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暮宸因着有事,今晚便没在云筝房里休息,讲完关于那荒凉之殿的故事后便趁着夜色远离了皇宫。
云筝躺在床上,睁着黑亮的双眸左右乱看,回想着刚刚姚暮宸所讲的有关那个女子的事,她突然觉得,这深宫之中实在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左念媛所玩的那些把戏亦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戏罢了。
御书房内,姚暮轩捏了捏眉心,一直批阅奏折对他来说也是件很疲倦的事情。黄公公侍立在旁,见着姚暮轩疲惫的神情,微弓着身躯凑上前道:“皇上,夜已深了,您也该休息了。”
姚暮轩抬眸,望着窗外黑黝黝的夜色,明月高悬,不时飘过的云朵挡住了月光,带着诱人的朦胧光线。
他微微愣怔,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云筝那张带着浅笑的清秀面容,嘴角不觉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黄公公瞥见他嘴角的那抹温柔,身子却是愈加弓着,姚暮轩回神,眼中带了一丝尴尬,淡漠地瞥过一旁躬身站立的黄公公,见他低着头,似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蓦地轻舒了口气。
黄公公轻声提醒道:“皇上,该去歇着了。”
“嗯。”姚暮轩冷冷回道,站起身子,却突然道,“朕要去外面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黄公公闻言大惊道:“皇上,这深更半夜的——”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姚暮轩一道冷厉的目光向他望来,他赶紧住了嘴,连忙跪下,双手使劲向着自己脸颊扇去,连连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姚暮轩皱眉,望着黄公公惊惧的模样冷冷道:“起吧,以后朕的事少插嘴!”
说罢,一甩袖袍,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姚暮轩在这深夜静静行走,却突然一下跃上枝桠,在树木中穿梭前行,如同鬼影一般四处乱窜,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朝阳殿外。姚暮轩静静立于朝阳殿外,浓黑的剑眉紧紧皱起,他刚刚顺着自己的心意放纵了一回,却是无意间来到了朝阳殿。
他静立在朝阳殿外,思索片刻,却还是顺着内心的想法,踏入了这早已漆黑一片的朝阳殿。
然而,当他踏入朝阳殿院内时才发现,云筝的房间竟还亮着灯,烛光闪烁,烛光的影子映在门上,闪闪烁烁忽明忽暗。
姚暮轩静静地站在云筝房门外,举手想要敲门,却又不知敲开了后该如何说起。
云筝躺在床上,却是心烦无比,她为着那刚烈不屈的女子不平,却又替她觉着惋惜,听说那女子还有一个小公主,却是不知那女孩究竟如何了,这般想着,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遂起身下床,随手拿着一件外衣披上,便想着出去透透气。
当她打开房门时,却是愣在了门内,她望着门外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形,不由自主地眨了眨黑亮的双眸,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姚暮轩亦是一愣,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开门,望着自己举起的手干咳一声,赶紧放了下来。
云筝眨眼,随意倚靠着门框道:“不知皇上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姚暮轩眼神躲闪地瞥过她的视线,视线却还是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一头青丝散落,柔顺地披在身后,身前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刘海静静地垂于额前,看着却是带了几丝可爱,一袭白色中衣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躯体,外罩一件浅绿色外袍,逆着烛光的她抬眸望向愣怔的姚暮轩,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姚暮轩只觉内心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萌动,他望着眼前嘴角带着淡笑的云筝,黑眸亮而有神,深潭般的双眸中隐藏着淡淡的惊艳,这样的月色,这样的烛光,这样的云筝,他总觉得似身在梦境。
听闻她的问话,姚暮轩回复了淡漠的神情,淡淡地瞥着眼前的人儿,冷冷道:“这皇宫都是朕的地盘,朕去哪需要你来管么。”
云筝挑眉,却不知他又在抽哪门子疯,又不想与他多言,遂赞同地点点头,随口道:“皇上若是无事还请回吧,虽然这里是皇上的地盘,但现在毕竟是小女子所住,若是被人瞧见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不妥。”
姚暮轩闻言,却是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内心却隐隐藏着期盼,他倒是希望有人能瞧见,这样,就算她是姚暮宸认定的妻子,而他姚暮轩也可以将她收为已有,潜意识里,他觉得她就该为他所有,遂无多言,只冷冷地瞥她一眼,大步踏进了她的房间。
“你!”云筝见他进房,却是无奈,这是他的地盘,若是惹恼了他,怕是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于是便无奈地跟着他进了房间,然而,她却没有察觉,院中那棵树枝上静静地藏着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此刻正满脸笑意地望着她与姚暮轩双双进入房间……
房间内,云筝与姚暮轩静静地坐于榻上,姚暮轩望着眼前的两个茶杯,眼里隐隐闪过不悦,只听他道:“这深更半夜的,谁来过?”
“皇上说得可真是笑话,除了您会没事跑这来之外,还有谁会跑臣女这呢。”云筝目光瞥过桌上的两个茶杯,却是暗自恼恨,怎得忘了将茶杯收起。
“呵,那墨小姐可否告诉朕,这为何会有两个茶杯。”姚暮轩不屑讥笑,冷声问道。
云筝并不理他,淡淡瞥过他俊朗无俦的面容,随手端过桌上的茶杯,轻嘬一口,白色中衣的袖口随着她的手抬起渐渐滑落,露出她白皙嫩滑的胳膊,一只玉镯静静地戴在她的手腕上,更衬得她手臂愈加白嫩。
姚暮轩盯着她手腕上的那抹碧色,眼神瞬间一暗,这个镯子他认识,父皇在世时,曾给予太后和姚暮宸的母妃各自一样玉器,后来,太后将玉佩给了他,而姚暮宸的,便是这个镯子。他静静凝视着那抹碧色,内心深处却是翻江倒海,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她,为何她的心却遗落在了姚暮宸的身上,他是一国之君,有什么是无法得到的?他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