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还是你冷静,告诉我怎么回事,白巴热是不是你杀的?”我听不进他的话,任何跟白巴热的死无关的话都是废话。
身边响起沉闷的咯咯声,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转动。我不自觉扭头看看。刘哥趁机挣脱我的束缚,同时退后两步。
墙壁上果然出现了一道缝隙,随着咯咯声的持续,缝隙越来越大,暗门真的开了。“暗门开了,我们赶紧下去。”刘哥略带急躁地对我说道。
我移动一下身体,挡住去路。“门是开了,那是用白巴热的命换来的。我们穿过去的是白巴热的命啊,你忍心?”我冷着脸,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如果用牺牲战友的方式换取任务的完成,我做不到。“我只想问你,白巴热是不是你杀的?”我延续刚才的话题,搞不清这个问题谁也别想走。
刘哥一把抓住我的脖领,有些以牙还牙的味道:“你冷静点,为了完成特殊的任务,死人很正常。我在部队的时候……”
“你少他妈废话,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无辜的,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人的生命!”我咬住焦点不放。
头顶上响起沙沙的声音,我和刘哥暂时中止对话,静静地听着上一层的响动。通往三层的通道里突然滚下来一个巨大的球体,手电光束的照射下反映出翠绿的光芒。是蛇球,无数条小蛇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将近一人高的巨型球体。比刚才出现的蛇球大了许多倍。
蛇球顺着台阶往下滚,巨大的重力不断把蛇球磕散,很快又重新聚合起来。我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除了诡异的绿色,什么也没有。刘哥揪住我的脖领朝暗门的方向带,力道大的出奇,我使劲挣脱,还是被他越拉越紧。
“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走!”我拼命挣脱刘哥的手,同时狠狠抱住他的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固执!”刘哥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看看我,又看看巨型的蛇球,手里的乌龙剑不安分起来。
蛇球在地面上滚动,看似漫无目的,其实是在寻找猎物。我和刘哥撕扯在一起,尽管他手里有宝剑,但是还不至于对我下手,宝剑反倒成为累赘,只能用一只手对付我。我一只手扭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扣住腰带,试图把他放倒。刘哥的两只脚好像钉在地上,纹丝未动。同时他的手也扭住我的脖子,试图把我制住,好在我的身体死死缠绕住他,想把我扔地上也不容易。
“麦子,你冷静点好不好,没时间了!”刘哥脸色憋得通红,显然是被我给勒的。
我没有放开他的意思:“说不清白巴热的事,谁也别想走!”
“你混蛋!”刘哥狠狠骂了一句,一只手用力往外推我,不过没有得逞。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看侧面,墙壁上的暗门完全打开,露出黑洞洞的空间。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门口站着,是白巴热,冲我挤出古怪的笑容。我知道是幻觉,但还是下意识去想,他在笑我们什么呢?无情,冷漠,残忍,还是没有人性?不管是哪一种,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侮辱,一切都是刘百科造成的!
怒火瞬间顶上脑门,白巴热的笑使我的心弦绷得更紧。不知哪来的力量,我把刘哥摁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刘哥张着嘴想说什么,不过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乌龙剑扔在地上,双手抓住我的手腕拼命挣脱。他越挣扎,我的手上力道越大,我根本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可是不知为什么,竟然莫名其妙下了死手。刘哥的脸变得紫红紫红,眼球开始向外鼓。我一点要放手的意思也没有,白巴热的事情说不清楚,我不会放手……
“你们停手吧,蛇群……蛇群没了……”旁边传出欢欢的声音。
一直跟刘百科纠缠不清,差点把欢欢给忘了。我心头一惊,赶紧扭头看看,蛇球真的没了,那么大的蛇群说没就没了!趁我转移注意力的空挡,刘哥挣脱开我的双手,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粗重的喘息。
“别……别找了,它们在头顶。”刘哥断断续续说道。
我和欢欢举着手电筒抬头看看,顶棚的石板上一片翠绿,布满密密麻麻的小蛇。它们没有腿,怎么爬上去的?我还在为这个问题纠结,顶棚上的小蛇开始往下掉,噼里啪啦下起一阵蛇雨。
“还不走吗,石门要关闭了!”刘哥冲着我吼道。
“是啊,走吧,白巴热的死跟他没关系。”欢欢变得焦急起来,也站在刘百科一边。头顶上不时有小蛇掉下,随时会掉进脖领里。
欢欢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不会骗我。这么说白巴热的死不是刘哥干的。可是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墙壁上的暗门正在缓缓关闭。刘哥反倒不再催促,陪着我呆呆的站着,有种同生共死的悲壮。小蛇噼里啪啦地从头顶落下来,我下意识用上衣盖住脑袋,防止小蛇落进脖领。地面被浓重的绿色覆盖,小蛇们在重新集结,形成一个个足球大小的蛇球。几个蛇球围住白巴热的尸体来回滚动,覆盖住他的全身。很快蛇群退去,完好的尸体变成一堆白骨。我一阵心痛,说不清是害怕还是难过,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变成了一副骨架。
人体的美好口感激起了蛇群的野性和贪婪,它们不满足于一个白巴热,十几个足球大小的蛇球朝我们滚过来。欢欢往后退出几步,脸色煞白,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我,再不走的话真的没机会了。
噗……刘哥手里的乌龙剑翻动起来,黑色的弧线划向最近的一个蛇球,绿色的液体四处飞溅,蛇群瞬间散开。它们似乎意识到危险,几个蛇球渐渐合并,形成一个更大的球体。无数条小蛇在重力的作用下掉下球体,又有无数条小蛇爬上来。刘哥的脸色也苍白起来,“最后问你一句,走不走?”他对我说道。
石门关闭了大半,只剩下一条几十厘米的缝隙,刚刚容得下人的身体通过,再晚的话真的没机会了。
“欢欢你先走!”我一把将欢欢推进石门里面,她的身体比较瘦小,很容易通过。几乎同一时间,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我身体前倾栽进了石门。刘哥一直跟巨型蛇球纠缠,想脱身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着急的反倒是我,石门的缝隙已经很小了,换成眼镜的话或许能勉强进来,刘哥的身材比眼镜稍胖,想挤进来很不容易。况且石门处于逐渐关闭的状态,一旦卡在中间会被活活挤死。
我透过石门的缝隙看着刘哥,他一边应付着狂躁的蛇群,一边偷眼观看石门的位置。我必须得为他做些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玩命。我把手电筒放在石门的缝隙里,这样可以给刘哥指明方向。
刘哥砍掉最近的一个蛇球,猛地向身后跳去,以极快的速度钻进石门的缝隙。石门的缝隙太小了,身体只进来一半,正好卡在中间的位置。我拽住刘哥的胳膊,一只脚蹬住石门用力往里拽。必须要分秒必争,没耽误一秒钟都是致命的。刘哥尽量把肚子憋下去,把头侧过来,减少占用的空间。我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把他拽进来,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石门的缝隙已经变得很小,无数条小蛇挤在缝隙外面,眼睁睁看着猎物逃走。它们似乎对石门里面很忌惮,尽管沙沙的狂躁不安,却没有一条爬进来。我和刘哥喘着粗气,看着石门一点点关闭。
空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只有手电筒的光束撕破了黑暗的一角。我站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儿,突然冲上去揪住刘哥的脖领:“说,白巴热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刘哥没想到我会突然袭击,被我弄得干咳了几声。“你有完没完?”他有些不耐烦。
我的火气更大了,本来灭下去的小火苗重新燃烧起来,“我没完!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刘哥猛地挣脱开我的手。
“不行,必须现在说!”白巴热变成白骨的画面历历在目,本来他可以不死的,像我们一样好好地活着,可是他的命被别人活生生的剥夺了。
“你……”刘百科被我逼的无话可说。他越是这样,心里越是有鬼。
欢欢挡在我们中间:“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下面好像有声音。”
我和刘哥暂时停止争论,果然下面传来微弱的叮咚声。三个人屏住呼吸,叮咚声更加清晰,从下面的某一个位置传出来,逐渐向四周扩散。那是一种很空灵的声音,好像来自另外的世界。欢欢对声音很好奇,快步朝下面走去。我怕她有危险,马上跟过去,刘哥落在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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