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内,众官各就各位的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屁股也宛若刚刚被杜铭那号尺寸的东西爆过一样,扭来扭去,换个姿势,然后继续扭来扭去。
自然,他们这般焦急,不是在担心杜铭的死活,反正这小子以后生的儿子也不会管他们叫爷爷,要叫也顶多叫声姥爷,有这闲情还不如想想晚上该睡哪个丫鬟呢,他们是在担心杜铭死了之后可能带来的恶果。
商业经济区夭折、瘟疫肆虐、瓜果遍山烂,还有张大人的小命……
“要不,咱们一起去跟姓房的说说,让他晚两个月再来告状。”张大人第一个坐不住了,毕竟杜铭若真的死了,别人顶多就是罢个官,而他,那可是很可能掉脑袋的。
就算死不了,以那小子的驴脾气,挨了一顿饱揍,还不把气让都撒在他们身上,说不定还会撒尿呢。
刚才前头的小衙役都来报了,杜铭非但承认打了人,还说什么看着不顺眼就打了,这暴戾打人之罪和藐视王法之罪两条加起来,就算把他翻过来打,屁股也得打烂啊。
“对,对,咱们这就去,”众官相继站了起来,仿佛要去看杜铭挨打时叫得怎样好听一样,只听于大人道:“我看也别说等两个月让他再来告状这些了,待那臭小子帮我们把问题解决了,直接捆起来牵到房府上不就得了吗,反正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次子,杜大人不会在意的。”
“嗯,嗯,此计甚妙,”众人点头称善,“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让那臭小子知道了,否则他定然撂蹶子不可。”
“这是自然,不过就算知道了我们也不怕,我就不信还制服不了这么一个小兔崽子,敢不听话就打得他乖乖听话,敢撂蹶子就打得他乖乖撅起屁股拉磨。”说的好像跟打自己的儿子似的。
尤天罗将他们的话全听在耳里,心内想,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情搞大搞热闹呢。
“尤公子,你和那臭小子有点交情,要不跟我们一块儿去吧。”于大人转头看着他道。
“嗯,……他是杜伯伯的儿子,杜伯伯是我爹的下属,那他自然就是我的奴才了,这下还省了不少银子呢。”尤天罗开心的想,此话一出,司法大人脸都绿了,“大哥呀,您咋还想着这事儿呢……这都是什么逻辑啊,人家好好的一个刺史少爷,怎么就成了你的奴才了?”不过当下只得陪着笑两声。
谁让他没把这件事办好呢,大腿抱不上了。而且,杜铭回来要是知道是他在背后捣的鬼,那他可就惨了。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捣鬼,150两银子,说不定杜泽真的肯卖呢。
正在这时,只见在前面打探消息的小衙役又跑来报道:“回禀各位大人,杜大人已经下令重打杜公子五十大板,并夹断他一条手臂。”
“什吗?”于大人一脚将那小衙役从门口踹开,然后急匆匆的直奔前衙,众官员也急忙跟上。
“喂,喂,等等我。”尤天罗把手上的茶杯一丢,也跟着跑了过去。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小衙役又一脚踹趴在地。
………………
大堂之上,杜铭看着那道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心中猛然一痛。
那比公鸡打鸣还要小上十倍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却宛若滚滚雷鸣一般。
“你,你真的要打我?”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试探了半天,结果……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老爹是疼他的,不过……只是疼那么一点点,少的只比对待一个陌生人强。
明明没有犯罪,却固执于公堂的成例,不肯为了自己的儿子打破常规,这或许,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呢。
杜铭有些后悔了,如果开始没有试探的话,现在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想着,自己有一个很爱自己的父亲,然后等到一天到晚经常挨打的时候,还可以再假惺惺的自己对自己说,打是疼,骂是爱。
可如今,他想骗也骗不成了,五十大板,一条手臂,这些将成为他内心深处深深的烙印,摸不去,也擦不净。
每当他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这些血淋淋的伤痛就会提醒他——他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不爱自己。
隔阂,永远的隔阂……
杜泽缓缓的睁开眼睛,两滴并不显著的泪珠沾在了他的睫毛上,被他使劲儿一挤,又沾到眼皮上去了。
这个儿子身体这般羸弱,狠狠在屁股上来五十下,然后再生生折断一条手臂……他想想都感到可怕。
这别说是一个嬉皮嫩肉的少年,就是一个威武的壮汉,那也会疼的受不了的。
更何况,这个少年还是管他叫爹的人。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受如此酷刑,他心内又岂会好受。
即使,就在这个大堂之上,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甚至也是他亲口下的命令,许多比杜铭还小,比杜铭还瘦弱的人都挨了比五十大板和折断手臂还要残酷的刑法。
若说挨打的人是杜成的话,那情况或许会好一点,毕竟,杜成以前被他打的都有抵抗力了,可现在——
看着儿子脸上惊诧、失望的神色,他的心比刀绞还痛。
可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难道真的要他这个刺史知法犯法,当着堂下那么多百姓的面说:“他是我儿子,我说他没罪他就没罪,即使有罪也不能打。”
他宁可牺牲自己,也绝对不可以辜负了百姓。
“你,你不是我爹。”杜铭看着老爹竟然不收回成命,又大叫一声。
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从另一个角度听,却又完全是不甘。
被最亲最近的人出卖,虽说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但心里的难受,也是无法磨灭的。
听了此话,杜泽身体猛然一震,重重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他,他不认我这个爹了……”
想起这十多年来,自己除了小时候打过他几次,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杜泽心中不由感到莫大的悲哀。
“慢着,”他忽然大声叫住两个正将杜铭往外拖的衙役,“房先生,铭儿他是我儿子,养不教,父之过,他年纪还小不懂事,就由我这个父亲代他受责怎么样?”杜泽坚定的道。
“这,这——”房玄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话来,自古至今,从来都是父债子还,一个堂堂的刺史挺身维护一个没用的次子,不值得不说,以前也没听过有这种事儿啊。
这要是真的把刺史给打了,房家和杜家的仇怨不就是从此结下了吗,虽说杜家无财无势,但人家毕竟还是这潭州的长官,而且,人家是有儿子的人,有儿子就有未来。
未来的事,又有几人能算的清呢?
可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他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了,人家公堂上表现的大公无私,而且,什么养不教父之过,说的头头是道,自己要是执意坚持,怕是仇怨结的更深了。
“杜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在下还能如何,听大人的便是。”想起杜泽不久之后就会被罢官抄家,房玄克顿时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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