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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别有洞天

铁甲蟒顺着冲势掉进了石门之内,说也奇怪,那石门就开在潭壁上,以前居然从来无人看到过。石门拉开,铁甲蟒带着腹内的白羿辰掉了进去,潭水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着,无法涌进来。待得铁甲蟒整个身体都完全进入石门之后,古朴石门自行缓缓合拢。

这时候若有人在古潭里往石门里看来,便会发现古潭潭壁光滑。不仅石门关闭了,那个露出石门来的口子也已经合拢,铁甲蟒剧痛之下撞击潭壁的痕迹居然也消失了,仿佛是从来没有被破坏过一样!

却说白羿辰一口吞了那铁甲蟒的内丹。内丹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滑下去,化成一股暖流冲向四肢百骸。白羿辰本来快要昏迷了,被这股暖流一冲,居然清醒了许多!

这时候铁甲蟒也不再翻腾了,重伤之下又经过这么多的折腾,最后内丹也被白羿辰吞去,这凶兽才终于死去。

感觉到铁甲蟒不再动弹,白羿辰心知必是这畜生已死,用断刀开路,艰难的从铁甲蟒腹内又爬了出来。

“这,这是哪里?”

大略地观察了一下环境,这里是一间布置简陋的石室,除了一个石质圆形蒲团、一个石质长条桌案之外就再无其他。白羿辰只知道此处绝不是他记忆中的任何一处地方,身边的铁甲蟒尸体也提醒着他,并不是被某个高手救了。

一直在铁甲蟒腹中疯狂破坏,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铁甲蟒带着摔进了古潭中,更不知道铁甲蟒狂暴之下居然撞开了一扇神秘石门。

体内的暖流仍在涌动,不停地融入内劲之中,壮大着内劲。只是缺乏引导,内丹化入内劲的速度极慢,而且效率很低,会造成许多浪费。白羿辰来不及过多考虑环境,既然当前并无危险,自然要先讲内丹吸收了再说。白羿辰立刻盘坐于地,运起蛮牛劲吸收起这股暖流来。

铁甲蟒内丹化作的暖流在白羿辰体内自动的冲刷着,毫无目的,也十分抗拒被吸收。白羿辰只是三重阳明境的修为,还没有达到内视之境,无法体察体内暖流的具体情况,只能按着蛮牛劲的运行方式,一遍遍的运转着内劲。内劲沿着蛮牛劲的运行路线,一遍遍的游走着,也带动着内丹能量加入这个行列中来。内丹能量就在被内劲纠连着运行的过程中被缓慢吸收。这速度起先极慢,随着内劲的不断壮大,运行速度的加快,内丹能量化入内劲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内劲不停的壮大着、壮大着。

甚至白羿辰都隐约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一个临界点。

内劲的增长忽然停顿下来,白羿辰睁开双眼,眼中颇有些遗憾。按照刚才的内劲增长速度,很快就能突破到四重阳明境了,可是铁甲蟒的内丹能量已然消耗一空。

“这次已经算得上因祸得福了,修为已经到了三重阳明境顶峰,我怎么能那般贪心。”

白羿辰啐了自己一口,满意的站起来。这才来得及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个石室的墙壁上幽幽的发着微弱的光芒,这才叫白羿辰看清楚周围。蒲团、石桌,无疑说明这地方曾有人居住过。

这里曾经居住过何人,白羿辰无心知晓。这简陋的石室,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居所。环顾一周,发现了身后的石门。这石门造型极为简单,一丝雕饰也无,显得粗糙、简单,却隐隐散发着一种古拙的气息。白羿辰走上前去推门,用尽了全力,石门却纹丝不动。

白羿辰也不焦急,那铁甲蟒既然能带着他冲进这石屋来,没理由他白羿辰却会被困死在石屋内。定有出去的方法,想来这石门别有机杼,并不是蛮力能解决的。

开得石门的方法,自然还得在石屋中寻找。白羿辰细细观察,这才发现那长条石案上似乎堆砌着许多部书,看来这实则是一个石质书案。因为石屋内太暗,石墙上的幽光只是能大体照亮石屋罢了,所以一开始白羿辰倒将书案忽略过去了。

白羿辰走上前去,书案上整整齐齐的摆着许多书籍。借着微弱的幽光,白羿辰看清楚第一部书的名字——《拳霸天下》,目光再转,又看到一部《斩神刀决》。白羿辰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他已经是阳明三重顶峰的修为,凝聚了拳意之后,蛮牛拳已经算是推到了极致。除了让拳意走向圆满,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进步了,而且蛮牛拳拳法太过粗陋,即便十成拳意大圆满,也算不得十分厉害,甚至比不上一个修炼了上品武学但是拳意只有三成的人。此时的白羿辰正迫切需要一部高强的武学秘籍,而这几部典籍看起来就极为厉害。

看来低估了这里的主人了,石屋虽然简陋,但这么多典籍,只是乍看起来就颇为不凡。

白羿辰按捺住激荡的心情。因为本身练的就是拳法,自然对《拳霸天下》更有想法,伸出手去想拿起秘籍仔细翻阅。

无声无息的,几乎是手刚触到秘籍,书案上堆砌得满满的书忽然全部化为灰尘,挥挥洒洒。

看着纸尘堆满了书案,深深的失落感充盈了心里。那种唾手可得的收获,眨眼间烟消云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白羿辰也不例外。

时间的残酷会撕毁许多事物,这些曾经或许无比强大的秘籍也不例外,风化在残酷的时间流逝中。

“嗯,这是?”

白羿辰还在沮丧之中,忽然发现那铺满书案的尘埃中隐约露出一个书角。

白羿辰细细的拂去埃尘,将这本书拿出来。这部书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皮制成,入手光滑,有一种坚韧的质感。书页上满是黯淡的纹路,这纹路不像是谁手绘上去的,倒似乎是自然生成。以一种白羿辰根本不能理解的方式纠连在一起,彷如蕴藏了无穷奥妙。纵然时间的残酷,也无法波及到这部书上面来。

作为厉先生称许不已的学生,白羿辰文学方面功底倒是极好的。诗词歌赋毫不陌生,四书五经之类的也能倒背如流。不敢说学富五车,识几个字倒不是什么难事。

那些黯淡的纹路并不影响阅读,反而使得书于书页上的字体分外引人注目。书上用大篆写着,《抽髓易经大密炼》。字体张扬之极,一看下去便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霸道、张狂,不可一世!

白羿辰心下一惊,大篆是前朝时候通用的文字,大洪皇朝称霸天下已经八百年之久了,早已经统一文字,天下通用小篆书写。难道说这本秘籍竟是八百年前的武学么?那就难怪其他的书籍都风化成尘埃了,八百年的岁月,无论王侯将相还是名士高才,都消弭在历史的长河中,更何况区区几部书籍?不得长生,终究是空。

翻开书一看,扉页上写着一段话。

厉先生曾教授过,字如其人。白羿辰的字就被先生批为‘质朴太过,以至于华光暗敛’,而事实上白羿辰也很少愿意显露锋芒,若非被人激怒,他通常都是隐在牛大雄的光芒之下,暗暗积蓄实力。

而这位前辈的字,一笔一划,恰如长枪大斧。钩折之处,不见机心,反而有金戈铁马之锋锐。从字可以看出来,这位前辈应是豪勇无双之辈,耻于阴谋,惯用一往无前之师。先生说过,这等盖世豪杰,自乱世而起,纵能席卷天下,而终归难逃败亡。固然使人心折,却终归难逃憾事。归根结底,可以一言蔽之,刚不可久。而这位前辈殒身于此,也恰恰验证了此话。

白羿辰情不自禁,一字一字地读了出来。

“不知来者何人,此时何时。大周江山混乱,看来摇摇欲坠,应当不久。吾自负修为绝顶,军中高手难以计数,麾下雄师何止百万。亦有席卷八荒、称霸天下之心。奈何敌人势众,兼之叛徒暗算。身中奇毒,再被偷袭围攻,身受重伤。本待复原后卷土重来,胜负未可知!怎奈伤重,又强行运功,奔杀万里,冲杀至此,毒伤交攻,终于寿尽!奈何,奈何。奈何!”

一连三个奈何,有一种英雄末路、举剑问天的苍凉!白羿辰看得心向神往,不知此人生前是何等豪杰!在八百年前的乱世之中也是一方豪强,在身中奇毒后又受重伤,居然还能奔杀万里!

白羿辰正了心神,继续看下去。

“吾一身绝学,不愿从此失传,留书于此,来者应是有缘,可倚之纵横天下!”

字里行间,可见这位前辈当年是何等意气风发,是何等自信。甚至笃定了只要得到他的传承,就足以纵横天下!

“绝笔!”

这位前辈并没有署名。只是以绝笔二字落款。

最后一个“笔”字,字走龙蛇,蜿蜒处却有一股抑制不住的锋锐、霸气!气势惊人!

白羿辰脑海一震,竟有一柄大刀迎面扑来!这一刀惊天动地,像是一位绝代霸主随手斩来,虽是随手,却有一股滔天的霸气!叫人心神一夺,完全生不起反抗之心!仿佛天上地下,只有这一刀!这刀一出,便注定了自己寿命已尽!这刀一出,天上地下,再没有人救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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