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他,人小鬼大。
我的房间就在康康的隔壁,铺好了被褥和床单,我把窗帘挂上,把窗户敞开,一阵阵温暖的青草香味扑了进来。康康给我准备了木桶,把热水和冷水都灌满了,对着我说:“明月,洗澡。”
我点头,他站在那里不动。
我关上窗子,正要解开衣襟,又看到他,骂道:“你干啥呢!”
他不语,挠挠脑袋。
我拄着木桶瞪他,过了半响他才开口:“媳妇,能让我一起吗?这水……难打!”
我愣了愣,摇摇头:“不成!”
康康点头,表情很是郁闷,挽挽袖管,已经走了出去。才这么几天,他似乎又长高了,而且……变得男人了。
虽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但承受地似乎有些多了。
我关门,然后泡澡。
这水真舒服啊!眯眼休息了好一阵,洗完以后赶紧穿衣服,再到灶房去看,今天买了一些种子呢!现在是盛夏,能种的也就那么多了!康康还在辛苦地挑水,我忙上前帮忙,康康摇头:“我可以的。”
我站在一边笑:“你打算长不高吗?”
他愣了愣,把水灌进了大木桶里头,我看看水,也够今天和明天用了,稍稍给他捏肩,我看着院子里的左边土地,有土壤的,这些土壤看上去还挺肥沃的,我低声道:“我们种上些植物。”
康康点头:“嗯。”
他要去铲土,我连忙拉着他,指着天色:“你不打算休息吗?”
康康想了想:“嗯,我去睡觉。”
他打了水,端着盆子进屋,擦洗过身子,又来我的房间,身上带着皂角的味道,我的门关着,但窗户没关,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明月,我一个人怕。”
我笑,梳理了头发,摇摇头:“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自己睡。”
康康摇头:“不行。”
有这么害怕么?
我也摇头:“不行。”
康康低着头回去,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我过去关了窗户,躺在被褥里昏昏欲睡。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康康已经爬进我的屋子,我只觉得自己的腰被一双手圈住,身后的小小身体还在颤颤发抖,我伸手去抓他,他愣了愣,趴在我耳边:“明月,我怕。”
我整个人清醒了一大半:“你怕什么?”回头在黑暗里看着他泪眼汪汪的眼睛,他紧紧抓着我的衣角:“我会想起爹和娘。”
到底是个小孩子,哪里会不怕呢?
我点了点头,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抚摸:“不怕。”他还是颤颤地发抖,让人从心底里开始疼爱他,我挠着他的脑袋,一滴滴的眼泪掉落在我的掌心,他轻声道:“我会慢慢地不怕。”
轻轻应了一声,揽着他的小脑袋入睡。
他的泪眼很炙热,烫在我的掌心里。我甚至不知道这么相处几年,我会不会因为疼爱而喜欢上这个小孩子?或者,我们会日久生情?或者,我们会生活地像姐弟?或者兄妹?
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象了,但喜欢上又有什么大不了?
早上醒来看到他的睡颜,我立即被罪恶感充斥了整个大脑,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我怎么能想的这么多?
吐吐舌,起身。
今天要种地,还要晒菜,这样才可以有咸菜!没想到……生活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