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疑惑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徘徊,这个人自己没有任何印象,虽然自己不是过目不忘,但是和家人有关的人自己都放在了心上,再看那男子一眼,如此出色的任务自己记忆中不曾有过,沈昕可以肯定的是前世这个人并没有出现。沈昕心中不禁一愣,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前世并没有发生过,而这个人前生没有出现过,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冥冥之中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呢,这是好还是坏呢?
看着目光转来转去的沈昕,沈鼎摸了摸沈昕的小脑袋,看着孙女一脸懵懂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眼神茫然无助,沈鼎心里一叹,终究是孩子,于是轻轻一笑,说了声:“没事,过去吧。”
沈昕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领着他二人回到摊位上,围观的众人看到沈鼎和杨海林忙恭敬地打招呼,忙活的不亦乐乎的小七和虎子等人也都咧嘴一乐,然后继续向人家介绍。
在爷爷和三婶他们聊天,问着今年生意如何的时候,沈昕转过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斜了一眼小七问道:“怎么样?”
已经说的口干舌燥地小七凑过来轻声说道:“有门”,然后视线瞥向左手边。
沈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虎子还在兴致勃勃地向王氏介绍送子观音,王氏看着观音像的目光透着渴望,不知道余婆子在旁边说了什么,虎子重重地点头,说道:“对呀,买回去心里得一个安慰,明年肯定报个大胖小子。您买这个绝对没错,这是送福气呢。”
王氏问道:“多少钱?”
虎子伸出五指一顿,又翻了翻。
“给他十个铜板”王氏看着小七手中的送子观音像,越看越欢喜,她仿佛看到穿着红肚兜的儿子扭着胖胖的身子在向自己走来,听到一脸笑容和依恋的儿子叫着自己娘,那甜甜地软软糯糯的声音。
小七看着伸手要拿佛像的余婆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十个铜板,是一百两银子。”
余氏的手一顿,立马炸毛了一样喊了声:“你说多少钱?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呢”
周围的人一静,然后又相互低声议论着,小七看了一眼沈昕,又看了一眼正笑呵呵地瞅着余婆子发飙的虎子说:“虎子可真敢要,和他说要十两银子就行,他倒好,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百两,一会把事情给办砸了,我饶不了他。”
沈昕看这胸有成竹的虎子和明显神情有些意动的王氏说:“你看看王氏的神情,听到虎子说一百两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虽然抠门,可是这钱她绝对能接受,你想一下他和王老抠这些年在生孩子上面花的钱,就知道了。再说她今年都三十几岁了,再生不出孩子,她和王老抠可不仅仅是向家里的父母交代的事了。”
小七看了一眼沈昕说道:“到时候王家族里就会过问,不管是纳妾生子,还是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最受不了的还是王氏,到时候可有的仗可打了。”
小七看着和虎子讨价还价的余婆子说:“我算知道为什王氏能够那么抠了,跟着余婆子,是个人都能变成那样。”
沈昕意味深长地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氏娘家也这样,家学渊源。再说她婆家这族里每年打秋风的也不少,可不是要抠点,这名声出去了,来要钱的人才能掂量掂量嘛。”
沈昕说完瞥了一眼刚才的男子,只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看祖父,和旁边的秦元低声说了句话,秦元抬头看了眼小七,翻了一个白眼,喊了声:“这送子观音二百两银子,我家少爷买了。”
王氏和余婆子同时看向秦元,同样锐利且恶狠狠的眼神让秦元有一愣,然后昂起头,挺了挺胸膛,虎子抱着观音像,听到秦元的话,眼睛放光,嘴角都咧到耳朵上去了,看了看秦元,又看了看余氏和王氏,抱着观音像的双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时,王氏转过头说:“我出二百零一两,我先来的。”
余婆子还想阻拦,王氏已经转过头向后面的丫鬟吩咐了声“把钱给他。”
听到王氏说完旁边的小厮就上手来拿,虎子转头看见沈昕点了点头,说:“这就给您,这佛香,是专门请的,也一并给您,一柱清香袅袅上升直达天庭,您每日在送子观音前摆上香果供品,拈香跪拜祷告,顶礼三拜,许下自己的愿望,祈求观音娘娘保佑,再顶礼三拜。每天诵经,等到念《观音经》一千遍时候一定能够得偿所愿,我在这里先恭住您能早生贵子。”
虎子这几句话说的王氏浑身舒坦,脸上洋溢着笑意,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说道她的心坎里去了,自己这些年事事如意,在家有父母兄长宠着,疼着,出嫁后夫家富裕,丈夫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可就在子嗣上始终不如意,如果不是自己坚定,娘家势大,丈夫早就顶不住婆婆的压力纳妾了,这几年求神拜佛,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自己的肚皮还是没有音讯,如果这次能够得偿所愿,花这二百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小七乐呵呵地接过银票,看了一眼紧皱眉头的余婆子,把银票揣到自己怀里,笑的更欢。周围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十个铜板就能够买到的送子观音居然卖了二百零一两银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的眼睛里都是惊愕,更加觉得难以接受的是旁边的摊主,他看看自己家小摊上的送子观音,疑惑地想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怎么会有这样,米塑的送子观音能够比玉石做的还值钱。
沈昕转过头看到目瞪口呆的三婶,一脸惊异的姨父,眼睛一眨,吐了吐小舌头,然后走到满脸严肃的祖父身边,沈昕伸出手拉了拉沈鼎的衣服说:“祖父,我们没说一句假话。”
沈鼎看着撒娇的孙女说:“你们是没有说假话,只是做了个饵让人家自己咬。”
沈昕听到祖父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抬起头嘻嘻一笑说:“我这虽是诱饵,可也是她上赶着张口的,再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她买回家的是高兴,是幸福愉悦的心情,在这几年起码她能够满怀希望,内心舒畅的生活,这不比放在钱庄里的二百两银子值钱嘛。”
沈鼎看了看孙女,想到旭儿小小年纪就能明白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参透的道理,知道能够换了快乐的银钱才有意义,可是自她上次受伤以后又矛盾地汲汲营取,对于钱财充满渴望,沈鼎不禁疑惑是拮据的家境让她如此,还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