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力气一松,空气一下子猛往肺里送,可是还不够,我大口喘着粗气索求更多的空气。脑袋晕得出奇,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一想到继续躺着指不定又中招,尽管眼前还是一片雪花,我只得挣扎着爬起来。
我能感觉到老夏就在我旁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眼里的雪花渐渐散去,视力慢慢回复,我终于看清了现在的处境。老夏就在我旁边拿手按着脑袋,躺在地上,眼神有些迷茫。看她这样我稍微放心了些,当时下手的时候,怕力气太小没作用所以自己使了什么样的力气我自己明白,自己一得救了就开始担心会不会下手太重。现在看来老夏虽然多少受了而些伤害,既然没有晕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我自己也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也不能怎么样,就地开始打量起这里的情况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不得了了。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来表达我的震撼。这里是空旷的、非常非常空旷的,或许是这里的的空旷和一直以来持续的狭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得这种空旷更加震撼人心的,更加无法忘记。更何况这里的空旷下还是如此无法言喻的景象,无数股细小却又有力的水流布满四周那些怪石突起、参差不平的石壁,放眼望去如同千万股小型瀑布般飞入潭底。下面是清可见底水潭,潭底黑黝黝的岩石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光芒。
虽然还是在山洞里面,却没有一丝压抑与沉闷,有的只是感叹与折服。尽管没有人言明,但我知道这里就是胡扬说的“水帘洞”了吧,当真是名符其实。
这种震撼并没有因为第一眼的结束而消失,在看清细节时,震撼则更加强烈。周围石壁上的岩石和一般见到的岩石不同,中间夹杂着细小晶体,在流水与月光的洗磨下闪闪发光,如梦如幻。期间若隐若现的黑影为其平添一份神秘的魅力。
如果月光、山岩给与我的是视觉上的刺激,那么流水给与我的则是听觉上的刺激。在通道里听到的流水声并不是幻听,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这种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里,仿佛宗教的经文有着洗涤人心的作用。
在水声里慢慢平静自己的心神,再一次细细观察,发现那些黑影竟是一个个洞口。
我和老夏出来的这一个洞口,只不过是这千千万万黑色阴影下的洞口中平常的一个。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一个洞口是为数不多的有着可以站人的延伸的一个。
虽然眼前的景象让人惊讶,现状却不是那么美好。这里的突出并不是一一相连,如果我们不选择往回走的话,我们就相当于被困在这里,移动起来十分不便。
虽然从洞口出来没有到达外面的事实让人失望,不过也有让人高兴的地方。从洞顶斜射下来的月光来看,这里离外面可以说是一墙之隔,我起先还在担心要是这座大山连绵数千里我们就永远也别想出去,这么一来若是实在找不到路出去,把这里炸了就好。当然这是夸张而不切实际的想法,要炸了这里,我们还没有那个实力。那洞口虽然说是在斜上方,周围也没有什么攀附的地方,不是轻易可以到达,但并不代表我们不可能从那里爬出去。到时候只要想,办法总会有的。
这一会儿的时间老夏已经完全清醒,警惕的看着我,稍稍退了一些不让我有一丝靠近的机会。我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可是她要是再怎么退下去就要退出石台了。我忙叫她小心,同时自己后退了一些表示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我们现在的位置基本上算是不上不下的地方,离洞顶有一段距离,离潭底也有一段距离。而且离潭底的这一段距离还不小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听到我的话后向后瞟了一眼,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妙。只是这并没有让她决定往石壁这边靠一点,显然她对我的敌意相较于掉下去的恐惧更甚。
最让我担心的是,老夏现在的情况似乎很不好,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把绷带染得血红。她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一晃一晃的。我实在担心她会一不小心把自己晃下去了。就算她的身手因为一些原因与平日不同,可是她的血肉之躯还是她自己的,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不然早晚会出事。
我正想着怎么出其不意一把把她拉过来,谁知,突然,老夏脚下一滑,就这么摔了下去。
我忙去拉,可是指尖都没有碰到,老夏就顺着石壁滑了下去。
不带这样的吧,不是一般都要先拉住了,然后再来一番“你快放手”“我不放手”之类的对话么?这么一声不吭就掉下去了,算怎么回事。
好在,这里的石壁本来就不是平滑光整,老夏并没有这么一下子就掉进下面的水潭,而是中途停住。我该庆幸现在的老夏不是原来的老夏,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困扰,她选了几个地方,一用力,几个动作下来成功到了另一块突起上。虽然哪里的位置不如这里方便,可以有后路走,好在没有太大的风险。
“你没事吧?我想办法把你弄上来。”
我尝试这和老夏说话,可是她压根不理我,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对于我的建议更是完全不配合。现在的老夏是软的硬的都不吃,软硬兼施还是没用。她依旧在那里冷眼看我,不合作也不反击。眼看她的情况越来越差,我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都需要老夏给点反应,不能就这么看她流血而死。我想着既然从老夏身上下手不行,我只有从不是老夏的老夏下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暂且就用比较神话的说法,就当老夏是恶灵附体好了。这个恶灵既然那么执着于背叛,我就从这上面下手来刺激它。
“喂,住在老夏身体里的家伙,你不知道吧,吴大美女一点也不怨恨老夏,你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
果然,它对背叛的话题很敏感,立即将眼睛转向我,以一种完全不信任我所讲的话的眼神看着我。
“别不相信,吴大美女亲口说的,我没必要骗你。”nonono我很有必要骗你,就算吴大美女不这么说我也会怎么说。
估计是我真诚的眼神强烈的表达我诚实的内心,它终于在神色上有了些许变化。我见有些效果就准备再加点火候把它完全拿下,谁知,她把头往膝盖上一埋,毫无征兆的抽动起肩膀哭了起来。
不会吧,这么脆弱?我还有一肚子阴谋诡计没有用,它就投降了?
“对不起,对不起……”
老夏把头埋着,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她那种微微颤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洞里听着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遥远的时空以前同一个位置上,另一个人说着同样的话。我已经分不清,说这话的是老夏还是它了……
“砰——”
一声枪响传来,子弹打在老夏身后的岩石上扬起一阵沙石,留下一个深深的抢眼。
“臭婊子,把东西还来。”
一阵粗鲁的谩骂之后一群相当精彩的人从下面的一个洞口里走出来。
之所以说他们“相当精彩”不仅是因为他们一个比一个寒颤的长相,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一个比一个精彩的狼狈样。我不禁想对把他们整成这样的高手表示无比诚挚的敬意!
不过现在比起表达敬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群家伙明显是从老夏来的。臭婊子?一群死太监嘴巴也不带干净点!
“死太监,嘴巴放干净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怎么回事,一般来说我更本不屑与人争吵,只是这回他们骂的太过火了,老夏是什么样的人,臭婊子这个词永远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关你屁事,少在那里插嘴,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相对于我的不平,老夏并没有太大的表现,就像刚才的谩骂跟本与她无关。她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那群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突然觉得,高境界呀!
这时从那一群人堆里冒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其他人自发的给他让路。一看这阵势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们中的大哥一类的人物。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我们,也没有直接就说什么反倒是沉默一段时间才开口道,“小姑娘,那东西你拿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我们合作,我们带你出去,你把东西给我。”
他这话是对老夏说的,我却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东西?该不会就是柳叶剑吧?难道老夏拿了他们的柳叶剑?想到之前老夏是在藏宝洞出现的,柳叶剑也是在那里得到的,这么说,对空中飞人和唐欢下手的人是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