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面对烈阳的嘲讽，莫小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是没把烈阳那些话放在心上。
“烈阳，你如果不是有什么未了的遗憾，你这样的强者又怎么会能忍受像如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存于世？你不用跟我辩解什么，我说了，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莫小白这种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的神情，此刻在烈阳看来，简直幼稚的可笑。“我们人类有句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自己狼心狗肺，于是便也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看着莫小白一脸不屑的样子，烈阳微微仰起头，说道：“此前你不是问本座说，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会中意白羽这种虽然有点天赋，却算不上卓绝的年轻人？”
烈阳自顾自地笑了一声，道：“当时本座回答你的那些只是扯淡，本座的箭术神通若非等到奇人，本座宁愿带进棺材。”
“奇人？”莫小白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他？你的品位果然很独特。”
烈阳没有理睬莫小白的嘲笑，道：“当初，白羽被古家的小子古炎所害，双眼被毁。本座想着，这小子即便不是从此消沉下去，也应该是憋着一股气，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报仇。”
“人之常情。”
烈阳笑了笑，道：“是的，这才是人之常情。然而，本座没想到的是，这小子明明受人所害，反而是念及古家那些长辈的情分，即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只是自己默默地承受。若非古家的那些长辈做事太绝，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着去报仇。
究竟一个人要有何等的气度，才能把怨恨和委屈默默的咽下。你不知道，本座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有仇必报，却忘记了有恩也要还。
那时候，看着他每天反复的拉着弓，却始终不得要领。本座于心不忍，才出面指点了他一两句。”
看到莫小白不说话，烈阳继续说道：“谁想到，他在很短的时间里竟然就窥得本座箭道的门径。直到那时候，本座才愿意相信，这个年轻人的确有着不一样的地方。”
忽然，烈阳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莫小白，道：“你若不信，本座便与你赌一赌！”
“赌什么？”
烈阳傲然地笑道：“本座就与你赌，白羽三天内便能学会雁不飞秘技！”
“你没睡醒呢？”莫小白想都没想就不屑地说道。“我被族人称作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学习雁不飞，也花了三年。难道你觉得区区一个人类的天赋还能比我更高？”
烈阳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本座花了数十年创出灵犀一箭，当初本座未曾传授他任何修炼的法门，只是指点了他一两句，白羽便在很短的时间里掌握。难道他的天赋会比本座还高？”
烈阳瞥了一眼莫小白，道：“这与天赋无关！也非勤奋所能弥补！本座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只能说这老天的眼睛还没瞎！”
对于烈阳这番丝毫没有根据的话，莫小白用一声冷哼表示了自己的不屑。“区区人类，竟然也敢枉谈天道，真是可笑至极。”莫小白语气一转，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不是想赌吗，那我就与你赌一赌！若是这白羽三天内能学会雁不飞的入门技，那我便将雁不飞秘技完完整整的全部传授与他。”
莫小白瞥了一眼烈阳，冷笑道：“不过，要是他学会不会呢？”
“那本座愿意一命抵一命！”
烈阳傲然的神色让莫小白一时间有些愣神，许久，莫小白才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说到底，你还是选择要护他了。”
没等烈阳说话，莫小白便淡淡地说道：“无所谓了，本来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约定。”
忽然间，烈阳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等等！本座差点被你绕进去了。即便白羽三天内学会了雁不飞，如果是面对冥族那些神箭手的伏击，也没可能应付的……”
没等烈阳说话，莫小白便冷笑了一声，沉声道：“你以为雁不飞秘技是什么？若是他真能学会，哪怕是入门技，就凭那些不入流的货色，即便是万箭齐发他也能应付。”
莫小白语气一转，道：“倒是你，你就这么确定那小子有胆量来学？”
看到烈阳不仅没回答，反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莫小白沉默了片刻，继而又问道：“还有件事情。”
莫小白看着烈阳，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的愿意为那个小子丧命？”
烈阳微微顿了顿，仰起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我们这样的人从来不会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甚至，本座以前跟你一样，很讨厌像白羽这样的人，觉得这种人就活该被欺负。直到本座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时，才发觉其实本座并非是讨厌这种人。”
烈阳低下头瞥了一眼莫小白，道：“你之所以会对白羽说那么多刻薄的话，你也并不是讨厌他，其实你跟本座当年一样，只是嫉妒他罢了。因为我们都是懦夫，我们只敢遵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记仇不记恩。我们不敢相信还有善报这回事，最后就连别人的善意都不敢去相信。”
看到莫小白不屑地哈哈大笑，烈阳微微摇了摇头，自嘲地笑道：“白家人义薄云天，最后落得只剩白羽一根独苗。但是白羽哪怕是被古炎害的毁了双眼，古家长辈摆明了就是偏袒古炎，他都没有去恨古家的长辈。要是连这样的年轻人最后都落得好人不长命的话，那就说明这贼老天真的是瞎了眼。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这么欠操，那也不配让本座再有什么留恋了。”
说到这，烈阳不禁有些惆怅地地叹了口气。“本座跟天斗了一辈子，临了，只是想信一次这该死的贼老天。”
等到烈阳已经从视线里消失，莫小白都沉寂在他的那番话中。刚刚烈阳的口气似乎断定了白羽能够在三天内学会雁不飞秘技，莫小白不知道他是何来的自信。
天赋吗？莫小白思索了片刻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天赋更高的人，他信。然而，如果说白羽是这样的人，莫小白怎么也没办法接受。
这边的莫小白在暗自沉思着，另一边的白羽也很犹豫。
雁不飞秘技，光是听烈阳的描述就足以让人很心动。不过白羽很清楚，越是强大的技法，难度也就越高。白羽可不像烈阳有着一种简直没由来的自信，三天内学会雁不飞秘技，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抉择。
然而，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白羽又实在很难甘心。而且莫小白此前说的那番话让他也很心动，像他这样的人，要是没有什么机缘，如果不去冒点险，实在没有可能跟莫小白甚至烈阳这样的存在平等对话。
就在白羽犹豫不决时，烈阳出现在了他的跟前。“怎么？是不是很难决定？”
白羽愣了下，继而抬起头笑了一声，不答反问道：“刚刚我看你跟莫小白似乎很聊的来？怎么，是不是觉得相见恨晚？”
“哟！醋劲儿不小！”烈阳促狭的笑了起来，反问道。“怎么？不跟我摆脸色了？”
提到这事，白羽脸上有些尴尬。“我虽然天赋是差了点，不过我又不是笨蛋。事情的始末稍微推敲下，也就猜到你是故意唱黑脸的。”
“行，还算有点良心。”烈阳哈哈一笑，道。“不枉费本座刚刚跟那小子死乞白赖的讨价还价。”
烈阳的这句话很明显没有让白羽信服，白羽翻了翻白眼，道：“你要是能让他给我宽限到三年的时间，我肯定感谢你全家。”
“没睡醒呢？”烈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白羽，道。“三天，三天内你必须学会雁不飞的入门技。”
虽然早就知道即便是烈阳去跟莫小白扯嘴皮子，也没可能改变什么事情。不过白羽还是轻叹口气，道：“雁不飞秘技，你花了大半辈子都没能学到。要我在三天内学会……”白羽自嘲地笑了笑，“我有自知之明。”
“的确，即便是再简单的技法，三天内学会，也只是大概的掌握，没可能融会贯通。更何况是雁不飞秘技，想要三天内掌握，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到这话，白羽仅存的一点希望也被浇灭了。“算了，我还是别惦记了。雁不飞秘技再怎么厉害，要是连自己小命都搭进去，那就不值得了。”
“不要擅自失望，好吗？”烈阳瞥了一眼白羽，道。“本座的话还没说完呢！”
看到白羽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烈阳不禁笑了一声，道：“要你完整的掌握雁不飞秘技，那是痴人说梦！”
这一次白羽学聪明了，看到烈阳明显还有下文，于是也不随便打断他。
看着白羽那一脸期待的样子，烈阳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莫小白也不是完全不给你活路，他要你学的是雁不飞秘技的入门技。如果本座当年那二十坛美酒不是喂了狗的话，你在三天内掌握雁不飞秘技的入门技不是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