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为两个衙役诊治一番,开了药方,便让他们拿钱买药去了。
有些可笑的是,两人正是昨日他碰到的捕快,当下他仔细询问了他们为何见到有人抢钱非但不管反而逃跑了,结果两个衙役的回答令他大吃一惊。
“俺家穷,要是也被他们抢了钱,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杜铭再要问为什么,但看两个家伙忌惮地看着杜成的表情,心里便有底了,“果然是骗我的,他们根本就是滥收保护费。”当下颇有深意的看了杜成一眼,“咱们走着瞧。”
三人又在街上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家中,已经将近黄昏。
杜铭今日起的早,又和人斗智斗勇,劳累了一天,实在太疲惫了,晚饭都没吃便趴在床上睡着了,一直到起更时分才醒来。
他想着一个月后参加科举,要腾些时间来学习,便点上油灯,作些画好明天去卖。
待他画完了六幅,已经是三更时分,外面寒风冷啸,阴森一片,让人闻之便有些发毛。
不过,还好屋里生着炭火,不算太冷。
这时他肚子已觉出饿了,想叫起小贵帮他到厨房找些吃的,却见他睡得正香。
杜铭只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这时不忍心叫醒他,便强自忍着,又画完两幅,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他看着小贵还在熟睡,不由暗骂一句,“臭小子,也不知道把晚饭给我端来。”话说一半儿,却见床前的小板凳上放着两个白白的小球,他心内一喜:“是鸡蛋?”
待走过去一瞧,果然不错,但却只有一个,另一个只是一个空壳儿。
杜铭将它放在地上转了转,见是熟了的,便迫不及待的剥皮吞掉,然后又喝了一杯凉茶,暂且稍减了一分饥饿感。
他又勉强画了一幅,便去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杜铭正在熟睡着却被小贵吵醒,“少爷,少爷,你怎么这么好吃懒做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
杜铭平躺在床上,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的打他一顿。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伸伸懒腰,穿上衣服道:“咱们今天晚些时候再去卖画,你先把书房收拾收拾,我洗漱完就去读书。”说着强自拖着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
“为什么?”小贵很是不解的样子,昨天画卖得好好的,不乘胜追击,大赚一笔,太不合常理了。
“我下个月要参加科举,没那么多时间,呐,今天要卖的画全在桌子上,你想去就自己去吧。”
杜铭说着把那磨的牙直疼的丝瓜皮翻开,在上面撒了些盐,然后便开始刷牙。
听他说要自己去,小贵自然不肯,万一半路上碰到小偷、强盗,把钱给弄丢了,自己回来不是就要挨打了吗,“听话如我,为这种事挨打岂不可惜。”
“小的还是去收拾书房吧。”小贵说着把毛巾什么的放在桌子上,便撇下杜铭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听他在门外喊了一声“大少爷好”,然后不到片刻,就见杜成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大摞的纸。
“小弟,今天要辛苦你了,这是我刚去买的一千张纸,你把它们都变成画吧,这样卖出去咱们家就有钱了。”
他打得如意算盘,一千张纸,作成画一幅赚一百文钱,这就是一百两银子,很可观的一笔收入。
杜铭听了却立马头大起来,“你把我当成复印机呀?”他倒可以发明出复印机,不过那样需得经过多番实验,解不了燃眉之急。
“大哥,我想好了,下个月要参加科举,所以……看到桌上没有,”他指指那九幅画,“以后每天都只能那么多。”
“至于钱的事……光靠画几幅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说画画也得靠灵感,就算我晚上不睡觉一天也不过才能画出十几幅,三百多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我们再想其它办法解决吧。”
杜成听他这样说,再看看桌上仅有的九幅画,一股梦想被打破的颓废感袭上心头。
“我本来还怕这些纸不够呢?”他对着手里足有一尺高的纸张,只感觉老天爷要把他们一家往死路上逼。
今天早上那两人竟找上门来讨债了,而且杜夫人还把家里的土地和老家的房屋拿来做抵押,承诺一个月内若还不上钱,那些东西随便他们怎么处置。
他本来以为有了一个会画画的弟弟,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所以杜夫人要他回老家躲一躲,免得被父亲打成伤残人士时他还很不以为然,“弟弟一天就能赚二十两,三百两银子15天就能还上。”
但现在,自己挨打是小,竟然要连累的家人无家可归。
杜铭这几天也无时无刻不在想怎样能快点赚些钱,但他对古代具体需求什么、百姓渴望什么还不甚了解,想到的多是些吃喝玩乐的东西,而且还需要大量本钱。
两人都有些抓狂。
杜铭这时拿起一根皂角,挤出汁来打算洗脸,但脑海中忽然灵机一动,自己可以做肥皂、洗发膏吗?
这些东西做法简单,尤其是肥皂,买两块猪油煮煮就行,洗发膏也只是掺杂些皂角汁之类的东西,重在材料和比例,而这两样他全知道。
由于以前洗漱时他只顾一心想事情了,心思根本没放在洗脸上,所以如此大的商机在眼前却视而不见,还好这次把小贵赶走了,皂角汁是自己挤的,否则定然又被他所害。
看来三心二意果然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当下杜铭有些惊喜的说道:“大哥,如果有一件东西擦在脸上能立时把油都除尽,而且还有很好闻的香味儿,很便宜,你说会不会有人买?”
杜成大眼一瞪,正要问他什么东西这么好,但随即又看白痴似的无奈斜他一眼,“小弟呀,你就别再添乱了,不就是在皂角汁里加些脂粉吗,这些东西早就有了,小妹现在用的就是,只不过你不能嫁出去为家里挣些彩礼,否则娘定然也会让你用的。”
杜铭真有一股对牛弹琴的扫兴,他这时恨不得把那牛泡进水里,听不懂您老就等着变成水牛吧。
不过眼下还等着哥哥反馈出销售市场的概况,只好解释道:“什么皂角汁里掺脂粉,和皂角没关系,我说的是……和黄油差不多,又滑又香,不过比黄油要硬……你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