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整洁的办公室,海铭微笑着看娇美的女友,能有这样美丽贴心的女子相伴,是上天对他最大眷顾。他这间不大的私人诊所即将关闭,迎接他的是前途无量的海外深造,和与滕爱结婚的美好未来。
整理好仅剩的物品,滕爱将柔嫩的纤手放在海铭的掌心,“这盆绿萝不带走了吗?”滕爱看着窗脚下努力生长的盆栽,好奇的问海铭。
海铭看着那盆生机盎然的绿萝,眼神充满了复杂,那是他诊所开业的时候满月用奖学金买来送给他的,而现在的他确实没有照顾这盆绿萝的心思,“就这样吧……希望新入租的主人能够善待它……”突然想到了什么,“前几天满月打电话来说要见面,我该去吗?你知道,她对我……但是你放心,我只是很可怜她……”
滕爱柔柔的笑着,“傻瓜,你在担心什么?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我爱你!我相信你的心意……”背过身,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一抹邪笑,海铭未曾察觉。
真的是老天都在帮她!滕爱心道,这几****正在为没有借口去接近满月的事情而苦恼,可机会就这样悄悄找上她了!她必须亲自确认东尧是否还活着的消息!不愧是狼王!这样还能活下来,有能力现身!那日东尧突然出现在滕楠的婚礼让她大吃一惊,没敢冒失的出手,可东尧离开的速度太快,导致她到现在还在为当日的犹豫后悔莫急。滕爱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她甜甜的笑着,露出淡淡的酒窝,“不如,我们在临别之前一起见个面吧,聚一下,我知道满月在你心里一直是很重要的小妹妹,不防再让她多个姐姐……”
海铭大为感动……贤惠莫过于此吧……
因为以上原因,在黑夜光临了这座璀璨的城市后,上演了这样的一幕。
“蝶恋花”西餐厅,精致的落地窗中,坐着三个人,其中两个人很抢眼,一位是温文尔雅,书生气质浓郁的海铭,另一位是性感大方,温柔佳丽的滕爱。而对面坐着一直低头搅拌汤汁的普通女孩儿,满月……气氛似乎在这一刻凝结了。
满月之前给海铭打电话时是极不清醒的,而且是在被家里那妖孽恐吓过的结果。老天杀了她吧,现在面对这一对儿金童玉女,她实在没有话说……
沉默……浓汤凉了……再沉默……怎么总感觉有一双炙热的目光烧在她身上,猛的抬头,吓到了各怀心事的滕爱和海铭,这烫人的目光不是他们的!满月皱起眉头,向窗外望去,因为玻璃后的黑暗,满月只看到了自己那张朱粉未施的小脸儿,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满月,菜还合胃口吗?”滕爱体贴的问。
“很好吃,谢谢你们。”满月词穷啊。
滕爱笑笑,那笑容,仿佛是春风拂过的山脊,刹那间春暖花开,“满月,海铭是独子,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所以我们很关心你!你最近交到男朋友了吗?”注意,关键性的问题来了。
满月小脸一红,她可恶的脸,为什么会红!那是妖孽!不准想他!脸上的温度赶快给我降下去!脑海里浮现出东尧魅惑的眸子,和冰冷的告诫,笑话,如果说出去那妖孽绝对会灭了她!而且让人知道,也会给他人带来危险!赶紧摇头,这样做才是明智的,装傻一向是她的逃避理念,“我没有男朋友!这个绝对没有!……啊……甜点很好吃。”
“滕楠结婚的那天,将你带走的银发男子……”滕爱不死心,轻轻的将自己精致的布丁放到满月面前,明显有利诱的嫌疑,脸上表现得风轻云淡,但心里都急得岩浆喷涌了。
“啊,谢谢!”满月不客气的照单全收,挖了一大块布丁放进嘴里,顿时,醇厚的香味从口中化开,今天真是赚到了,凭她那微薄的工资连三餐都成问题,甜品什么的都是奢侈品,如果能打包带给那妖孽他会很开心吧。“什么银发男子啊……啊,你说那天啊,我不认识他!出了婚礼他就不见了……”如果说装傻是一种才能的话,那我们的满月在这方面就是天赋异禀啊。
“什么?不认识!”她竟然敢说不认识!那银发,那气质,越想就越肯定是东尧,只是眼神不是以往的冰冷。当日,东尧的眼睛只看了满月一个人,眼神中完全没有原本的野性和杀气,真正的东尧哪里会有这样的神情,也就是那眼神让滕爱困惑了,才使得她没能及时出手……
“你认识他吗?”满月嘟着嘴,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都已经有海铭哥了,干嘛还总是在乎她家的妖孽!心里很不舒服!
“我就是想关心你啊……”滕爱笑,却很别扭。
“滕爱,你怎么了?尽打听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满月不是说她不认识了吗,也许是那个男子真的认错人了。”海铭打着圆场,那天那男子确实很像东方集团的掌门人东尧,但是传说东尧遭人暗杀下落不明,应该是大势已去,而今东方集团也被一个姓淮的神秘人接手,总之他们有钱人的事很复杂就对了。在他心里,无论那个男子是不是东尧,像那样帅气,气质不凡的男人肯定不会喜欢上满月,他完全想象不出如此平凡的满月和那样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情景。所以他对满月的解释不疑有他。
滕爱悻然的收起笑容,不再发问,而满月却觉得滕爱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好哪里不对劲,所以只说些有的没的,无关痛痒的话。最后,海铭保证如果满月希望完成学业的话,他们可以帮忙,满月拒绝了他们的帮助,她已经欠下了太多感情债,不想让自己再亏欠他人。最后真心的祝福他们,表示自己还想再这里坐一会儿。二人无异,结账后携手离开。
当人说了一个谎话,注定要说更多的谎话去掩饰第一个谎话,这场鸿门宴让满月口干舌燥,浓汤喝完了,因为口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操起桌上的液体就往嘴里灌。一阵香甜,紧接着是辛辣,从体内开始燃烧起来。天呐,她竟然喝掉了大半瓶红酒!滴酒未沾过的她飘忽起来……在留有一丝清醒的时候,扬起干瘪的钱包,小心翼翼的点着大洋,口吃不伶俐的叫着“服务生!麻烦……恩……麻烦刚刚的甜点给我打包一份……谢谢”,小白,我对你多好,吃东西都想着你,怎么世界开始变成了两份儿?……
见那二人离开,不远处,躲在阴影里的人物现身出来,一只鸭舌帽压的很低,掩去了银色发丝,嘴角上挂着阴冷的笑意,这不是东尧是谁?知道这小丫头今天是跟那个叫什么海铭的男人吃饭,他待在家里莫名的烦躁,这丫头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主,莫名的就跟了过来,他快搞不懂自己了。
幸好来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样有趣的事情呢?滕爱!当东尧看见滕爱手上那只刻着三尾指环的时候,突然明白她接近满月的原因了。那不是普通图案,是狐族的图腾,狐族贵族的象征,虽然掩饰了,但凭东尧的力量还是能看清努力伪装下的狐狸尾巴!海铭,那傻小子已经是盘中餐了!
上下五千年,许多人们不了解的事情还存在着、上演着,异能量在被时间、阴谋、贪婪……吞噬,扼杀,人类走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而其中却仅剩两大异族在默默延续香火,狼族之首的东尧对日益衰弱的狐族不屑一顾,可如今落难的他却阻止不了狐族的蠢蠢欲动。
“哼,小人物,也只能算作跳梁小丑罢了!”东尧的紫目中透着阴冷的不屑。径直走进餐厅,接过服务生送上的甜点,不理他人差异的目光将这个已经烂左如泥的小女人横抱于怀,走出人们的视野,动作干净利落,消失在夜幕下的黑暗。
喝了酒的满月因为太过燥热,不安分的在东尧怀里扭动,导致他不能顺利的将她放在床上,只能任由她八爪鱼一样的吊在他身上,不由得苦笑一下。看来今夜又要无眠了……
微风浮起窗帘,月光懒散的随意洒落。东尧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鼻翼里充盈着她散发出独特的气味,混着窗外不时飘进来的淡淡花香,心中温泽。从没有过的感觉让他莫名的慌乱起来。
月色朦胧,夜色正浓。东尧目光突然一正,放低声音道:“出来吧。”窗帘轻动,一个黑影飘进狭小的屋内,单膝跪地,似乎要与黑暗融合在一起。
“少爷!”黑影和东尧一样放低声音,但声音中带着喜悦和凄惨的哭腔,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极力压抑着什么。一直担心眼前这天神一样的男人,终于见到的时候却不敢太靠近,隐约见到少爷怀里似乎护着一个女人……
“凌夜,过来让我看看!”东尧的话很坚决,带着命令。
月光照在凌夜的脸上,却见俊逸的右脸从眉间到下颚直直的刻着三道丑陋入骨的疤痕!双眼泛着浑浊的灰白色,微弱的闪着暗淡的色泽。东尧心痛的轻抚上凌夜的疤痕,手握成拳。
“少爷!属下无能,当日没能护得族内周全,自那日侥幸得生,一直在寻找您的下落,可是双目被损坏,只有在晚间才依稀辨得事物。”凌夜淡淡的说,仿佛眼睛的损坏是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
东尧怎能不心痛,作为最强的异族,竟然在一夜之间被迫害血洗,这是他的耻辱,仿佛一颗陨落的流星,在陨落的一瞬间放出了所有的光热,而现在却只是一颗冰凉黑暗的石头。凌夜,东尧的影子,是在刀尖上噬血的鬼魅,狼族中一等一的高手!如今主仆二人却只能在这狭小的空间用黑暗武装自己,互相****伤口……东尧不由得苦笑,凌夜说他自己无能,那现今的他不是更加无能……
凌夜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少爷,那日我们分为两路,属下伪装成您的摸样与冰火双狼拖住了一部分驱魔师。您知道的,小小驱魔师怎是我狼族对手,但那一战我发觉此事另有蹊跷。战斗中冰狼竟然让他们一枪毙命,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以往的银弹只能算是皮外伤,这次却不同。它击穿了冰狼的身躯,火狼因急于救冰狼也遭此毒手。在族内,我速度是最快的,躲过无数银弹,杀掉了三名驱魔师一心要冲出重围,却在乱战中,中了幻雾伤及双目,我怀疑……”
“没错,你这幻雾是妖法,而银弹中也参着强大的妖气,所以才会有此威力,在我中弹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
“少爷!!您……竟伤了……属下无能,属下该死!”凌夜极为自责自责。
“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没有你和冰火双狼,我不可能脱身,夜,幸好你活着。不知狼族中,还有谁活了下来……”两人沉默了许久。
凌夜打破了这压抑的沉寂,“对了,少爷,我打听到破灵的下落了!”
“你确定吗?”
“消息真假属下需进一步调查。”凌夜的话让东尧为之一振,嘴角浮上一抹狠绝的冷笑。
只要寻回破灵,他必东山再起!
现在还有什么能比报仇更吸引他的?“很好,继续严密追踪,且不可急于求成,待到时机成熟,我便亲自动手!”
凌夜对东尧怀里的女子比较在意,深深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满月,“少爷,保重!”说罢便轻盈的翻过窗子,隐身于夜色之中。
喉咙干哑,痛同欲裂,她发誓不再碰一滴酒!很不舒服的翻身,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缠在了东尧身上,尴尬不已。
“大仙儿,恕我冒昧的跟您商量个事儿……”满月紧张的注视着东尧的表情,天知道这妖孽会不会一生气给她拍死了,“你能不能变回小白啊……这样抱起来比较……不会有负罪感……”
“你觉得呢?”东尧眯起眼睛问她。
她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