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有些不同意,但如果自己说不困,岂不是很违心。都这个点了,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一夜毫无收获,两人幸幸地往回走着。
路上,他们听人说,刘府仗着家中财大势大,在锦阳镇上是出了名的横,谁见谁躲。也难怪,连飞贼都有些忌惮呢,水碧念叨着本草的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本草说她还有完没完了,如果你很厉害的话,那你告诉我该去哪查。
无语,抓贼这种无聊的事情,水碧才不感兴趣呢,再说,要不是盘缠没了,自己也犯不着管这些事。两人一路吵闹着回到马车上,同子持他们一同往巷子深处驶去。
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水碧把买好的早点分予众人。
唐印觉得很奇怪,从幽幽谷出来的时候,大家身上并没带多少钱,这一路上也花得差不多了。本来干粮准备得还算充足,够吃上几个月,可现在干粮没了,水碧姐姐又哪来的钱买早点。
吃着东西,缄默不语,突然本草说了一句,自己得出去找点事做,不然的话大家就得活活饿死。旁边,子持微微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叫他把自己也带上。本草说不行,连劝大师兄不要有这种想法,至于火祭么,他可别想偷懒。
火祭好冤哪,一脸的委屈样,问为什么。本草嘿嘿一笑,说因为他是大师兄啊,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嘛。这话听得子持顿时一脸黑线,敢情自己很老似的。
看见师兄郁闷,本草忙说是一时口误,用词不当,还说什么孝敬大师兄是应该的。
高高的院墙上,攀出来几枝娇艳的芙蓉花,上面站着一对唱歌的画眉,好不美丽。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妇人面色一惊,忙让孩子回屋躲起来,自己则凑到墙根子底下打听动静。
“水碧姐姐,你哪来的钱?”唐印轻声问她。
水碧仰起头,冲她笑了笑,那样的笑容很清爽,有如春风拂面,让人觉得很舒服。她说她把手上的镯子卖了,换了几个钱,够大家花销一段时日了。话说得如此轻松,可从她的眼神里,唐印还是看得出来,她是很不舍的。
那块镯子是友善哥哥送给自己的,他让自己一直戴着,如果不是发生了眼前的事,水碧是不会当掉它的。
“怎么了,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早就觉得那镯子样式不好看,想买个新的。刚好现在急需用钱,把它当了也没什么不好,等将来有钱了,再买个好看点的也是一样的。”水碧怕她有疑惑,笑说道。
她是逼不得已的,雨心看得出来,二话不说,忙挽起袖子,露出手上一对漂亮的玉镯。雨心把玉镯摘了下来,递到水碧手上,坚持说道:“把我的玉镯也拿去当了吧,虽不是什么特好的玉,但应该也能值几个钱。”
见状,唐印也把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交给水碧,让她把簪子也算上。
这不行,水碧忙把玉镯和发簪退了回去,叫她们不要担心。钱的事情,大家还可以想别的法子,这玉镯和发簪跟了雨心和唐印很久,怎么能说当就当了呢,虽然以后能买新的,但毕竟意义不一样了。
“你就拿着吧,我也想为大家做点贡献呢!”雨心又将玉镯送了过来,唐印也是。
“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水碧又把东西退回去,如此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水碧只好把东西收下,不过她说是自己先替雨心师姐还有唐印妹妹保管着。
看来,外面这些只是落难的路人罢了,并不是什么坏人。妇人走到大门口,开了门,让他们到屋里坐坐。
冷不丁地听见有人打招呼,水碧和本草揭开帘子看了看,有个女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妇人打量着这两辆马车,眉目间划过一丝惊诧,水碧和本草忙向她打招呼。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还是先进屋里吧,近来锦阳城内十分不安,若是官差看见了,肯定会盘查你们的。”女人一脸的真诚。
“这个……”水碧和本草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妇人笑了笑,突然眉头一皱,问你们是不是瞧着屋子破落,不想进去。
水碧和本草忙摇头,说没有的事。
“既然到了我家墙根下,大家也算是有缘,若不是瞧不起,几位又为何不进去坐坐呢?”妇人追问道。
这个……
本草和火祭只好驾车进去了。
她家院子很宽敞,妇人待客也很热忱,屋里还有一小孩,顶着个锅铲头,站在门边窥探了许久,方才出来。
“这是你儿子吧,叫什么名字,长得好可爱呀!来,快过来姐姐这边!”水碧招手叫着。
小男孩有些害羞,往妇人的身后躲去,张口叫着娘亲。
妇人笑笑,说是呢,他叫晃儿,并叫晃儿过去同大家打招呼。晃儿不敢,只是躲在她身后,看着众人。
“哟,还怕生呢!晃儿,来来来,快过来,姐姐给你块糖吃,好不好?”水碧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引他过来。。
小孩子总是经不住美食的诱惑,扭扭捏捏地朝水碧走过去了。水碧很温柔地抚了下晃儿的头,剥开糖纸,把糖喂给他吃。
味道怎么样,水碧问他。晃儿笑了笑,说很甜,很好吃。
正自有说有笑,突然,一队人马闯了进来,那气势,真叫一个咄咄逼人。不过他们穿的不是官服,倒更像是地头蛇的把式。
“钱筹齐了没有?”带头的胖子满脸不屑,很大声地问妇人。
妇人笑脸相迎,让几位大爷先坐,准备给他们倒茶去。。
他们哪有这心思坐下来喝茶,胖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今儿可是最后的期限了,你再不把钱给我交齐了,我就把你相公宰了,扔到蛇园里喂蛇去。”
听他这么说,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愣了好一会,才支吾着说道:“响爷,再缓几天呗,您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