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臂应声甩下,李子桐一不留神,被他甩了个趔趄,怀里的东西悉数掉到了地上。李子桐看着白兮遥,撇撇嘴,蹲下来捡东西。
白兮遥一手捞起她的身子,拖着她往前走:“这些东西捡来干嘛,都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李子桐想跟他争辩,却已经被他拖出去好远,后面的那一排女人见送去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便一个一个阴沉着脸,不过看他们身份尊贵,又不敢发作。
李子桐好不容易挣脱白兮遥,又差点撞到旁边的白兮赫身上,引得白兮赫打趣道:“是不是看女人看花眼了?别急嘛,等下叫个头牌给你尝尝。”
李子桐连忙啐了一口:“王爷真是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下流!”
白兮赫笑的更猖狂了:“要脸?哪个男人来这里是来要脸的?你看看那些下面急的跟猴儿一样的男人们,他们巴不得立马上来呢!”
“他们口中的‘月’是谁?”李子桐不理他胡说,转开话题。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口,徐妈妈停了一下,叩了三下门,便再无动静了。
白兮赫对着李子桐做了个“嘘”的姿势,小声说道:“你会见到的。”
白兮遥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徐妈妈跟一个下人依旧在门口等。李子桐这才有时间环视整个醉云楼。整个醉云楼里面场地很大,上下三层,最底下是一个偌大的厅堂,摆着整齐的绣墩花桌,嫖客们一般都在这里聚着,喝酒取乐。二楼是小姐们的绣房,环绕一周,靠近左侧一个旋梯通向大堂。跟一般的青楼不同的是,这个旋梯的出口是上了锁的,小姐们似乎也不能随意下楼。连他们刚才上来也是走的一部仅容一人的仄梯。虽然是烟花之地,但楼上楼下似乎都有乔装打扮的人在警觉的看着四周,这醉云楼果然与众不同。
整整过了一刻钟,里面的门才打开,徐妈妈依旧连带笑意的说:“几位爷见笑了,请进!”
徐妈妈带着一行人进了房间,留那个下人在门外候着。进门的一瞬间,李子桐倒抽一口气,门已经在背后应声关上,屋内却不见开门之人。
徐妈妈回过头来对李子桐回笑:“小姐莫怕!”
李子桐惊道:“你怎么知道……”
“奴家在这胭脂堆里混了几十年了,认个人出来的本事还是有的。”徐妈妈转向白兮遥和白兮赫,“请跟奴家来。”
白兮赫对着一脸茫然的李子桐做了个鬼脸,白兮遥依旧没有表情的扫视了房间,空空如也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灯烛却亮着。
走至房间的另一侧尽头,徐妈妈站到绣床的跟前,掀起床褥,手依旧在床板上叩了三下,然后还是无人回应,又一刻钟过去了,床板应声而开。里面是一截幽暗的木梯,直通向黑暗深处。
徐妈妈从烛台上取下蜡烛,李子桐赫然明白,原来这蜡烛是用作这个的。徐妈妈执烛火踏进床洞,白兮遥在前,白兮赫把李子桐推在了中间,自己走在后面。床板依旧是在进入的一霎那应声而落,洞里瞬间变得黑暗。
灯烛幽暗闪烁,只有人影重重,脚步声在空中沙沙作响。没走几步,他们便来到一处平地,往前面的方向拐角,出现一部向上的木梯,盘旋周折而上,抬眼望去,黑漆漆的,看不到顶。
楼梯很缓,拾级而上,不知走了多久,徐妈妈终于在梯子尽头停下,轻叩三声头顶的石壁,接着还是等了足足一刻钟,见方大的石块应声向上开启,射进来一片橘黄色的光。
沿着入口爬上去,李子桐被眼前的景色呆住了。这里是醉云楼的三楼,她刚才一直觉得奇怪,虽然三楼外观跟二楼的外观一模一样,但是却没有阶梯通上去,原来机关藏在这里。而更让李子桐惊讶的是,眼前的房子竟然是房中房。他们站的是一块浮石的中央,整个三层都被浅浅的一层池水覆盖,池水上植浮萍雅莲,下有锦鱼翻越,中间浮石满布,连通漂浮在水面上的一间间房子。而那些房子或小巧精致,或雅趣自成,小则只容一人居,大则可容三四人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