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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哓暮的选择

陪着一群贵客在安庄转了一天,安亦和容默都觉得心力交卒,一边要对着这些贵客笑脸相对不能失礼,一边还要防着他们时不时提出来的古怪的问题,更让安亦郁闷的是白蝶舞小姑娘,从中午吃过饭后就缠着容默。在逛安庄的过程中,安亦时不时的装傻,有时候也是真的体力不支想要容默帮她撑一会,可是白蝶舞缠的容默根本分不出身子。

天色微微黑的时候,安亦就觉得浑身都像是散了架子,躺在月轩里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她的身子在经过默白治疗后并没有好好的养着,先是经历了盗匪,好不容易回到了安庄,又要对着这些贵客赔笑脸,对身体、精神的消耗很大。容默一边吩咐人给她熬药,一边轻轻的给她按摩,让她舒服一点。

安明来到月轩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样子:安亦腻歪在容默身边躺着,容默笑着给她捏着胳膊腿儿,两个人笑嘻嘻的看起来很开心。安亦没有午后陪着那群贵客时笨拙勉强的笑意,容默也没有那种恬淡却疏离的笑意,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很温馨。

还是安亦眼尖,看见安明来后就招呼着他赶紧坐下,吩咐下人给安明倒茶。在安亦的想法里,在安庄中支持安迟蓝的人本来就不多,而支持安迟蓝又支持她和容默又不多,安明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否向着他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但是一定要以礼相待,绝对不能恶言相向,伤了和气。

安明抿了抿干燥的唇,忙了一天他也很累。安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晚上我和另一队的队长说好了,他守着安庄前院,我守着后院,至于中间的大花园,本来就没有,也就没必要让人守着。”

容默想了想,问道:“你确定你们能够盯住每一个角落?还有,有没有分出人手在若素院中把守,暗卫呢?”

安明摇摇头:“来的人太多,自然是不可能处处都看顾到的,所以就捡了几个重要的地方,比如浩瀚殿、祭塔、长老圣殿还有天崖。”

安亦拉了拉容默的袖子,声音无力:“不对,这样不管怎么样都会有漏网之鱼的,防不胜防。”突然,安亦贼贼的笑道:“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嘿嘿……默哥哥,你说怎么样?”

安明立刻就想明白了,安亦只是说了个大概,但是他毕竟经历的事情多,自然是能够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的,安明赞赏的看着安亦说道:“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看天崖壁上究竟有没有修罗谷入口,那么如果我们将大部分的看守都放在庄子中间的花园,一小部分人盯着刚才我提到的其他地方,再分出一部分来守着若素院……”

容默摇摇头:“你这是实则虚之,还是虚则实之呢?还是要放一部分人在天崖上的,不过人不能多,跟浩瀚殿、祭塔等地方的人数差不多就可。”

安明笑着看着容默:“怨不得庄主喜欢你,很聪明,很有头脑。”说罢便走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等安明走了以后,安亦坐了起来,看着安明离开的背影:“非敌非友,但是目前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了。”安亦靠在容默肩膀上,咬着嘴巴说道:“默哥哥,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后盾,靠着爹爹他们是绝对不行的。”

容默点点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才是最安全的,尤其是我们的性命。”

安亦笑着看向容默:“哓暮呢?昨天有什么结果?”原来容已经吩咐人去测试哓暮的天分了。

当年容默和安亦都经历过那个测验,是与一群学着对话,整整一天的车轮轰炸后,在晕晕乎乎间回答各种刁钻的问题,从而确定他们的发展方向。比如容默,他最后被那群学者下的结论是,天生的阴谋家,而现在看来,容默的确是有着吸引人相信他的气质,而且他的头脑,很容易在面对各种事情中理清思路然后得出结论下达指令。至于安亦,则是潜行者的角色,她不适合露面于人前,在那群学者的判断下,安亦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标准的孩子,只要她认定什么事情该做,即使全祈世大陆人都反对,她也不会改变主意,她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同时,安亦也是个重感情也轻感情的人,看重亲人,但并非同情心犯懒的人,也绝对的理智。

至于哓暮,容默想到那群学者对哓暮的评价,眉头皱紧:“哓暮他,适合做将军,而不是我们心想的杀手,他太正直。”

安亦皱紧眉头,将军?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只忠心于他们两个的人,而他们以后要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全都是正义的事情,太过正直?安亦有些犯难,太正直只会坏了他们两个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早让哓暮离开安庄,让他重新生活。可惜,哓暮知道的东西太多,放走他,安亦和容默都不会安心。

安亦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容默眯着眼睛看着安亦,说道:“亦儿,我们不能杀了他,你忘了安明看见哓暮时的样子了吗?起码我们现在不能杀他,既然明知道他身上有秘密,那么如果哓暮他愿意为我们做事,那么我们可以掌控他,从而得出让安叔他们瞒着我们的秘密。若是不愿意,那么也只有杀了他了。”

安亦有些不忍心:“可是,他怎么说还叫我们哥哥……”

容默笑着摸摸安亦的头发说道:“那就看他怎么选择了,毕竟他叫我们哥哥,那么我们可以将我们想的都告诉他,赤裸裸的筹码总比阴人的好。”

安亦点点头,他没有理由去反对,在容默决定要逃脱伴生人的身份,而她下决心要找到母亲和弟弟时,他们已经被绑在了一起。而以容默的身份,他所要付出的就已经要高于她了,她不能让自己一点同情而让容默和她被识破。毕竟伴生人是安庄“圈养”的私有物,有太多的势力觊觎着伴生人的能力,若是他们的目的败露,容默绝对会死。

哓暮再次见到他的两位哥哥时,已经是回到安庄两天后了。这两天他一直被逼着回答一群老头子的问题,接二连三,他绝对只要能够给他一个枕头,他能连续睡上三天三夜。可是安亦和容默突然叫他到月轩,而他来到月轩后两个人又不说话,容默给安亦按手脚让她放松,安亦又似乎睡着了一样。哓暮自己并不敢吵醒安亦,也不敢打断容默。

过了好久,哓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突然一声嘤咛:“嗯,舒服多了,谢谢默哥哥。哓暮,起来了……”安亦懒洋洋的声音想起。

哓暮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见安亦扯着狡猾的笑意冲着他笑,起码在哓暮看来,安亦的笑绝对不怀好意。哓暮看着安亦,困的打着哈欠:“有事吗?”

安亦看着容默,示意他说,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赖在容默身上。

容默看着哓暮浅笑说道:“我们已经收到对你的评价了,就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哓暮疑惑:“什么评价?”

容默笑着:“你当那群老学者缠着你问了将近一天是白问的么?他们认为,你适合当将军,你觉得呢?”

哓暮看着容默,对自己这个评价有些高兴:“将军?我也喜欢当将军啊,上次祈国的大将军路过据水城的时候我去看了,长得高高大大的,可威武了,我给爹爹说,爹爹也说只要我努力,肯定能当上将军的。”哓暮喜气洋洋的,越说越高兴。

安亦突然开口:“将军?若是让你当将军,我们就不叫你来了。”

哓暮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下,心像是被冻住了,看着容默和安亦带着哭腔:“为什么?”

安亦看着哓暮委屈可怜的样子皱着眉头很内疚,若是她的弟弟安柳说他要当将军,恐怕她会不顾一切的让安柳实现自己的愿望的,可惜哓暮不是安柳。

容默看着哓暮委屈的吼出来,这才说道:“没什么,因为我们不需要将军,我们需要的是一把利刃,藏在我们手中不为任何人所用的利刃,我需要你杀谁你就杀谁,明白吗?”

哓暮嘴唇被咬的渗出一滴血:“你们要我杀人?”

安亦嗤笑一声:“杀人?不,不仅仅是杀人,我要你跟着我,做一个杀手,绝对听从我们命令的杀手。”

哓暮看向两个人的眼中有了怒火:“杀手?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杀人可是不对的,我绝对不会杀人的,绝对不会!”

安亦心里也怒了,冲着哓暮喊道:“吼什么吼,就你不愿意当杀手,你当我们谁愿意,这世上谁不知道赖在父亲和母亲的怀里有多幸福,我们两个都是傻子?你长点脑子好不好?”

哓暮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没有哭声,只有眼泪。

容默叹了口气安慰安亦:“行了,被吓唬他,他也才五岁。”

安亦冷哼一声转过头:“五岁,我五岁的时候可是在冰窖里躺了将近一年,我又害过谁,凭什么?”

容默冲着安亦说道:"够了亦儿,你冷静点。"转过头对哓暮说道:"不是我们不让,只是在你踏进安庄那一刻,你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要不听我们的话,其他的我们会像宠着弟弟一样的宠着你,要么,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会允许知道我们目的的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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