来一招蓄力打力,一拳把他砸向苍穹。
赵盈见班辛晕倒在地,上前一问班天枢,道:“解药呢?”
“给你就是!”班天枢递给赵盈一瓶解药,闪身而去,双钩手班阔抱起班辛,对赵盈等人阴冷一笑,二话不说,与剩余北斗七星六人疾驰离开。
赵盈叹道:“那双钩手班阔才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幸亏他今晚没有出手,否则必有不少人身首异处。日后你可得小心那人。”
楚留风看那班阔轻功了得,虽是最后一个走,却已赶上了班天枢,不由得心下茫然,若是当日花蝶香不在,只怕众人都已命丧黄泉,他笑道:“你这样美,也得小心谨慎才成。多谢你为我夺得解药。”
“谁说我为你夺得解药了,我乃是为我夺得,你要解药,我偏不给你。”赵盈偏过头去,转身就走。
楚留风急忙赶上,道:“赵弟,救命要紧,你就给解药大哥,成不成?”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借解药给你?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便给你解药。”赵盈一步步向群豪走去,有意放慢脚步,等待楚留风回复。
谁知花蝶香一手拉住楚留风衣角,摇头道:“这人古灵精怪,你可不能答应她什么事。”
“随便你们怎么想,这解药我是不会给的,解药只给心胸开阔之人,不给这些斤斤计较小徒。你们要找解药,去闯班剑门吧,你们双人灵犀剑法天下无敌,又怕什么了。”赵盈见到花蝶香,心中来气,更何况她现在已换上女装,容貌绝色,不可逼视。
“大哥,别跟这人废话,咱们走!”花蝶香拉着楚留风手腕,见楚留风犹疑不定,指尖掐入了他腕中,她看赵盈那轻蔑眼神,怒了,跺了跺脚,大声叫道,“你到底走不走?”
“解药还没拿到。”楚留风皱眉道。
“咱们先回去,别求人家。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走。”花蝶香说着,拔腿而去,纵身跃出围墙。
赵盈拉过楚留风手腕,把解药塞入他手中,笑道:“快去救人吧,你媳妇儿溜那么快,班剑门那九人刚刚离去,你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么?”
“啊……赵弟,多谢你赠予解药,大哥就此别过。”说着,朝花蝶香消失方向施展轻功跟踪上去。
他到马棚解了马,果真看到花蝶香那马儿已不在,他快马加鞭疾驰而去,奔跑了三十公里,竟不见花蝶香踪影,又见路上并未短时间内有马跑过痕迹,急忙又掉回头去。
才刚掉头,花蝶香已出现在他身后,怒道:“你跑那么快干嘛?为什么不等我?”
楚留风一怔,心道:“跑得快那人是你吧?”他见花蝶香板着脸,御马到她身边,跃上她马背,搂住她,道:“我这不是想你么?”
花蝶香怦然心动,心跳加速,脸登时红了,道:“你那赵妹子对你倒挺不错,怎不与她叙叙旧?”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楚留风握住她手道。
此时夜色已深,天上繁星满天,地上虫子叫声响起,颇是宁静。
楚留风闻到花蝶香身上一缕清香,沁人心脾,心中一酸,一阵欢喜,竟是噙着一丝泪。
心想这美好光景,也不知能延续到几时,人生短暂,诸多美好事物,都会烟消云散。
“哼,还来日方长,我看她就是一只狐狸精,小心她吃了你。走开,别又想来吃我豆腐。”花蝶香推了推楚留风。
楚留风又跃回那匹骏马,嘻嘻一笑道:“咱们比比看,到底谁最快回到王家村,哪个输了,哪个就得答应对方一件事,成不成?”
“谁怕谁?”花蝶香说着,御马而去。
花蝶香最快回到王家村,等了稍许,楚留风才回到,从此以后,楚留风就欠了花蝶香一件事。
给碧琴服下解药不久,忽见碧琴脸色通红,热血膨胀,初时还以为是这解药刚猛,后来碧琴渐渐孱弱下去,竟是没了呼吸。
楚留风用菩提神功,在她胸膛击掌,不敢太用内力,过了稍许,碧琴脸色由红变黑,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只见她躺着泪道:“小姐……姑爷……碧琴不能服侍你们啦……碧琴要去了!”说着,又合上双眼。
楚留风和花蝶香一行泪掉了下来,楚留风又在她胸前击掌,但数次击掌,竟无效果。
见月和见仁站在一旁,心焦如焚,毕竟与碧琴相处多日,情感深厚,实不下于师姐妹之情。
见月嘴唇一动,道:“这解药是假的,分明是刚猛毒药。”
“我就说那赵盈绝不会好心给解药,定是她厌恶碧琴,用毒药换了解药,大哥,她初时不给咱们,又跟你哆嗦,便是找时机换掉解药。”花蝶香泪眼婆娑道。
“她害死碧琴,我定要她血债血偿。”楚留风怒道,又想到碧琴对自己一番情意,实是无可回报,登时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楚留风,你先出去,我们用针灸试试,能否让她控制住毒素蔓延,延缓一天寿命。”见月说着,已是掏出一枚枚小针。
楚留风行到外面,关上门,在门外徘徊来徘徊去,又想到三年前爹爹和娘亲惨死场景,喉咙哽塞,蹲下来,啪在地上又嚎啕大哭了一场。
心想人类性命为何这般脆弱,在大自然面前竟是不堪一击,世上是否又有永久寿命存在,花花世界,令人留恋,美好韶华,顷刻间烟消云散,过得一二两百年,一切都将回归尘土。
花蝶香帮不上忙,垂头丧气出来,坐在门前,偎依在楚留风怀中,望着远方夜景,只见树木漆黑一片,茫茫远方,太空上一弯月,孤立无助,星辰闪烁,幽静凄凉。
她与碧琴情同姐妹,虽平时爱斗嘴,实则上感情甚佳,她对碧琴感情,甚至与对楚留风同样浓重。
她虽来到北方,与外公外婆相认,又有哥哥花满堂在身边,但唯一能给她情感慰藉者,却是碧琴。
风声呼呼,甚是凉快,楚留风只感到一波又一波香气拂来,始终不知赵盈为何要害碧琴,难道便是因为碧琴与他常常开玩笑,激怒了她?
他握住花蝶香手腕,感到柔软无骨,见她肌肤白皙,不胜娇媚,不由心中感慨:“这样的韶华,我还能瞧多久?”
“各大教宗派流传一句话:正道至尊,九剑归心,号令天下,谁敢不从?据说得到九柄宝剑,便可翻山覆海,获得长久寿命,那赵盈又怎会拥有四柄宝剑?”花蝶香忽然道。
楚留风便把当日如何与赵盈结实,如何赠予龙剑,又如何遇到山洞,得到两柄菩提宝剑和雪山宝剑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花蝶香打量着楚留风,笑道:“你真傻得要命,你那龙剑和菩提宝剑、雪山宝剑,便是九柄至尊宝剑之中三柄,你给了她三柄宝剑,你后不后悔?”
“这些宝剑,都是身外之物,要来又有什么用?你在我身边,我便无欲无求了。”楚留风握紧她手道。
花蝶香冷哼一声道:“我才不要,我想要当九天之王。难道你不想么?”
楚留风一惊,看了她一眼,道:“当王又有什么好?天天要管着一大批奴才。命令人和被命令,总是不大自由。不是么?”
花蝶香撒开他手腕,道:“你就这样没志气么?若你不给那三柄至尊宝剑赵盈,你现在就是九大宗教派盟主了,到时候救出各大宗教派门主,在北方谁还敢说你坏话。”
“你一个女孩子家,总想这些事,不大妥。”楚留风摸了摸花蝶香头发,只觉有一股清香拂来,让人如痴如醉,俨然沉入佳境。
“我偏要想,你管得着么?”花蝶香站起身,在地上跺了跺脚,又气又恼,心想那三柄宝剑价值连城,大哥竟送给了那赵盈,她心中之气,如何能消除?
又加上她想到自己无权无势,大哥说不定要被那赵盈抢走,登时又觉恐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