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跖的身影化作万千,四面八方的逃遁而去,盖聂并没有出手,只是,剑意依旧锁定住盗跖的真身。
“你放下他,我不想杀你,不要逼我。”
终于,就在盗跖就要消失之时,盖聂朝着盗跖喊道,眼神中,并没有挣扎,而是充满沉静。
盗跖闻言,心中怒火中烧,虽然,他明白,在他的剑下逃生的机会几乎没有,但是,他还在坚持,那年,他对端木蓉所说的推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绝对不可以输给盖聂。
盖聂见他恍若未闻,终于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渊虹“锵”的一声出鞘,盯着盗跖,轻轻一挥,一股恐怖的剑意,夹杂在那道青灰色的剑气中,朝着盗跖的咽喉,狠狠的激射而去,显然,这道剑气,比盗跖的身形,要来的更快,如同天外流星,一闪之后,便已经直逼盗跖的咽喉。
盗跖的眼瞳紧紧的盯着那道马上就要贯穿他身体的剑气,身子微微一些颤抖。
没有恐惧,也没有不知所措,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只是他想不到,盖聂并没有全力出手,至少,他的百步飞剑,没有使出。
“接下这一剑,接下,接下。”
盗跖的心中如同野火燃烧,熊熊不止。
下一刻,盗跖的双腿,双手“啪嗒”一声,重大百斤的玄铁护腿与护腕瞬间脱落,朝下掉了下去。
没有了护腿和护腕的拘绊,盗跖身子瞬间如同白鹤亮翅一般,朝上腾起一些。
只是,那道剑气,也随着盗跖身形的移动,而转变着方向。
“该死。”
虽然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是真正面对这道剑气时,盗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很少有人,能够比他快,所以,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艰苦的挑战,一个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就在盖聂剑气就要将盗跖胸口贯通时,盗跖驮着徐宁的身形,却豁然一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的身子,居然如同闪电一般,就连盖聂,也看不清楚,他是怎么讲着神奇的身法施展出来,身子,两盗跖的影子,他的看的几位模糊,看到更多的是电光。
如同一团雷电炸开,使出弥漫,蔓延的电光。
“电光十字步,果然名不虚传。”
盖聂见电光渐渐消逝,心中有些感叹,低沉着声音,看着站在树梢上的盗跖,仿佛的肯定他的说道。
“你的剑,也不错。”
嘴硬一直是盗跖的特点,此时,他正毫不在乎的抬起左手,轻轻的擦拭了一番嘴角的鲜血,只是,当他将嘴角鲜血擦拭完了之后,鲜血却从他的肩膀上透出,将他原本青灰色的衣裳,染上了一团如梅花一般的殷红。
“你放下徐宁,我带他见过一个人,你便可带他去墨家,到时,你的任务也不会失败。”
盖聂实在不想对盗跖下手,方才,盗跖的电光十字步替他躲过一劫,若是此时再不妥协,他的剑,下一刻一定会刺穿盗跖的咽喉。
这是剑圣的自信。
“嘿,你想的倒是挺美,别当我是傻子,你无非是想要带他去见那个什么荆轲遗子,然后,在让徐宁,祝他推翻嬴政,是么?”
盗跖一咧嘴,质问着盖聂,他最讨厌的人便是眼前这位剑圣,此时已经如此局面,自然不会口下留情。
“荆轲大哥为了刺杀秦王,付出了生命,他的使命,由他的儿子来完成,没有什么不对,只要天明长大成人,我愿成为他的助手。”
盖聂盯着盗跖,此时,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沉静,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可笑,荆轲确实了不得,可是,他的儿子,我却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你张口闭口便要替他夺取天下,岂不是笑死人了?”
盗跖越发讨厌盖聂,言语间的讽刺,已经不再掩饰,赤裸裸的,并没有因为他是剑圣,而对他有丝毫客气。
“我答应过荆轲,我就一定会做到,我已经给你活路,不要怪我。”
盖聂手中渊虹握紧,眼神如同一头毫无感情的猛兽,盯着盗跖,令盗跖浑身感觉不舒服。
“来吧,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盗跖见此,心中暗暗的对自己说道,模样丝毫不惧,反而令徐宁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份坚毅,与毫无畏惧。
“师兄!”
就在两人沉默之时,徐宁却在背上开口了,他实在不忍心,盗跖这样的人,被盖聂一剑杀了。
两人见徐宁开口,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微微松了下来。
“徐宁无意争夺天下。”
一句话,虽然简单,但是却明确的告诉盖聂,他不会为那个什么荆轲的儿子效命。
盖聂闻言眉毛一皱,眼神恢复到原本的沉静,对着徐宁低声道:“每一代鬼谷传人都逃不出这个怪圈,天下间的事情,并非你一句不愿意,便能够摆脱的。”
“每个人都有天命,天赐予我们的命运,无论你怎么反抗,怎么排斥,也无法摆脱,天道之下,任何人都无法……”
盖聂见徐宁沉默,继续开口道,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徐宁便打断道:“师兄,徐宁可以随你走,可是,我已经说了,我无意争夺天下,更加不想参与到你们的恩怨中,我只想安安逸逸的过上一辈子。”
徐宁说罢,还不等盖聂回答,便有沉吟一声道:“若是师兄有需要,徐宁倒是可以相助,但是绝非为那荆天明,而是看在你我同门之情。”
“好,不过,你先随我去一趟项家。”
盖聂知道,此事不能强求,既然徐宁已经如此说道,他自然不会为难徐宁。
“这位兄台,你可以放我下来了,虽然我很感谢你们墨家,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师兄,非要让我跟谁他去项家,所以,徐宁一有口,便会去墨家逛逛的。”
徐宁见事情已经基本解决,在盗跖的立场上来说,方才的一番话,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徐宁只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他太过执着,提前陨落了。
盗跖闻言,沉默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将徐宁丢在地下,咧嘴笑道:“小子倒是不错,知道你盗跖哥有些吃不消,多谢啦。”
说罢,便要离去,徐宁一笑,暗叹这人还不算太过死板。
“韩信与我有生死之交,你三番两次救了他,这人情,可是我替他还了。”
徐宁方才终于想到,眼前这位痞气十足的少年,就是当初,背着韩信当街逃跑的盗跖,当时,自己还撞上了他呢,不得不说,那是一件极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