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桐鲜少见他这么正经,看着他忍不住笑了,顺势抽回手,打趣他说:“王爷这样子很可爱呢!”
白兮赫一下子急了,脸都涨红了:“我是说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看他极力想解释的样子,李子桐更是忍不住了,“咯咯”笑出声来。白兮赫见解释也是徒劳,就站在一边,看她一直笑着。她很少笑,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此刻笑起来却很纯真的少女样,眼睛弯成半月,梨涡在脸上浅浅漾开,整个脸上都被笑意渲染了,不似以前的压抑,有些令人着迷。
李子桐停住笑,指了指前面梅苑说:“臣妾到了,王爷也该回了,天已经很晚了。”
白兮赫却不急着走,脸上挂一脸无奈:“我上次送你的鬼面具还在么?”
李子桐点头。
白兮赫说:“你上次不是很好奇谁教我《月影疏梅》这首曲子的吗?最近她在京里,下次出宫我带你去看看。”
“上次去你府上,王爷是不是出去见那个人了?”李子桐问道。
“你怎么知道?”白兮赫睁大了眼睛。
李子桐狡黠的笑了一下,边向前走边说:“猜的!”
白兮赫紧跟脚步:“如何猜到的?”
李子桐只是保持沉默,对着白兮赫眨了下眼睛。
“难道是因为面具?”白兮赫一把合上手中的扇子,“一定是面具对不对,上次本来要跟皇兄试探你武功的,结果去完她那里直接带着面具就去后花园了,而这个面具跟你手上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白兮赫恍然大悟般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看向李子桐,李子桐却只摇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白兮赫追问道。
李子桐这时已来到梅苑门口,对着白兮赫福了一下:“这个以后再告诉王爷,今天天色已晚,王爷早些回去歇息吧。”
白兮赫一脸抓狂的样子,又不好发作:“你真是叫人急死了,好,我记着这回了。”
说完便一转身大步折回去了,夜色已经朦胧,他的身影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夜幕中。
次日早上,李子桐依旧被叫去南书房。只是时间比前几日晚了一些,李子桐进去,白兮遥已经下朝了,正在书桌前面坐着翻奏折。李子桐行完礼,两人半天无话。
李子桐见白兮遥似乎无事要说,便靠在书架旁看书。过了一刻,白兮遥抬起头看她在看书,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李子桐本来就是一拿起书就忘了外界的动静,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反应。
“昨天……”白兮遥犹豫着说道。
“嗯?”李子桐慌乱中抬头应答。
“额……昨天晚上……”白兮遥揉了下眉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子桐先是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要说的,便细声回道:“皇上请放心,我不会跟如冰妹妹讲的。”
“嗯?”这回轮到白兮遥反应迟钝了,但过了一下,白兮遥的脸色比以前黑了许多,似乎想发火,但最终隐忍下去了。
“算了!”白兮遥低下头看了一眼折子,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给你十天时间准备,十天后动身。”
李子桐其实早有准备,这几天他们在讨论的,无非是怎么在稳定大局的情况下,拿下旗溪,她早就料到自己会出去,只是白兮遥说十天的时候,她还是很惊诧,不说强行调兵会导致军马俱疲,单是两湖总督于正平在贺州方向虎视眈眈,陈万良在整个京畿又是蠢蠢欲动,这个时候抽调兵马补充西北边陲,已经是兵家大忌了。
“皇上可是想好了?”李子桐问道。
白兮遥站起来,没做声,走到书案的左侧,站在窗子前,阳光淹没他的半个身子,刺眼的明亮,照的他身上的黄色袍子更加艳亮。过了一会儿,白兮遥于阳光中转过身来,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声音传来,透着无比的坚定。
“已经没得选了,这步棋走说不定会死,但不走一定会死,陈万良已经在私底下偷偷联系东南方向和苏北的军队了,那些都是他的旧部,一旦他们在贺州跟于正平会合,那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不如现在集中西北的兵力,只要旗溪一仗能打赢,我们就有一半的几率。”
李子桐沉默了一下,但是还是抬起来头,咬了咬嘴唇:“其实,皇上还有一支兵力可用,只是……”
白兮遥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还有一支兵力,是什么意思?”
“确实是有一支兵力的,皇上可听说二十几年前大曦跟桑月曾打过一次仗?”李子桐问道。
白兮遥点点头,冷笑了一下:“据说朕的生母就是那场战争的战利品。”
李子桐对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接着说。”白兮遥看着她道。
“其实我在梅苑有看到皇上的母……额,生母所写的关于那场战争的记载,其实那场战争里的参与方,除了大曦和桑月之外,还有一支队伍也参加了。”
“哦?”白兮遥倒抽一口气,他根本不知道还有第三只队伍参加,父皇也从没跟他讲起过这件事情。
“是巴蜀国,那个时候巴蜀国还是大曦的附属国,曾经宣誓世代效忠我大曦的,在大曦攻打桑月的时候,巴蜀国也派出了一支军队,据记载说有二十多万,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战争结束后先皇就解散了这支军队,巴蜀国也独立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白兮遥的脸上燃起了一丝希望。
“皇上可派人去巴蜀国了解一下情况,那时参战的巴蜀国王依旧在世,如果他答应出借20万大军,皇上眼下的局势就可缓解,出兵打旗溪也不至于冒那么大的风险。”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才说!”
李子桐摇摇头:“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先皇已经解散了这支队伍,况且还让巴蜀独立出去了,这中间肯定有个中缘由的,皇上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白兮遥刚刚撑起的一口气似乎又有些底气不足了,但他镇定了一下:“这终归也是一个办法,成与不成先试过了再说。”
“李德荣!”白兮遥随即向外面喊道。
李德荣推门而入:“奴才在!”
“你马上去请赫亲王进宫,朕有事相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