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丧
东方鱼肚渐白,池府里一片素色,哭泣声哀嚎声一阵一阵,池樘和池书理几位府中的男子,今日全在府中主持事宜,池歌伤心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一个劲的在老夫人灵前哭泣。
何芸曦心里虽然伤心,但是她还要打理府中的庶务,好在有郑娘子和孙姨娘帮助,幸亏前些日子就开始准备大丧的筹备,所以今日倒也并非手忙脚乱。
池鞘,池夕雪,池初焇几个小孩都被搁在璧华苑看护着,不叫他们乱跑,夕雪毕竟三岁了,也懂事了,所以她虽然不知晓死亡是什么意思,但是总晓得是不好的,她心里也很哀伤,因为娘亲告诉她,再也见不到太奶奶了!
池鞘性子木讷,本就不爱咿呀咿呀,今日府里哭声震天,他也更加木讷了,只要池初焇不知发生了何事,一个人开心的吐着泡泡玩。
张嘉熙待在璧华苑和月桥一起看护着池书华,司马澜则去了前院给何芸曦帮忙。
池府大门上贴了白对联,挂了生番,匾牌下是两盏白灯笼,府外的过路人都晓得府里出了白事,走过时都伸着脖子往大门里望着。
“这池府出了什么事啊?”
“你不知晓么?听说是池府的老夫人没了,今早没得!”
“池府的几个公子都是一表人才啊,尤其是池大公子,真是没得说的啊!”
“池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个厉害的啊!听说当今太后都吃过她的亏呢!”
“还不是没了···唉··人不服老不行啊!”
门口的家丁见两人在府门嚼舌根,拿着棒子怒瞪了那两人几眼,那两人见了吓了一跳,灰溜溜的走了。
池书华醒来时,只觉得后脑钝疼钝疼的,想起自己被张嘉熙打晕,池书华心里气极,也没有披衣服,直接赤脚下床,怒气冲冲的疾步走到了外屋。
掀开帘子,池书华就看见张嘉熙正在哄着池鞘睡觉,倒是像个母亲的样子了,她不禁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张嘉熙。
月桥此时从屋外进来,看见池书华没有穿鞋就下了床,“小姐,怎么不穿鞋!”
池书华这才后知后觉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白嫩脚丫,张嘉熙转头看了她一眼,口气愧欠的说道:“是我打晕你的,你要打我的话,我没话说!”
月桥拿来鞋子和衣物,池书华沉了眸,坐在外屋的椅子上穿了鞋,月桥给她披了外衣,“给我好生梳洗,我去看看祖母!”
“你去吧!大嫂叫我看着这几个孩子,你过去也能给大嫂帮帮忙!”张嘉熙说道。
池书华梳洗了一番,换上雪白的孝衣,就去了灵堂。
到灵堂时,灵堂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堆子人,正中间是老夫人的棺椁,棺椁前是香案,香案上供着供品,池歌跪在灵前抽泣着,手无意识的烧着冥纸,原雅在一旁立着,神色哀戚,池书铎池书铨也跪在灵前,池樘和池书理招呼着前来奔丧的宾客,池书孝则奔走着处理着几日后起灵之事!
老夫人生前的一些闺阁好友也前来吊唁,还有与池府互有来往的亲戚,信王府也派了原信佐来,池书涵和张睿庭今日也回了池府,此时,池书涵就正跪在老夫人灵前哀哭。
池书华来到灵前给老夫人重重的磕了头,原信佐扶起她,见她脸上全是泪水,心疼极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我连祖母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我真是不孝!”池书华悲伤的抽泣着,原信佐拉着她一起重新跪下,又给老夫人磕了头,才道:“没事的,祖母那么宠你,不会怪你的!”
池书华看了原信佐一眼没有言语,池樘这时来到了灵堂,池书华见父亲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心里更加哀伤,眼泪又断断续续的落了下来。
池书义远在南疆,发丧的家书,最短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到达南疆,池樘不求他能回了,只希望儿子在南疆能平平安安,如今南疆战事低靡,池书义与郑家舅舅不过是戍守着不能离开!
老夫人的丧事足足办了七日,才钉棺入土为安,老夫人的事过了之后,池府才算消停下来,池书华这次到没有自暴自弃,她哀伤了一段日子,逐渐的也就看开了,人有生老病死,她总不能紧紧揪着不放!
但是每日早晨池书华起来,总是习惯的想要去念慈堂请安,然而老夫人已经不在世了,这使得池书华好一段日子,早上心里空唠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