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愣了愣,接着便听见美人刘三小姐柔声道:“姐姐莫怪,妹妹自作主张将姐姐请到这里来是想与让姐姐不必理会那些娇贵的大家闺秀,安心在此休息。”
烟波眨了眨眼,虽然觉得这姐姐妹妹的叫着有点别扭,但还是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妹妹我不喜言语,不善交际,在闺中更无手帕之交。听闻姐姐美丽大方、待人亲切、与人和善,妹妹就不禁向往与姐姐相交,今次终得相见,倍感欢喜。”刘三小姐似是抑制不住欢喜之情,愉悦的道。
“……”烟波仍是亲切的微笑。刘三小姐见烟波仍是微笑地看着她,美眸一转,道:“噢,姐姐唤我美静即可”。
“……”烟波继续温和的微笑。此时,四周有些静寂,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素手置于唇边轻咳两声,面含委屈道:“莫非姐姐瞧不上美静?”
“三小姐有礼,三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姨娘身患哑疾,并非有意唐突小姐,请小姐见谅”。烟波身后的春华向刘美静略施一礼道。
刘美静面色一缓,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惊声道:“姐姐,对不起,我,妹妹不知”。
接着似是极其悲伤,看着烟波真诚的道:“姐姐放心,以后,你说不出口的话,我来帮你说”。说着说着,眸中似是含着晶莹的泪花,甚是楚楚动人。
烟波有点晕眩,懵懂的点了点头。
见此,刘美静喜极而泣,那颗泪花终于脱眶而出,滚落到粉颊,划过下颚,滴落。
自那次宴会过后,刘美静时常带着丫鬟来找烟波说话,当然,都相当于刘三小姐自言自语,烟波只是面含微笑的担当优秀旁听者。
渐渐地烟波发现这个刘三小姐是个非常出色的演讲家,她能够针对猪苓这种洗发用品,将话题扩展到上至皇帝嫔妃,下至贱役百姓,枝枝节节、零零碎碎,道不尽言不竭,经常几个时辰不会冷场。
刘美静的真诚热情给烟波的单调生活注入了一丝活力。
看着刘美静那活泼热情充满生气的面庞,烟波会不自觉的忘记烦恼忧愁,心境放松。因此,与刘美静的相处交往竟也是愉快和谐。
……
“姨娘,刘小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冬雪面带欢快的笑容转入室内,道。闻言,坐在铜镜前的烟波又整理一下发簪,抚了抚新裳的前襟,站起身,转了一圈,方满意的戴上烟翠色的面纱。
“姨娘,咱们去与刘小姐踏春,不用请示大人吗?”冬雪扶着烟波的手臂,声音夹杂着一丝忧虑。
烟波摇了摇头。
“那……”抬起手,烟波制止住她的担忧,向她摇了摇头。冬雪无奈,见烟波并不以为意,心想,大人这么宠姨娘,并不会因这件小事责怪姨娘吧。
出得府门便见刘美静身着一袭粉嫩春衫俏生生立于马车旁,不住地向这边张望。烟波向她挥了挥手,刘美静便也向她挥了挥手,似是极喜悦。到得近前,刘美静殷切的将烟波扶上她所准备的马车。
马车宽大精美,上面铺着一层厚实柔软的毛毯。坐在上面舒适异常。烟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软垫上。而刘小姐则将头欹于烟波腿上,似是撒娇,神情娇憨,让烟波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咕噜噜的车轮声有节奏的响起,车窗外,街道两面的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竟是十分热闹。
烟波不禁掀起车窗小帘,偷眼打量起这热闹的街区。
虽不是初次见这静海县城的街道,但以往每次见到的差不多也就是街道而已。如此人流攒动,车马粼粼的闹市景象实属首次。渐渐地车马驶离人声鼎沸的城区,驶向翠烟环绕的郊外。
车马愈见颠簸,车内烟波和刘美静的身子不自主的摇晃。“姐姐,且先忍耐片刻,马上就快到了”。
刘美静挪过身,扶着烟波的手臂道。烟波会意,拍了拍刘美静的手,以示安慰。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转一个山坳,片刻便停下。四周安且静,青翠中夹杂嫩绿,嫩绿中又透着点点嫣红。
清脆的鸟鸣响彻山坳,异常空灵清透。
走下马车,伸展双臂,深深地呼吸着浮满清香的空气,烟波觉得四肢百骸都舒畅愉悦。
“姐姐,再往前走,马车就进不去了,我们只有徒步而行。”刘美静甜美的声音响起。
烟波朝她点了点头,扶着冬雪,随着刘美静和她的两个丫鬟,后面跟着四个强壮高大刘家护院,一行人向山坳内走去。
众人走着走着便觉山路愈加狭窄,及到最后竟只容一人通过。“姨娘,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踏春之地,竟像是那荒无人烟的危险之地”。冬雪双手小心的拉着烟波的裙裾,颤声道。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快到了,冬雪不必心慌。”刘美静安慰道。
冬雪看了看烟波,见她并无丝毫惊慌忧虑,便也放下心来。亦步亦趋随着众人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