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酒坊平日里都人满为患,穆青衫见师姐一个人忙的热火朝天便去帮忙,充当起店小二端茶倒酒,做的还算有理有条。坊里的伙计从没见过一个姑娘家也能这么利索,一天下来忙完都到晚上,填饱肚子师姐妹一沾床便累的梦周公去了。
人的嫉妒心要是萌发了,在某种情况下是能要人命的。这天夜里,酒坊溜进来一个蒙面的小偷,身材矮小背着个包袱,那包袱里传来“嘶嘶”的声音,应该是蛇虫一类的叫声。可这人说也奇怪,来回在前堂后院转悠几圈似是找不到方向,最后晕乎的随便打开了个门缝将布袋里的东西都放出来,竟是几条黑漆漆的蛇,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很快钻入了门缝。
里间,莫玉师姐妹完全睡的毫无察觉,最近坊里有个小二归乡几日可忙坏了老板娘,可这睡得也忒沉闷,危险步步迫近。
蒙面的小偷,蒙着脸仍可以看见那偷笑贼眼,悄声道:“我看明日你们这酒坊的生意还能红火得了!”
只是这小贼得意的太早了,事办完回头才发现不记得路,进来的时候是翻了一座矮墙,放眼看去七拐八绕方才走的路摸不清原先的来路,心想在这么来回找小道,肯定会被发现的。索性直接躲进没人的房里算了,慌忙地逃进一间屋子,抹黑潜藏,突然踩到什么一个趔趄扑过去,乒乒乓乓锅碗瓢盆落了一地,于是愈加心慌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脑袋“轰隆”一响,这里难道是后堂做饭的地方,那么刚才又把毒蛇放去了哪里?闹出人命这会可完了,小贼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岔路,房间众多哪个才是刚才的那间。
屋顶上哪时多了个看官,坐在屋檐上很有兴趣的盯着那小贼晕头转向的游走,夜里的风有时很大,房门开始只是开了个小缝现下已然打开,冷风嗖嗖地吹开屋门,莫玉忽而惊醒发现外面不大对劲,帮穆青衫掖了掖被子,警觉性地拿起枕头下的剑,起身向外走去,撩起垂幔,隐约的听见嘶嘶的声音,寻不到是何物,疑似应该会是蛇。
屋檐上坐着的是个深色长衫的男子,面目很干净,腰间若隐若现地藏着一把剑,在看向莫玉她们睡的这间卧房时,忽而蹙眉拂袖,几步掠影随风,抽出腰间的软件挥扫树枝,一掌震去几根树枝,似若刀剑插在毒蛇背上,那几条毒蛇狰狞的扭转这身体片刻断了气息。
此刻,穆青衫也已惊醒过来,跟在莫玉身后看着地上被树枝钉住的毒蛇,捏一把冷汗,张口道:“师姐,这,这也太离奇了吧!”
莫玉抱臂,很是兴趣的摇头道:“师妹,看来我这生意做的不错啊,都有人暗地来使坏了!”
“师姐,你还高兴,若不是有人相助,我们都有性命之忧了,我看你这酒坊住的的忒不安全了!”青衫诉苦地说道。
莫玉抱歉的向师妹解释,说道:“哎,小师妹,辛苦你了,这几日累坏你了,不然这小小毒蛇我们怎可这般毫无察觉,好在坊里归乡的伙计很快就回来了,你先睡吧,我得出去看看。
青衫打了个哈哈,伸了伸胳膊,睡眼迷离的点头道:“师姐,我好困,我再去睡了……!
”
一路到前堂,莫玉一眼瞟见远处后堂地上散落的锅碗,撸起袖子,边走边说道:“哪里来大胆的小毛贼,还敢惦记老娘的陈家酒坊,看我抓住你不扒了你的皮。”
果不其然,角落一旁的地上蹲着方才那小贼,旁边还站着深色长衫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树枝。莫玉指着他大骂道:“好啊,臭小子又是你,居然敢暗害老娘!”
“夜叉婆,你这不明是非的脾气还没有改啊!”此人正是当日莫玉从楼上摔下去砸到的小子。
莫玉看着他,就火大的不一般,竟然还敢叫她夜叉婆,大怒道:“什么不辨是非,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一伙的贼!”
“我叫黎烨,你要记住我哦,哈哈哈。”黑影一闪笑声远去,还未看清眼下蹲地上的小贼也一并不见了,莫玉跺脚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竟然竟然在我眼皮下逃走了,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们就死定了!”
叹了口气,望了望天边,天色蒙蒙发亮,郁闷地进了厨房,换了身大厨的衣裳。
兴许是昨夜一番惊扰,穆青衫在一觉醒来阳光明媚,伸了伸懒腰站起来,穿好衣服打盆冷水洗洗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一弯腰,“哎呦”一声喊:“疼死了,我这腰,这腰!”用手捶了捶,有左右扭了扭减缓僵硬。
“你在继续睡啊,我看你的腰不折才怪!”
来人正是莫玉,端着些饭菜站在她面前,一阵饭香飘悠悠传来,青衫满脸水痕,两边湿漉漉的发丝冲到莫玉面前,看着饭菜直咽口水立马忘了腰疼,鼻子动了动像是在嗅着花香一样沉醉。
吞了吞口水:“师姐,这是给我吃的吧,快点,快点端进来。”
莫玉点头嗤笑:”你以为呢,除了给你这懒虫还有谁,我突然怀疑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能睡到正午才起床!”
桌面很干净,茶具被青衫迅速的端放在一旁,莫玉放下饭菜,看着像是落汤鸡的青衫,顿然无语。
说时迟那时快,青衫一把抓取筷子,刚夹起一片青菜手腕就被师姐抓住,拉起她强摁在妆镜前,谴责道:“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还吃饭,快点梳理下!”
青衫嘟囔着,哼哼唧唧又不敢说出来,看镜子的自己果断像是刚落水的狼狈样,更可恨的是,镜子里反照师姐在身后吃的一股劲饭菜,自得其乐。
随意的挽起发髻,插了根银簪,看着镜中还算整洁的面孔,对莫玉道:“师姐,这下可以了吧!”
“还算可以,过来吃饭吧!”
饭后,青衫坐在桌子上发呆,莫玉疑惑道:“这是怎么了,吃饱了就六神无主了?”
“没有,师姐,我突然想起上次和你我说凝雪涧那个地方!”
莫玉一阵担忧:“都是些道听途说,你别放心上,总之你去烟雨阁的时候,多多留意就是!”
“师姐,可是我前些天听酒坊里的客人说,凝雪涧和烟雨庄表面上相安无事,暗地已经是敌对了。还有,凝雪涧主人的位置早已更换,至于真相各种传闻!”
“哎呀,我的小师妹,这都是传闻,酒坊形形色色的人多的去了,都是些没有真凭实据,你就当听说书好了,如果她两家真的是敌对,一定要赶紧回来!”
青衫纳闷道:“为什么师姐,难道我不帮萧哥哥吗?”
莫玉解释道:“你去凑什么热闹,烟雨阁自能应付,我拍你牵涉其中成了负担啊!”
“哦!”青山点头应道。又推着师姐出门:“师姐,你去忙吧,我在歇会就去帮你!”
莫玉虽是放心的关门出去,但是心里还是分外担心,江湖传闻凝雪涧几年前更替位置的时候,连并周遭瓦市也有几处被灭门,而陈家酒坊的地契自她接掌时就未曾见到,也没什么老板官府来收税,卖了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老板娘的儿子一并带走了!看来还是不相信她,居然留了这么一手。传闻归传闻,总之现在关系还没恶化到那一步,她想小师妹应该不会有危险。
穆青衫在房里继续发呆,酒坊里人多言杂的,各种恩怨情仇,听得她越发的忧心忡忡。她很像知道,凝雪涧倒地和烟雨阁是什么关系,有和他萧哥哥有什么恩怨,总觉得有一种危险在步步靠近,紧逼着她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