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了,是新语出什么事了吗?”在隔壁的肖芳柔看见自家哥哥匆忙又带着一丝慌张的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去,又听到自家娘亲那阴冷的声音,顿时感觉到不安。
“柔儿,慢点。”李明宇紧张的看着疾步的妻子,虽然担心新语,但是,自己的妻子是最重要的。
“柔儿啊,新语不见了,她不见了,怎么办?要是她有个好歹,我怎么向芸娘交待啊?”第二嫂一下子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泼辣的村妇,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哭。
“娘,娘,您先别哭,没事的,啊。”肖芳柔也慌了,声音带着哭音,紧抓着第二嫂的手,眼泪拍啦拍啦往下掉。
“柔儿,我这心慌啊,我命苦的新语哟,哪个天杀的的,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二嫂搂着肖芳柔哭诉着。
“娘子,娘,你们都别哭了,对身子不好。要是新语知道了,还不得心疼啊啊?”李明宇这个劝,那个劝的,总算把两个女人的眼泪给劝回去了。
“对对,不能哭,我这就去找新语去。”第二嫂很是粗鲁的擦掉眼泪,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柔儿啊,你和明宇先回家啊,娘出去一趟,出去一趟。”
“娘,让明宇陪您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肖芳柔拉着第二嫂。
“不行,不行。你还怀着身子呢,在家等着,等着。”第二嫂拍拍肖芳柔的手,“明宇啊,好好照顾柔儿啊?”
“娘,要不,您也在家等着吧,大哥不是去找了吗?”李明宇看着第二嫂有些恍惚的神情,很是不放心她出去。
“不行,不行。”第二嫂摇着头,跌跌撞撞的走出院门。
“明宇,你…”肖芳柔看着自己身边的夫君,想开口说什么,但很快被李明宇打断。
“柔儿不要说了,家里就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李明宇搂着娘子,神色忧虑。
“可是…”
“娘子,大哥已经去了,别再让娘他们为你担心了好吗?”李明宇捂着她的唇,阻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嗯。”肖芳柔最终妥协了,被李明宇搂着回到自家的院子里。
“肖立松?”前方‘哒哒’的马蹄声因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而被主人强制的给安静了下来。方祈夜坐在马背上,冷脸看着有些慌张的肖立松。
“方祈夜,你…”肖立松看见方祈夜,立马就心中的愤怒给烧的理智都不存在了,想要狠狠地将这个现在还这么冷静的男人打一顿,在发现男人骑在马背上后,很是幼稚的从地上捡起石头朝着方祈夜扔去。
“大胆,你是何人?”方祈夜身后的人看着来人如此无礼,伸手就准备拔腰侧的剑。
方祈夜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
“将…”那人欲再说说什么,却是撞进了一双冷冽不容反抗的眼睛中,最终恨恨的盯了一眼肖立松,那意思很明显,只要肖立松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算违令也要将他斩于马下。
方祈夜下了马来,将肖立松拉倒一边,沉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肖立松此时正处在离祥坪村百里的一处小山坡,翻过这个小山坡,就会直接到达去雁都的官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哧!”肖立松不屑的笑道,“新语失踪了,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就是看不惯这个男人。他想知道,在男人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可是他失策了,男人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眼神冷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吗?新语失踪了,你的娘子被人抓走了,你居然还是这个样子,我真是后悔将新语嫁给你。”慌乱之中的肖立松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你既然躲回来了,就不要再牵扯进去。”方祈夜沉沉的看着肖立松,坚决地说道。
在和雁都的人联系之后,他便清楚了肖立松的身份,此时,肖立松要是暴露了,对他们的计划是很不利的。
“什么我别管,新语是我妹妹,我怎么能不管。”肖立松红着眼,呲牙说道。
“我自有主张。”方祈夜不想再跟他多说,转身便上马。“若是你想离开祥坪村,那就去找清泉镇的魏三公子,他会告诉你怎么做。”他看着肖立松,眼神阴冷,“记住,没有得到魏三公子的消息,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哼!”说完便驱使马掉头狂奔而去。
“他到底是谁?”肖立松看着方祈夜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方祈夜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祥坪村,也知道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却对他没有什么敌意。但是,魏三公子,要去找他吗?
“哥,你回来了,有什么消息吗?”肖芳柔看着推开的院门,立马就上前问道,害得跟在后面的李明宇担心不已。
“…”肖立松摇摇头,很是颓败。他以为自己已经具备了一些能力的,可是事到临头才发觉自己简直是无用到了极点。
“哎!”肖芳柔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才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又是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肯定没有什么消息,她也只是抱着希望问一问,现下得到这个答案,心里也只是失望一下而已。现在哥哥回来了,可是娘还没有,她的心,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而此时,第二嫂在哪里呢?
“你终于来了!”一间严肃的书房内,一个白发的老者背对着来人,语气满是沧桑,又带着一丝期盼。
“…”来人没有出声,只是弓着身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下,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抗拒着。
“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想开吗?”老者终是败下来,转过身,那双锐利的眼睛此时满是无奈和心疼。
“奴婢不敢!”第二嫂的声音依旧沙哑,她没有抬头,只是垂在一侧的双手猛地握了握。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说话吗?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老者看着她那副卑微的样子,狠狠的将手中的拐杖击向地面,发出‘嘟嘟’的响声。
“奴婢不敢!”声音依旧不卑不亢。
“魏玉梅,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是要我这把老骨头跪下来吗?”老者疾步上前,眼睛凸起,眼中有着浓郁的悲哀。他的女儿啊,他对不起她,可是当年的事情,就算再次发生,他也会这么选择。
听见他的话语,第二嫂,不,说是魏玉梅终于抬起头,此时她只是平静的看着老者,慢慢地举起手,摸向了自己被刘海遮住的额头,声音很是平淡:“那年我差点就死掉,这里。”她指着自己的额头,撩开的地方赫然有一块红色的凸起,“曾经破了一个大洞,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血把周围的雪都染红了,特别像娘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样子。”那时,她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谩骂声,随着血流的越多,死亡的恐惧一直围绕着她,甚至身体传来的痛楚她都要忘了。她那时就在想,就这样死了也好。可是,芸娘救了她,还让她呆在她的身边。那时的芸娘才十八岁,正是圣宠隆恩之际,一下子,她便从低贱的洗衣女成为了宠妃身边的大红人。呵呵,要不是芸娘,魏玉梅早就去地府了。
“…”老者看着她带着怀念却又痛恨的眼神,哽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当年那件事情闹出以后,他便将那两个女人发作到远远的庄子里去了,可是那时候女儿已经进了宫,他也无能为力。在知道女儿在这里后,他便也来到了这里,只是想看看她。可是女儿却是生生的让自己给毁了,她的脸,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甜美,只以现在这狰狞的面孔示人,他的心里顿时如刀割般难受。
“是为父的错。”老人哽咽着,看着女儿陌生的脸,低声道:“你放心,那个人不会有事的,这事儿,”他指指东方,谨慎道,“心里有数。”
“你能保证?”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是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为了芸娘,她就算豁出去了,也不会让新语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新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不相信我,但总该相信…”老者望着女儿突然迸发出的怒意,再也开不了口。“这段时间不安定,你,还有孩子们过来住吧。”他知道自己有外孙了,更知道自己的外孙在外惹了麻烦,但是现在上面还有人压着,他们也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全系数大一些。
“我会去问他们的。”她想拒绝,但是儿子这次回来的确满腹心事。而且她知道儿子跟的什么人,那人身边总会有危险,所以为了儿子的安危,她不会一口拒绝。而且,芳儿也怀孕了。
“…你走吧!”老者背过身,坚毅的背影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魏玉梅握紧了拳头,眼神迷蒙的看着老者的背影,眼神一顿,最后坚决的转身离开。她以为即使过去这么久,她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娘亲闭眼时,那满含怨恨、不甘的眼神。如果没有他的纵容,没有他的漠视,那个贱人怎么会如此嚣张,怎么会有机会下手,怎么会让娘会含恨而去。
芸娘…喃喃着这个名字,魏玉梅第一次迷茫了。看着那个男人渐渐苍老的面容,她的心却是疼痛不已。不是说过要让他后悔,让他痛不欲生吗?可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感觉到更难受。“芸娘,你要是在,你一定会告诉我怎么办的。可是,我现在连新语也没有保护好,芸娘,是我愧对你,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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