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真的很疼很疼,杨娃娃疼得受不了,拿起刀子,在大拇指的指尖上削去了一块肉,血——顺着手指向下流,却感觉不到疼,到有一种虚无的畅快,把手举起,看着血汩汩流出,顺着手指划到手掌,在慢慢滑下,流淌到手臂,不经意的颤抖让血流分了叉,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鲜红……
“你手怎么了?”肖章惊叫道,捧起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惊叫让杨娃娃浑身一颤,晃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说:“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
“干什么行呀。”肖章心疼地埋怨,“你呀,做事情总是毛毛躁躁,你看看,指尖的一块肉都切下去了,咱们上医院吧。”说着,拉起杨娃娃变往外走。
“不去了,没事的,包一包就好了。”杨娃娃苦涩地笑了笑。
“那怎么行,别像小孩儿似的,走,快走。”肖章急切道。
杨娃娃抖了抖手,血还在流:“你不会让我就这么上医院吧,家里有急救箱,总要先止血吧。”
肖章拍拍脑门,看见杨娃娃一手的血,他早就心慌意乱,其实肖章也是个好打斗的人,免不得常常受些小伤,对于处理伤口,他是很有经验的,这次竟然慌了手脚。
把急救箱拿出来,先杀毒,然后上药,再把纱布绑好,肖章做得干净利落,然后说:“走,上医院。”
杨娃娃晃晃手臂:“你不都处理好了吗?还上什么医院?”
“这只是简单地处理方法,我害怕……”
杨娃娃说:“到医院也是这种处理方法,以前你伤的比这重多了,还不是自己处理,也没见你进过医院。”
“你和我能比吗?以前在道儿上混,免不得被砍,我早就习惯了,但是你……”肖章郑重其事地说,“娃娃,你伤了,我这儿痛。”指着自己的心窝。
杨娃娃眼中盛满泪水,当她为谭抒狂肝肠寸断的时候,肖章也同样为她痛断肝肠。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
像是看透了杨娃娃的心事,肖章忽然唱起了这首《梦醒时分》。如我懂你,如你懂我,这便是一种默契。杨娃娃一下子扑进肖章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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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哥,这是杨娃娃所有的聊天记录。”黑龙将厚厚的一打打印纸递给谭抒狂,说,“这里面都是她和一群网络写手探讨如何写作的内容,没有特别的东西。”
谭抒狂简单滴翻了翻,说:“这都是她写作用的工作QQ上的聊天记录,她还有别的聊天QQ。”
“我找黑客侵进了她的电脑,发现她确实有两个QQ,另一个是跟您单独聊天用的,在她的空间里,写下了这些东西。”黑龙将另一打打印纸递了过去。
谭抒狂接过来仔细翻看:
“伤心的泪,笑问谁与谁?记忆停留在这一刻,任时光蹉跎。”
……
“都说天下男儿皆薄性,我却遇上两个痴情人,自己都觉得我太狠,硬生生斩断一段情,再次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为了两个家庭的平安,值得!”
……
“人生真无常,在乎和不在乎自己都会糊涂。正偎翠倚红,应记浮生若梦,若一朝情冷,当随缘珍重。”
……
“不是哭了,只是心好疼!”
……
“这个号为你而留,只在想你的时候诉一诉,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开启这个号,我也可以永远把这一段埋藏。你说没人在乎你,其实至少有一个人很在乎。只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
“两段感情在心里并存,如果要割舍一段,就像是从身上剜掉一块肉似的,那样的疼痛我完全可以体会,只是不知道如何帮你,如果离开你,你会幸福,我愿意离开,可是你真的会幸福吗?想了很多种方法,想解开这个结,却最终无能为力。”
……
“我很想你,只是不想告诉你。”
……
“我很想念,改变,接受,放手,忍受,你选了忍受,我选了放手,既然你做出了选择,再疼也要走下去,好疼,心好疼。”
……
“一种心被扭捏的涩涩的疼痛感,痈得几乎无力自持,可又能怪得了谁?”
“对于世界而言,你只是一个人,对于一个人而言,你是他的全世界。”
…………
谭抒狂读到了里面的字字句句,感受到那么深刻的感情,兀自自语:“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用刀子戳我的心。”望向对面房子里的人儿,怅然若失,“你知道吗?差一点儿我就亲手打死你!”
想着他拿着枪瞄准她的情景,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一时心软,杨娃娃已经死在他的枪下。如果他真的错手杀了她,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谭哥,这是杨娃娃这一个月来所有的通话记录和录音。”**将一个文件袋递过来,说,“她的电话本来就很少,大多都是和家人,还有她老公的。”
“把通话超过二十分钟的给我找出来。”谭抒狂命令道。
“通话超过二十分钟的只有一个号码。”
“就是他。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谭抒狂夺过资料一看,电话号码是138********,是他的手机号。
“除了这些,杨娃娃就没和别人联络过吗?”谭抒狂问。
“她还和嫂子联系过。我已经把通话录音拷贝到手机里了。”**拿出手机,播放:
“‘快九月末了。’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就给你个交代。’”
像是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谭抒狂有些气恼:遇上情敌,不懂得争取,还把他往外推,这女人……笨!
“还有别的吗?”谭抒狂冷冷地问。
“没有。”**又说,“不过有一个通话很奇怪,是沈阳的号码,却是在葫芦岛打出的,没有姓名登记,只有一段录音。”**又用手机,播放:
“杨娃娃,**的没有谭抒狂活不了呀?你个****!……”
“白雪梅!”只凭这录音声,谭抒狂就听出是白雪梅的说话声。
“杨娃娃接到这个电话不久就住进了医院,好像是被……她老公打的。”**说。
“打的!?”谭抒狂瞪圆了眼睛。
此时,对面的房间里,肖章走到杨娃娃身边,杨娃娃环住他的脖子,像是在撒娇。
谭抒狂端起手枪,瞄准了肖章的脑袋,手指慢慢移动到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