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子暮峰远处的江源城,最快也要走个五日左右才能到达。城里人来人往,生意小贩好不热闹。穆青衫看着手里的地图,晕头转向,师父云游四方去了,丢给她这张地图,说大师姐大概就这在这个镇上。
集市在城中心位置,周围都是些大宅商贾的府邸,在远处散落着些驿站小店。盲目的乱走,街边喧闹声,越来越大,不时还有杂耍的,穆青衫看着兴趣非凡,本想在看会结果才发现,日暮西斜,连一家客栈都没看到。
又顺着城中大道走了一阵,听人声沸腾,以为是家客栈酒楼的,刚抬头,便有个胖大妈身形的人冲着自己来,花红的衣衫,满头横七竖八的插着发簪。一把挽住胳膊,穆青衫还没反应过来,铺面而来浓重的脂粉味,令人瞬间作呕,不住的咳嗽。
“哎呦喂,这位小娘子,别急着走啊,大娘我可是好心人,收了你包吃包住!”那胖大妈一边说,一边拍着穆青衫的背。抬头晕乎乎的看向楼上,那些衣不遮体的娇美女子,都倚着栏杆,不时地吆喝着。
“额,我……咳咳……咳咳……!”
穆青衫,没敢再看胖大妈的脸,她知道在看一眼,恐怕真的要吐出来了。幸好自己还会点武功,掰开她的手,抓住双臂,迅速地转了几圈,左闪右避的逃跑了。
终于看不到那青楼了,穆青衫喘了口气,擦了擦冷汗,回神发现自己又回到大街正中,气的的直跺脚。
前方,貌似是家客栈,可是招牌挂着却是“陈家酒坊”。酒坊上下两层,楼上的过道是露天的平台,人满为患。
穆青衫,整理了下衣服,纳闷道:“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正想前去,摸了摸包袱,这么大的酒楼,吃饭会花很多钱的啊!抬头,楼上的过道很长,有慌乱的人声,只见过道的中间,人影不剩几个都冲下了楼。过道里的桌椅盘碟被跑在前面的那个人放撞得翻到破碎,后边追着的那个女人彪悍异常啊,袖子高高的撸起指着逃跑的人叫骂:“站住,给老娘站住,你个吃白食的!”
前面的那满脸黑胡子的大汉,跑到过道尽头没处跑,直接就跳下来了,穿过人群跑的飞快。后边那女人看着大汉直冲,到栏杆前突然停不住脚步,两双手悬空没处抓,像是落水的小鸟扑打着翅膀。楼下的人稀稀疏疏的站了一圈,穆青衫在最后边看着,沉思预想,自己所处的位置到楼上过道的距离是在是太长了,就算使上乘轻功也够不到啊,而且,想想自己这点皮毛轻功,逃命还差不多,救人要是摔个人仰马翻,可要闹多大笑话。
一晃神,只听“啊”的两声叫喊,众人大多像是松了口气,各自散了。
穆青衫向前走去,刹那目瞪口呆。那楼上摔下来的女子,正躺着一个灰衣男子的背上,满脸通红,像是喘不气了。
“喂,背上的夜叉婆,你还不下来,要压死我了!”
“额”的一身,那女人坐起身正好又压着他的腰,又是“啊”的一声惨叫,不住的咳嗽,咳得尘土飞扬,满脸污垢。指着爬在地上那人的头,怒意道:“臭小子,你说谁夜叉婆,你在说一次,老娘断了你的骨头!”
“好好好,姑娘好心,姑娘饶命,放过我吧!”
“哼,谁叫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说罢起身,一脸笑意。
那地上爬起来的男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尘土漫天,指着一旁的女子大怒道:“夜叉婆,哪有你这样的,莫名其妙的像个石头砸到我,还好我给你做铺盖,不然摔死你啊……!”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大的路你不走中间,偏偏走路边,不是脑子有病啊……!”
“你……本公子的光辉形象都被你破坏的像个路边的破乞丐了,你是不是要补偿下啊!”
“补个你个头!”那女子挥手就打,穆青衫忽然出现在面前,笑道:“师姐……!”
那女子一脸尴尬,道:“额,我……那个……他……!”慌忙捂脸,拉着穆青衫就往里边走,又回头握着拳头对后边傻站着的人道:“臭小子,老娘下回在找你“补偿”,好好的“补偿”。
酒坊的一间客房,青衫拉过素衣的女子,放下她的袖子道:“莫玉师姐,你啥时变得这样彪悍了,呵呵!”
莫玉继续掩面道:“彪悍……额,小师妹,你就别拿我说趣了,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我看明明是人家救了你,你还不谢谢人家!”
“不是吧,要我谢他……!”
青衫天真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莫玉,只见她头发束起一根木簪,细碎蓝色小花的衣裙,脸面略微黑了些,眼色有神,精炼果断。
回神,莫玉大笑道:“师妹,师父是不是也赶你下山了啊!”
“这个,你也知道!”
“能不知道嘛,师父他老人家这些年只怕也闷得不清啊,早有云游之心,再说了,师父他在不放你下山,你那自自已定亲的萧哥哥就要连同几大门派,上山抢人了!”
穆青衫瞠目结舌,满脸绯红的低下头,道:“师姐,额,你也知道啊!”
“那当然,你先在我这停留几日,尝尝你师姐我的手艺。完了师姐带你去找你家萧哥哥!”
“嗯,师姐你啥时候握剑的手拿起锅铲了!”
“说来话长,晚上我给你细细道来,我先去忙了,你自便!”
“嗯。”
莫玉走后,穆青衫越发的想笑,这不就两年不见,师姐虽然一贯的秉性没变,可是成了厨子可不像她的作风。自己倒了杯茶,环顾四周,文房四宝,珠帘床榻,青瓷壁挂,虽不及富丽堂皇,可也舒适怡然,想来是上等的客房了。
趴在桌在上,拨弄着盘里的空茶杯,思绪万千,心里时刻记挂着的那个人,现在会是什么样了!有没有也像自己这般想念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