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好澡后果然困极,孟水兰沾床就睡,朦朦胧胧中故地重游,再次入了奉轻的梵想空间。
直到一根藤蔓将她绊了个跟头,她才睁大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
十米开外的地方,浅浅水泽之上,伫立一岛,岛上植着一株擎天高大的桃树,桃花灼灼,开得比樱花还盛比牡丹还奢比莲花还丽……
片片花瓣,即谢即生,只见漫天飞花之中,一小生正在树下打坐,年轻的脸庞,却顶着一头银白长发,此时缀上数片落花,好看得她都转不开眼。
小生着一袭紫袍,模样俊俏,两道向上的细眉,荔枝大小的眼窝,小嘴红唇,线条柔韧,透着一股英气,以及一身的顽皮劲儿。
她擦擦眼睛,再次细看了一遍,终于给她找出了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
这小子,如果骨架再小点,肌肉再少点,眼睛再眯缝着点,不就是男装版的她吗?
这小子,竟然敢剽窃她的长相!
而且不久前他还嘲笑过她的这副尊容呐!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涉水而过,踏上小岛,抬腿就往他身上招呼,要是她没搞错,这小子一定就是那个妖孽奉轻了。
“欸,你的臭脚伤不了我但确实熏得倒我啊!”他腾地向后飞去,霎时睁开了他那双红宝石一般的大眼,潋滟的光华网般散了开来。
“你个小偷,偷什么不好,居然偷我长相。”她又捡起泥块向他扔去,其实她气得是他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严格论起来,这副长相,他顶着比她顶着要好看上那么三四分的样子,所以才说她没什么女人味儿嘛!较之女人味儿十足的蕫翩影就输得更惨了。
奉轻长腿一蹬,轻松飞上半空,再一展双臂,身子向后,便坐在了桃枝上,长指又向外一捻,一朵桃花便绽在了指尖,再配上他四分桀骜三分不驯三分顽皮的表情,真似个谪仙。
“我滴亲娘,我要是长得不像你,那还能像谁呢?”他挑眉轻笑,“像莫鏊吗?”有些事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但玩玩她也还蛮有趣的就是了。
有些事,他记不起来了,似乎这些事都跟一个人有关,但他就是想不起来了,他不记得是谁教他的这身法术,他也不记得谁是他的朋友谁又是他的敌人,他记得的是,他因遭受重创而选择魂魄离体,进入梵想空间,紧接着,一阵冲击波袭来,梵想空间被撞入时空流,等他醒来时,他就已经在孟水兰的肚子里了,通过测算,他才知道,他将投胎转世为她跟莫鏊的儿子,此后便一直安居在孟水兰的体内,只可惜好景不长,为了救这女人,他不得不洒泪挥别那个高科技的时空,最终来到这个没**没比基尼没法拉第的魂古时空,真是悲催。
“你还没转世呐!难道这个形象是你变出来的?”这家伙是有恋母情结吗?看着不像啊!太不像了!
“我还没那么变态,要变不会变吴彦祖那样的啊,多受熟女爱戴啊。”他对她的智商十分轻蔑。
“你等会儿……”她仰头看他,吃惊地发现,“还别说,某种角度看上去,你还真有点像个韩国明星呐!”
“谁?”他兴致缺缺道,任谁都不爱做谁谁第二,尤其是他,他才不愿真跟某人长得特别像呐,尤其还是同性,所以说孟水兰跟他有六七分相似他倒是还可以忍受忍受的。
“张根锡啊,够妖孽够绝代,小狼崽仔似的,又酷又帅。”她弯起眉眼,一副算计人的表情,“你看我多会夸人。”
奉轻偏过脑袋,赤色的眼珠滴溜溜转起来。“你真当我是你儿子呢?说吧,打我什么主意呢?”
“下来说话呗。”她冲他招招手,温柔得瘆人。
“不高兴,你让下就下,我多没面子。”咬着桃叶儿的柄,他斜飞着双眼逗她玩。
“你看你长得这么帅这么阳光,声音也是超级好听的带磁性的男低音,”她上前一步,仰头对上他正向下的眸子,笑靥胜花道,“不如我做你的经纪人,咱们开个演艺公司来个全国巡演,可以赚好多银子的啊!”
“笨女人,我只是个魂魄而已,是离不开这个空间的,也就你能听到看见我了。”赞美的话他收下了,其它免谈。
她立马谄媚似地飞了个媚眼过去:“姐姐相信你一定有本事借……借个尸还个魂啥的。”
“明白了,你是想请我出去还你自在是吧?”他干笑一声,“没可能的,除非你把我生下来,否则直到你死我都离不开这个空间以及你的身体的。”
“虽然也有这个意思,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赚钱,为了找回我身为女性身为人的尊严,我必须先做到经济独立才行。”最近她满脑子都是商机,可一个个都难以落到实处,想种兰花卖大钱吧,纵观她、银铃、小钗,也没人会伺候那娇贵习性的,想开个糕饼店卖蛋糕酸奶啥的,一问银铃,这儿的人压根不好这口,就像是向南方人驴肉火烧向北方人卖小笼汤包,市场做不大。
“钱这种俗事,你又何必担心,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他从高枝上跃下,徐徐落至她的身前,眉目舒展,恍若蕴藏着一整个春季的煦日暖阳。
手一抬,将一朵颤巍巍的桃花塞进了她的鬓角。
她一愣,看着高她半个脑袋的他,忧心道:“请问尊下有自恋癖不?”
他耸肩笑笑,不予回答。他会喜欢她,会吗?儿子怎么可能喜欢上妈?这女人的智商真心不高。
她挠挠突然生火脸颊,心虚地嘿嘿笑起来,她怎么就这么会自作多情呐,人家名义上可是她未来的儿子啊!不过,谁教她前后两世都只谈过莫鏊一个男朋友嫁过莫鏊一个男人呐!经验不足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以后多找人试练试练也就OK了。
他大掌突然拍上她的脑瓜,将她脑中的YY一一砸落。
她低着头,他的手耙子似地一遍遍梳理过她的发,带着宠溺与疼惜。
只听他一声长叹:“笨女人,明明那么爱看肥皂剧,可自己的爱情却是一塌糊涂。”
心一软,眼眶有些湿,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糗样,她顺势往前低头,将额头抵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听他温柔地细细地数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