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栏就在前面,幸福也在前面招手,只要向前几步,一切苦难就结束了,没有人会说我可耻,没有会说我堕落,没有人再耻笑我,身躯不会在肮脏,灵魂不会忧郁,生活不会再灰败。
是啊,只要跨过那里,不是什么都结束了吗?看,幸福都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快点啊,快点过去啊。
一步,一步……
“执念!”
有人在叫我,是谁呢?还有谁会用这样焦急的叫我,是幸福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让人意外!
幸福,我来了,我就快要来了,我马上就可以永远的和你在一起了!
“执念,你干什么,你回来!”
低沉的嗓音已然破碎,声嘶力绝,带着绝望,夹着慌张。
回来,我能回到哪里去,有家不敢回,有亲人不敢面对,有爱的男人……无法爱,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希望吗?
还有几步?就快要到了,加快脚步,快点再快点。
咦,怎么了?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困住了我,将我狠狠的拽紧,连呼吸也困难了。
“放开。”
我下意识的喊着,挣扎着。看……前面的幸福,它已经不耐烦了,它已经蹙起了眉头,它转身就走,不给我任何的机会。
“回来,你回来……”
我伸出手掌,嘶哑着喊着,泪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跌落,带着一种特殊的符号和意义,带着某种事情的结束和某种伤痛的开始,流露出彷徨的信号,割弃自己的坚强,任由伤痛漫天盖地。
“执念,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没事了……”
低沉的男声,就如一贴清凉剂,润湿我焦躁的心,将心痛一遍一遍的梳理,焦躁的心逐渐的沉寂下来,就如旋转了多时的陀螺,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
好累,真的好累,全身的力气仿佛已经透支,浑身上下的骨骼散了架一般的酸楚,脑袋晕的厉害,天在转,地在旋。
眼皮无力的睁开了一些,只见眼前似乎有一张脸,朦朦胧胧的,耳边有焦急的声音在呼唤:“执念,执念……”
“妈妈。”我的泪水依旧在不停的流着,只是累极了,不想再抬首擦眼泪,不想强迫自己停止宣泄,所以我说:“妈妈,让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耳边那焦急的声音果然停止了,妈妈,你真好,我丢了你的脸,将尊严和骄傲,希望和纯洁丢失的干干净净,可你,依然是爱我的。
爱我的……
睁开眼睛时,四周是昏黄的,一盏橘黄色的灯点在床头,感觉四周是空荡荡的,接触的是陌生的环境,呼吸的是陌生的空气。我一惊,在床上坐了起来,脑袋还未完全清明,感觉一阵眩晕后,晃了晃脑袋,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咦,这是什么地方呢?
我慢慢的开始回忆,从Y市的车站遇到陈允昇开始,然后遇到了路则新和苏给语,然后苏给语送我们到住的地方,然后他单独送我到了我的房子,然后我在房子的顶楼看见了牵牛花,然后……
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如剥离般的痛,我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敲打。
“执念,你在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头顶,头顶的双手被一双强有力的温暖的手抓住,他将我的双手拿下,下巴被抬起,强迫我抬起了头,将视线投向他。
苏给语……
脑袋的疼痛,瞬间转移到了心房,密密集集的。他的脸色不太好,昏黄的灯光下,下巴上有点青渣,脸上呈现疲倦,但是双眼却霍霍的闪着幽暗的光芒,在昏黄的灯光下异常的闪耀。
我有些痴了,从未有如此的近距离的看他,连他左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淡淡的痣,也看的清清楚楚,他红色而性感的唇瓣此刻微微的一张一合,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如天籁:“没有事了执念,我在这里。”
他在这里,他在我身边?
我不受控制的点着头,着了他的迷,受了他的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