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一晃又是五年。当年的小女孩已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面容清秀,双瞳黑亮有神,透着一股聪慧坚韧。
五年来,三人一直留在云江城,当初,石岩松与他的儿子石浩,因着当年千味斋之事没少找他们麻烦,可就在一天夜里,父子二人却被人发现死在家中,凶手留有一封信,信上罗列了石岩松父子二人的种种劣迹,他们父子二人的死,直令云江城的百姓拍手称快。
云江城一处普通民宅,谁也不知道,江湖上地位赫赫的玄门现任门主,便住在这看似普通的民宅内。此处民宅四面围墙,院内栽种着几棵桃树,几间瓦房并排而立,看似普通,房内的桌椅却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就算皇室,怕也舍不得用紫檀木所做的桌椅罢。而这,不过是这民宅内最为普通的东西罢了。
一大早,白术云弈二人便去客栈看消息,只云筝沐宸两人留在家中。
房间内的卧榻,云筝沐宸各坐一边,云筝白嫩如葱的素手轻轻转动着几上的白玉杯,杯口不时地飘出一缕茶香,淡淡的诱人心脾。
她抬眼看着坐在另一边的沐宸道:“我们要去京城了。”
沐宸一怔,低头掩饰着眼中闪过的一丝悲伤,语气显得有些低落:“我知道。”
玄老曾经与他说过,他会在京城等他们,只要他们去往京城,他便可以离开。那时,他以为,只要他们去京城的那天到来,他便可潇洒离开,可为什么真到了这个时候,却是那么不舍。
“跟我们一起么?”云筝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沐宸微微一颤,她是要他一起去么?可是,京城啊……那是他最初逃离的地方,那里,直到现在还残留着他的悲伤,他最在乎的人,便是在那最肮脏的地方,丢了性命。筝儿……他思绪翻飞,眼里闪过挣扎,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杯,不知该如何作答。
云筝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忐忑万分,之前曾有几次提到京城,她总觉得他似有闪躲,似乎不愿提起。她是希望他与她一道的,对于未知的地方,她总会有着深深的恐惧,可是只要他在,她会觉得很安心,他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旦触及,便不舍得离开。她想,也许,她是喜欢上他了罢,那么温暖那么清俊的少年,护着她那么多年的他,为她脏了手的他。
“京城,是我最不想去的地方。”
沐宸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嗓音清朗悦耳,带着淡淡的忧伤。云筝突然觉得心里似堵了块石头,压得她沉闷地喘不过气来。
沐宸抬头望着她清秀的面容,苦笑着道:“其实,我叫姚暮宸。”
她微微挑眉,似明白了他为何不想去京城:“原来,你便是睿王。”
睿王,听说,因着当年之事深受打击,一直将自己关在王府内,这些年来连皇帝都不曾见过他一面,却原来,这不过是他离开的一个幌子。
他闻言自嘲一笑,苦涩地摇头:“什么睿王,我多希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云筝明白,作为玄门现任掌门人,她自是知道当初的事,睿王的事,曾经让她一度感叹帝王家的无情,可是她真不知道,沐宸竟会是睿王,许是外公从中作梗她才查不到他的事吧,难怪他对京城始终避之不及。她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带了淡淡的心疼。蓦地,她轻轻抓着他放在几上骨节分明的右手,用力握着,沐宸右手微微一颤,愣怔地看着她。
只听她清灵若流水的声音淡淡响起:“过去的终将过去,你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你要相信,未来是美好的。”略微一顿,她微红着脸,清秀的面庞娇若红霞:“何况你还有我,而且,我希望你与我一道去京城。”
她羞涩地低头,却在心里暗骂,前世二十七年算是白活了,如今不过说了些暧昧不清的话语,竟会觉得害羞,她现在只希望姚暮宸能忽略那句话,但她知道,他武功非凡,怎会忽略那句并不算小声的话语。
姚暮宸愣愣地直盯着她,是啊,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他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还有妹妹,他是不是太自私,竟将妹妹独自一人留在京城。她说他还有她……心里隐隐有些雀跃,这是不是说她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
他看着她因为羞涩而红的双耳,轻笑着反握住她的手道:“我愿与你一起回京。”
他清楚的知道世人眼中繁华无比的京城究竟有多黑暗,为了能继续保护她,为了以后照顾好琬儿,就算回京又如何。
姚暮宸眼底隐含笑意,嘴角漾起细碎的笑容:“你刚刚说,我还有你,是不是说你是我的,还是,我是你的?”
“咳——”云筝尴尬地想缩回手,却不想他握的更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还没回答我。”
她原本退却的红晕又涌上脸颊,略带恼怒地瞪他一眼:“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
说出这句话的她却是一愣,原来,这才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她确确实实喜欢他。姚暮宸欣喜地看向她,眼底透着浓浓的喜悦,云筝看着他眼里的喜悦,摇头轻笑,话说开了,心里就觉得轻松多了,而她之前却因为某人前世的背叛让她有了阴影,心里一直纠结于此,实在是可笑至极。
既然说开了,那便一次讲清楚罢。想罢,她淡笑着看着他嘴角止不住的笑容道:“有我之后,你不可以有其他女子。”
回到京城,他必是要继续做他的王爷,以他的容貌品性地位,定会吸引很多女子,她很懒,可不想与其他女子为一个男人而争风吃醋。
姚暮宸嘴角的笑容愈加扩散,眼里却带了淡淡的戏谑:“放心吧,就算有其他女子,你也是我的正牌王妃。”
云筝淡淡地瞥他一眼,眼里满是决绝:“你若是有其他女子,我便立刻离开。”
姚暮宸握紧她白嫩如葱的小手,眼神专注而坚定:“筝儿,我绝不会让你有离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