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幻惜接过信后不禁问道:“难道师父您认识我师兄百里千岚?”
段七娘愣了愣,支支吾吾:“不认识,我说的是我的大弟子倾城,他是你师兄。”
沈幻惜觉得脑袋发晕:“原来师父你已经有徒弟?那你说阜沙一派后继无人硬要收我为徒是为何意?”
段七娘叹了口气,无限神伤:“此事说来话长,我与他行道不同,已逐他出师门,这封信是为师想说一些之前都未说的话……不过,以后你若遇到他,他也愿承认你,那你千万别再提为师,也绝不能喊他师兄,除非他主动与你提起我,你可能答应?”
沈幻惜点点头,本想不提段七娘的伤心往事,八卦心忍一忍就算了,可是她使劲的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于是问:“师父,你究竟为何要将倾城逐出师门啊。”
段七娘满眼哀怨的看了她许久,果断转移话题:“我之前曾约他十一月初七与夜澜城谦王王宫景和宫相见,如今怕是不能赴约,你替我去。”
沈幻惜一听又脑袋发晕:“请问师父,为何要选在那里见面。不说那地方偏远,还偏选了王宫之上,不是徒儿无理,您和师兄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段七娘干咳两声:“那个……你师兄他喜欢挑战极限,以前也曾在二王爷府的昭和殿顶上见过面,为投其所好故而……阿惜你有什么意见?”
沈幻惜无奈一摇头:“我总算知晓师父您为何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了。”
这一日沈幻惜睡得早,虽已入秋,此刻却并不觉这洞中寒冷。看来严师出高徒这话不假,体格是锻炼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
这一夜沈幻惜睡得有些沉,不同寻常的沉。
待醒来时外面已是大亮,因为山洞较深,只隐约有光掉进来。
沈幻惜起身在洞中走了一圈,未见得段七娘,想想她该是下山去寻食物,便在洞中自行拿起木剑练习。一套剑法耍得行云流水,一剑横扫荡起一阵剑风,桌上忽然扬起一张白纸,飘飘扬扬又重新落回了石桌之上。
沈幻惜好奇的将它拿起,纸条上是段七娘的笔迹:
吾徒亲启:
为师自知大限将至,不能再伴汝之左右。江湖险恶,切记不可轻信小人。汝之丫环秋简在暨城城外东郊,人生在世难寻知己,徒儿既有幸得一,切记珍之重之。
虽说她早知今日回来,不想却来得这么快。想想昨日段七娘所言确实像是遗言,兴许是这些日子类似之言听得太多,所以神经渐渐麻木。但昨晚也不至于段七娘走了也毫无知觉,该是被段七娘下了安魂烟。不过想想也算了,段七娘本就来无影去无踪,上天能赐她这短暂的缘分已是施恩,不能再妄图索要更多。
在山洞中坐了许久,将这些日子以来之事都回味了一遍,这才起身下山。能救回秋简自然是好的,只是与那倾城之约却着实令人费神,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