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树林之中,喧闹声响起,各执己见,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入禁地。
宁云宗门规森严,擅闯禁地者,一律处死。
楚留风一心救出宁通和温雨涵,倒并不是说要花蝶香对他感恩,而实则乃浩瀚四魔背信弃义,人神共愤。
他窜入禁地洞口,忽见一片湖水,湖水两旁有四条通道,这四条通道,只有一条是通往密室通道,其余三条,均是布满机关。
楚留风伏地倾听,辨别到浩瀚四魔等人声音,从石壁小道处传来,一抬头,便被淋了个落汤鸡。
淋他水之人,居然又是碧琴,碧琴质问道:“你偷偷摸摸趴在地上干嘛?想偷东西吗?”
“我知道哪条是安全甬道啦,咱们赶紧去救宗主夫妇。”楚留风站起来,定了定神,道。
“你听过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吗?”碧琴脆声问道。
“略知一二。”楚留风道。
“那就对啦,此禁地便是按八卦阵布置,岔道极多,就算你能辨出声音,你也找不到那里去。此地湖水清澈,咱们来洗个澡吧。”碧琴说着,褪去长裙,噗通一声,跃入湖中。
楚留风怦然心动,但又知男女授受不亲,是以即刻便是转身,闭上双眼。
“姑爷,你也下来吧。”碧琴在水中撩动长发,汩汩有声。
楚留风一听,满脸尴尬,回过身去,看向禁地出口,心道:“难道赵弟竟也来了吗?”
正思忖着,一条丝巾,从天而降,又美又软又香,握在手上,真让人魂不守舍。
“这是我家小姐丝巾,送给姑爷。”碧琴低声叫道。
楚留风听她前后叫姑爷,嫉妒心起,怒道:“宁温老前辈,已落入敌人之手,你竟还有心思洗澡。”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那么急着去救老丈人吗?”碧琴素来爱开玩笑,这一问,却把楚留风问得哑口无言。
碧琴又搓洗全身上下,笑道:“你转过头来,我带你去找浩瀚四魔。”
楚留风一怔,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一见你胴体,那岂不是要娶你为妻了吗?”
“你想得倒美,就算你想娶我,我也不肯嫁你。”碧琴在湖面仰面躺着,游来游去。
“那倒也是,我自知配不上。”楚留风说着,跳入湖水中。
尾随碧琴,游向彼岸,又跟着她身影,渐渐游向水底。
水底处有一个门,碧琴拉开那门,整个人便是钻了过去。
忽然,水中窜出一个人来,那人牛高马大,在水中,如同在陆地一般,他一拳向楚留风胸膛砸来,正中楚留风要害,一口鲜血喷吐而出,登时头晕目眩,一人手拉住了他,竟是碧琴。
两人冒出水面,急速向一个条通道跑去。
但那人却已把他们拦住,竟是焦文刚,焦文刚阴笑一声:“来得正好,老子正想出去找妹子,没想到妹子自动送上门来了。”
说着,一把向碧琴湿裙抓去,又快又敏。
碧琴轻巧一避,笑道:“你让我见见师父师母,我便在禁地陪你数十日,怎样?”
焦文刚忽然脸上一亮,摩拳擦掌,贼笑道:“好极,不过你身旁这位山野村夫,得自断一臂。”
“浩瀚四魔联手,还打不过他吗?”碧琴天真问道。
焦文刚脸上一窘,豪笑一声道:“哈哈,我就随美人意思,且让他多活几个时辰。”
三人走到甬道尽头,焦文刚忽然俯身扳动机括,地面一裂,露出一条幽暗密道来。
沿着秘道行去,竟是来到一座山上,可谓是别有洞天。
拐到一个小斜坡上,碧琴忽然振出双掌,劲力击在焦文刚肩上,她大叫一声道:“杀了这人。”
楚留风胸膛仍有着隐隐痛楚,眼见势危,抢上来施展出数招五行八卦拳。虽然碧琴修为有限,掌法不精,但猝不及防一击,焦文刚还是不由自主哎哟大叫了一声。
“速战速决!”
碧琴使出一招奇怪掌法,如猴子般攻向焦文刚要害,突然间她身子一腾飞,双掌竟与焦文刚焚沙掌对上,对方涅剑境后期,是何等之强悍。
一时间,碧琴飞出三丈,摔在荆棘中,不省人事。
楚留风自知五行八卦拳不行,是以扯过一根树枝,用太柔剑法与之对弈,对方焚沙掌攻来,他就攻敌肩,随即施展鬼影神行步法,在原地兜转八卦步。
“臭小子,我先杀了你!”焦文刚本就有杀楚留风之意,刚才错手打到碧琴,对方到底伤得如何,他毕竟不知。
楚留风全力以赴,运转小神功,大喝一声,终于一根树枝拍在焦文刚脸上,当下左拳击到他面门。
“原来这臭小子送上门来啦!”从斜坡上走下三人,竟是阴毒双剑卫海丰、判官笔崔四爷和拳王格尔泰,三人各施展全身解数,朝楚留风攻去。
四面受敌,楚留风多次看到身上部位被戳到,幸好他鬼影神行步法,修炼到家,一时敌人竟奈他不何。
眼见敌人越打越快,忽然敌人如同蜜蜂旋转起来,团团把他包住,而四周,竟只剩下人影。
“楚大哥,快逃。”碧琴急声叫道。
以一人之力肉搏四人,楚留风断不是对手,才被围得稍许,他已额汗涔涔,往后退,后又有兵器和掌力拳力击来,而且对方攻击范围,竟能保持不伤害到自家兄弟。
楚留风忽然把手上树枝断成四截,全力朝正面飚去,他所发四截树枝,用了流星飞刀暗劲,并且一快一慢,待得第二人以为敌人能够截住树枝,另一截树枝,已是打在第二人咽喉上。
只听卫海丰“啊”叫一声,一根树枝掐入了他咽喉一寸有余,若是楚留风第二截树枝不减缓速度,只怕他早已毙命。
四魔阵缺一人,如同决口之堤,楚留风嗖的一声,窜了出去,抱起碧琴急速向山上奔袭。
那四人一路追击到山巅,竟来到悬崖上,楚留风知无退路,放下碧琴,又准备迎战。
这时一个老者,从树上跳下,手中仗着一柄剑,道:“好少年,让我来领教你修为。”
“你以大欺小也就算了,还拿剑对方人家无剑,羞不羞?”碧琴笑道。
那老者掏出一柄剑,丢给楚留风道:“我倒想瞧瞧灵犀剑法,到底有多猛!”
“我相信你会很失望,因为我不用灵犀剑法,就可以赢你!”楚留风接过长剑,旋转刺去,如同一条长蛇,竟是太柔剑法中玄剑式,这一招乃在攻对方个措手不及。
但这老者似乎有着盘剑境修为,只见他以静制动,不急不慢,待得这一招接近身体,方才侧身躲去。
他以练成太柔剑法第八套和小神功第五重,虽然修为与老者仍有差距,但却有十足把握能够赢此人。
“你们浩瀚四魔,要不要一起上啊?”碧琴捂住胸口疼痛叫道,她见浩瀚四魔蠢蠢欲动,是以事先提了出来。
“我们不要一起上,我上就行!”焦文刚忍住疼痛,玟起焚沙掌朝她劈来。
他并无意要杀害碧琴,只是想要捉住此人,好陪他度过一个春宵。
“你这手下败将,怎的不怕死?诶,楚大哥,帮我。”碧琴叫道,听她一声厉叫,焦文刚双足蹬住,刚才楚留风一人能够接他们四魔阵法,竟能立于不败之地,修为和剑法实是不可思议。
不过他色胆包天,见得老者与楚留风缠斗良久,楚留风一时无法脱身,咬着牙抓住了碧琴手腕。
“臭老头,您师侄要被人羞辱啦!”碧琴对那老者叫道。
原来这老者叫做郑大友,乃是宁通师弟,碧琴从画像上见过此人,初时未曾反应过来,直到对方使出宁云宗剑法,她才恍然大悟。
郑大友对焦文刚怒目而视道:“你那根枪不磨会生锈吗?”
碧琴脸一阵羞红,只有楚留风听不出言外之意。
只听焦文刚嘿嘿一笑道:“不磨虽然不会生锈,但是却会变钝。”
“那我索性一剑帮你斩下来算了。”郑大友叫道。
焦文刚便不再敢说话,心想:“等你恶斗得遍体鳞伤,我要你好看。”
楚留风与郑大友越斗越勇,忽然间他一招灵犀剑法刺出,乘其不意,一剑刺到了郑大友胸膛上,立即回剑,深深一揖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看来你剑法不错,你是宁云宗第几代弟子?”郑大友高声问道。
楚留风只见他一张夜空下黝黑长脸,长满了胡须,当下深深一揖道:“在下无门无派,乃是山村野夫一个。”
郑大友初时见他使用菩提教太柔剑法,后又使用灵犀剑法,于他所属门派,竟是猜不出,听他这番话,登时来气,道:“莫非灵犀剑法,你是偷学我宗的咯?”
“师叔,这位是姑爷,小姐心爱。他的灵犀剑法,乃是小姐所教。”碧琴露出甜美笑容道。
这时候,底下传来士兵们呼叫声:“不好了,那老夫老妻跑啦!”
“什么?叼你妹。快追!”郑大友大叫一声道。
“待会再来料理你们。”焦文刚言罢,尾随其余三魔追去。
碧琴头冒金星,身子一软,倾倒在地,楚留风一把将她抱住。
耳朵一耸,听到几只猴子吱吱叫声,楚留风看到三只猴子正在抢夺一本书,又调皮又可爱。
登时想到,猴子所在之地,必定有山洞,碧琴伤势太重,须得静下疗伤,否则命不保矣,山上无安所,只有找到那猴洞,当下过去把本书抢走,对着猴子们凶狠吼叫数声,把它们赶走。
把书放在怀里,楚留风一步步尾随猴子们行去。怀中抱着碧琴,只觉又软又舒服,碧琴俨然沉入了睡梦中,她樱桃小嘴喃喃道:“小姐经常跟我说起姑爷,她总说姑爷的好,搞得我小小丫鬟,竟都把心掏给了那个负心汉。三年多了,终于有幸见到他,可是碧琴自知不及小姐美貌,不配得到姑爷欢喜。碧琴自幼丧母,小姐对我亲如姐妹,碧琴总是不愿与她抢夺男人。”
“你是好女孩!”楚留风抱着碧琴,沿着藤蔓,缓缓爬下山崖。
“他打我骂我都行,只要让我见着他,无论干啥事,我都心甘情愿。我第一次脱衣服给他看,实则是想委身给他。但我自知不配,碧琴一辈子是丫鬟命。”碧琴喃喃道,语声中充满柔和。
楚留风只觉她有说不上的好,安慰她道:“我还是乡野村夫呢,我都不自卑,你自卑干嘛?只是那夺得你芳心的姑爷,实在太庆幸,赵弟啊赵弟,不是大哥说你,你这一生实在欠下太多情债。”
攀援了一千丈,果然看到有一个山崖上有一个山洞,但是奇怪的是,山洞除了三只猴子,竟无其他猴子。
待得站到这个山洞门口,楚留风才讶然发现,原来这乃是一间洞室,他把猴子赶掉,才把碧琴放在洞室一张床上,按她脉搏,又摸她额头,滚烫至极,显然已经发烧。
那焚沙掌蕴含有极强火力,就算一掌打在楚留风身上,楚留风拥有项羽戒指护体,尚且难受,更何况是打在这造剑境后期少女身上。
他翻箱倒柜,找到一些丹药,给碧琴服下,如此过了两天两夜,她方始醒来。
这两天两夜中,楚留风俱是坐在她床边,心如刀割,这碧琴虽然与他无血缘关系,但由于她是花蝶香侍女,小时候又曾有过数面之缘,是以一直把她当中妹妹看待。
悬崖上听她倾诉衷肠,更知她是个多情女子,不由心生爱怜。
“我死了吗?”碧琴睁开眼,即刻问道。
楚留风一笑:“你死了,你还能见到我么?”
“我死了,才能见到你这只小鬼呢,我做梦都想着见你!”碧琴道。
楚留风知她大病初愈,料想定是把他当成赵盈了,于是安慰道:“好,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啦?”碧琴脸上羞红道。
“你说什么,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了,好好休息吧。”楚留风和蔼地道。
“嗯!”碧琴抱着楚留风手腕,贴在脸上,又沉入梦乡。
楚留风一颗心砰砰乱跳,又闻到她身上女性气息,不由得欲望膨胀,当下微微运气,抵制住那股欲望。
又过得一日,碧琴揉了揉双眼,在床上坐起来,看见楚留风坐在床边昏昏欲睡,又惊又喜,两瓣玫瑰香唇,轻轻合在了楚留风嘴唇上,心道:“我不跟小姐抢男人,这一吻已经足够我回味一辈子了。”
楚留风在睡梦中,忽然受到这温热一吻,只感到全身飘飘然,如同沉入梦幻一般,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回味。
是以在感受这一吻的时候,他强力地让自己继续沉入梦中,待得清醒过来,碧琴已是把嘴唇移开,他看到碧琴这张皓白小脸,姿色绝佳,又温柔又娴雅,直想抱住她轻轻一吻,但想到她心有所属,便是垂下头去,笑道:“你还真能睡,一睡睡三天。”
“你意思说我是猪吗?”碧琴质问道。
“猪又怎比得上你?”楚留风灿然一笑。
“哼!”碧琴板起了脸。
楚留风又道:“我说的是,猪又怎比得上你漂亮!”
“少跟我贫嘴,我家小姐可不喜欢贫嘴男人!”碧琴道。
“哎,她是世界第一美人,只会给我们这些山野村夫增添烦恼。天地造化尽是捉弄人,造一个美女,只能让一人欢天喜地,却要让无数男人受苦受难。红颜祸水呐!”楚留风长长叹道。
“你又唉声叹气什么?装正经。前几天从猴子身上抢来那本书,拿出来给我瞧瞧。”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楚留风掏出那本书,一看封面,赫然一惊,竟是《灵犀剑法》。
“《灵犀剑法》?翻看是不是有最重要那章。”碧琴急道。
楚留风不解,把书递给她,一齐接着微弱光线观看。
这《灵犀剑法》较之楚留风所学灵犀剑法更加详细,而且其中精要,都详细介绍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剑法秘籍,常常是招式次之,精要最为重要。
若是无法领悟剑法精髓,就算是招式学得一模一样,内功又高,也无法使出那剑法效果。
这灵犀剑法,竟是一个叫做宁蜜的女子所创,而这位宁蜜祖师,又曾经有一段美好婚姻。
“啊,原来菩提老祖与宁蜜是夫妻关系。”楚留风惊叫一声道。
“菩提教与宁云宗本是一家。”碧琴道。
《灵犀剑法》上所载一段文字:我宁蜜与菩提相亲相爱,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后来相公迷恋道学,多番出外流浪,俨然乞丐僧人,更是对我不闻不问,后又悟出菩提神功和太柔剑法,创建菩提教,他一生夙愿便是修道成仙,谁又知道世上有无神仙?我与他关系渐渐生疏,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一纸休妻书,就此分道扬镳。我闭关修炼,呕心沥血,终于创造出双人灵犀剑法,创建宁云宗,我以为杀尽菩提教人,那负心人便会出现,岂知他迷恋道学,远走他乡,竟一去不复返。我拗不过,只好于此自刎,自希冀来生遇到个好心人。学我灵犀剑法,便要替我杀尽世上负心人。
“宁蜜祖师,倒是挺可怜。”碧琴叹道。
“杀人总是不对。”楚留风道。
“那你就等着被人杀吧。这灵犀剑法精要,你练不练?”碧琴问道。
楚留风不语。
碧琴皱了皱眉,又道:“小姐命悬一线,一会月圆之际,林满天便会率领亲戚朋友来宁云宗,布下九星阵,再加上他们额外研发那二十七星阵,小姐定是有命难逃。”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五啦?”楚留风道。
“临阵磨枪吧。”碧琴说道,说到枪字,她脸色又一红,楚留风不解,只有修炼灵犀剑法精要。
学得灵犀剑法精要,他在剑法上,又是大增,自信有实力对付浩瀚四魔阵。
他带领碧琴爬上山巅,又沿着山道往旧路回去,一路上竟不见人烟,看来浩瀚四魔已走,而且宁通夫妇,不晓得现下如何。
通过通道,又从湖水中游出,来到禁地树林,这时候忽然听到各种嘶声惨烈叫声,正见得在宁云宗山上,佛教、菩提教、天剑宗、圣宗、倚天派、灵剑派、雪山派、青门派八大宗教派集体围攻宁云宗剑士。
唯一觉得怪异的是,这些宗教派之中,竟然群龙无首,是以打斗场景惨烈,不堪目睹。
“糟糕啦,他们为了正道宝剑,竟然大开杀戒!”碧琴急声叫道,面色有恐惧之色。
“正道宝剑,本就不在你们手上啊。”楚留风道。
“人言可畏,况且他们对宁云宗灵犀剑法,向来不爽。宁云宗剑士,向来宰杀恃强凌弱之徒,多爱行侠仗义,与别派宗旨有所冲突,更是禁制胡乱杀戮,提倡男欢女爱,自由平等。就算宝剑不在宁云宗,他们也想灭了宁云宗。他们都把我们看成邪魔外道。”碧琴喋喋不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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