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那扇门开了,白兮赫从里面出来,看到淑妃,行礼,并说了几句话。淑妃进去,那扇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李子桐嘴角掀起一抹笑,白兮赫一袭白衣,淡蓝色的眸子抬头看了看天空,他一如既往的自信,洒脱,比起白兮遥的冷傲,如一盏沁润的香茶,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也许会如他般温柔,看着他在夕阳的余晖中走来,李子桐不觉怔忡了。
白兮赫远远地看到李子桐站在台阶下面,冲她走来,看他到她身边,她依旧没有反应,便拿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白兮赫问道。
李子桐回过神来,停顿了一会儿,苦笑道:“当然是见鬼了啊!”
白兮赫四周看了下:“鬼在哪里?”
李子桐被他逗笑了,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李子桐已经习惯白兮赫开的玩笑了。
“这不就好了,看你脸上天天跟个苦瓜似得,难道你要学皇兄啊?”白兮赫跟着李子桐慢慢走着。
提到白兮遥,李子桐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他……最近几天还好吧?”李子桐问道。
白兮赫道:“你俩真是怪人。怎么,你在等皇兄?”
李子桐摇摇头,看向白兮赫:“其实我在等你。”
白兮赫受宠若惊般指了指自己:“等我?今儿太阳是从西边落下么?”
李子桐站定,认真地看着白兮赫:“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兮赫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样子:“不能。”
李子桐听到他回答,”哦”了一声,也不追问,便转身继续走。
白兮赫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难以捉摸的背影,难以捉摸的人。他快步追上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好像从来不认识你一样,堂堂大将军的女儿,却混在军营里出生入死,转眼入宫就成了才人,可是却能把自己的过去抹的一干二净,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留,看起来总是逆来顺受,可是自己却总是能把握住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偏偏又神秘的让人发狂,你……”
李子桐停下脚步,看着白兮赫有些激动,打断他道:“你又去调查我?还是他想知道?”
白兮赫被她打断,愣了一下,点点头:“其实都一样,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是程田,我想知道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想到了谁,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能这么冷静淡然。”
白兮赫说完耸耸肩。
李子桐看他这么坦然,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儿:“对不起,那些过去不是我刻意想抹去的,总之它走着走着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可是过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旗溪的使者带来了什么,会让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他,还有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白兮赫坚决的摇摇头。
李子桐双手抓住白兮赫的手臂,恳求着说:“其实,我为什么会成为程田,只不过是这辈子不想再有亲人在我面前倒下,我的哥哥,十八岁便死在了战场上,我十岁就没有了母亲,有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爹爹,你根本无法预料到他什么时候也这样走掉了,对于我来说,活在这个世界上,最令我恐惧的,正是害怕别人告诉我亲人离我而去,你明白这种感受的对不对?我现在只能求你帮帮我了,恩?”
白兮赫叹了口气:“这话跟我说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你想知道,除非皇兄他肯亲自跟你说,如若不然,说了也没用,他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相信这一点就行了。”
说完白兮赫转身往宫门方向走去,李子桐十岁跟随李章去大曦、旗溪与桑月的交界地——灵毓山,五年后化名程田,投入李章帐下,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数十场,善谋略,每次必胜,在军中以威严神秘著称,颇受将士爱戴,阳城一役失守后经白云山回京,入宫封为才人。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在灵毓山的五年是如何度过的,一点也查不到,仿佛被人抹去了一般的五年,让人难以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