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凌晨一点十五分,防弹的别墅玻璃发出轻微的响声,缓缓开启。
两个黑影小心的进来,全身都做了处理,不会留下痕迹,开启了光度非常低的壁灯,在手提电脑前放了张纸,走向睡得很香的我,接着被手刀砍晕,当然在这之前被子下的指间的戒指跟踪器已被打开,半小时之内这幢别墅都会亮起来。
手刀对我来说倒真有三年没偿过了。光一点点散开,眼前的待遇不错,至少房间不是太冷,没办法,凌晨这个时间我通常只穿着睡衣。
“有人联系吗?我们绑的可是仇氏的正牌小姐。”清俊的小伙子大概就十七八岁的模样,说话呼出的热气,露出满口黄牙,让人恶心。
“明仔,警方介入。”多了一道很急的声音,很年轻,眯眼可以看到身上厚重的棉服,青年团火犯罪,不是善人的我也觉得凄凉。
一个早上,以阿阮的能力定能判断不是道上人动的手,那么泽哥安排警方介入是一定的。
“警察介入,更好,她们家那么大那么有钱,人在我们手里还怕什么,洪子那边再催,仇家人出了事,碧海警察也不好交差,100万,不多。”显然,明仔是几人的头,颇有几分头脑,话一完就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
房间内还有三人,包括明仔。
“这女的真有钱,和这男的倒挺配的,咱们说不定能看到英雄救美来。”其中一人拿了杂志翻来了几声。
“那男的这时候该知道了吧,要不,小伍你去给报个信,先弄个十万八万的花花。”几人倒没有丝毫担心,小伍乐呵呵的离开,还不忘得意:“明哥,我就这样说,早晨上厕所听见的,说是杂志上的大公子,就找过来了,哈哈,我太有才了。”门,嘭的一场被关上,下楼声很响,以我的判断,这地方应该是在四至七楼左右。
思绪顿时清了,这几孩子究竟怎么摸进别墅的,监控灯一定看见过,阿蔓不可能放任几个毛孩子大动手脚,那么就是泽哥以此立威,好你个阿泽,毫不知觉的使上计了,获息我遭绑架老头子定会给大使馆施压,碧海省内会受压清查,借此警告心怀鬼胎的道上人,从负面提升仇氏知名度,政府方面的联系会越来越紧密,一举数得。
脚肢因为卧的太久有点麻了,很难受,热量慢慢褪去,手脚都被绑住了,大概过了有几个小时,我有一种被几个小鬼忽略的感觉,怎么就那么肯定我还不醒,这笔帐回头再算,多少年不曾有过的狼狈。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鼻尖突然闻到一股熟悉香味,意识开始混沌不清了,耳边隐约听见猛然刹车的声,仿佛还有彭伊火爆的叫嚷声,警车尖锐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外面下雪了,竟然下雪了,窗外是铺天盖地的银色。熟悉的卧室,仇子泽还算你没忘掉我的底线,否则别怪我会武力解决。
门被推开,阿蔓蹑手蹑脚的进来,递上杯热奶,不好意思的笑着:“Wyea,泽哥就猜你会醒的。”
“阿蔓,你也有参与。”眼睛一闭,只是累了,咱们四个之间不需要太多语言,眼神就足够了,更何况‘Wyea’的称呼只存在于任务期间。
“休息好,回头我帮你整泽哥。”阿蔓小心退出去,略有歉意。
倚靠着坐起来,不会漫无边际的思考,事情发生自然会有人承担后果。床柜上手机嗡嗡作响,显示了六十多通未接电话,一个一个翻下来,面对同一个号码,眼睛很累。
脚步沉重,一个转身,人就在眼前,双手捂住了脸,挪开后的双眼满满的喜悦,胸腔里某根弦触动了,即使没了心还是会感动,就这么被锁进那汪深深的黑蛑里,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淡淡唤了声,“伊。”
“不怕……没事的……都过去了。”手是冰,怀抱都是冷的,鬓角处沾染了雪花化成水迹,噪音嘶哑,哽咽,被抱的很紧很紧,似乎能感应的他的害怕,喜欢真的能这么神奇,我没法解释这种纠结的感觉。
“伊,口渴。”随便找了个理由,只为逃开让人窒息的怀抱,眼角的湿润真假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彭伊眼中的我安静的喝完牛奶,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样子,平静,在这个时候似乎是最不该的,这与年龄显然不相称,但我真的做不出害怕的表情。
“铃铃”的电话声打破了平静,彭伊接了,回过头征求我:“晚饭要下楼吃吗?”
“嗯,哥哥大概回来了。”我低头,不知道这样子在彭伊眼中会不会是一副女儿家受了委曲悬泪欲泣的模样。
一顿饭吃下来,泽哥同彭伊都一幅相见恨晚的模样,从碧海乃至中国的发展,食品到服饰,读过金融财经方面的彭伊不输于我们,偶尔点头附合,彭伊远不是我看到的那么简单,或者换一个角度,他具备了成功者需要的条件,加上能力,他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子泽,警察那边的消息怎么样。下午过来的时候看到局长的车子刚走。”天南地北的聊下来,都到了称兄道弟的程度。
“幕后人还未查出来,混混都是被收买的。”子泽一言带过,侧过头来,对我又是一翻心疼,“这几天先休息吧,回头给九叔打一电话,怕要担心死了。”
“哥,我想回去,这里很可怕。”长发遮住侧脸,声音略有哽咽了。
“别,我的好妹妹,七叔还不知道呢,这你一回去,七叔回头还不吃了哥。”子泽说着已经递过了纸巾,小声的哄着。
“好妹妹,你就这么希望我回去被训……家规那么多条。哥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别墅一定加强保安……要不这样,你以后上下班……哥亲自接送,一定……一定。”
“哥,我想九叔了,九叔最疼我,我不要和大哥、小五那样。”手被子泽握住,四目相对,我做不出来哭哭泣泣的小女儿家模样,这样冷静。
“以前发生过?”彭伊皱眉,看看我,转头问向坐在对面一脸严肃的泽哥,隐隐有着不快。
“嗯。”子泽点头,撇撇嘴,似在回忆,无奈的叹了口气,歉意的朝我笑笑,大手习惯性的抚过长发,“九叔的儿子我五弟,然后是七叔的儿子我大哥都是这样没的,二姐疯了……子扬从小就不愿离开家,这次硬是被我拉过来的……身在仇家逃不开这些,早点面对也有好处。”点了一根烟,我还是安静的坐着,彭伊一幅了然的表情,看着我的眼里更多心疼,又听子泽道:“放她一个人在家我也担心,本以为中国法治社会,规范化,哪里想到放在身边也会发生这些事。”
“政府那边一定会有交待的。”彭伊点点头,果然,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生意场在再留余地也难免被人怀恨在心,这以后还要仰仗彭少帮忙。”泽哥笑言,又和彭伊客套一翻,才算送走人。
“这小子,对你怕是有几分真的。”泽哥倒了杯酒,阿蔓也过来。
“真假又如何,我们都没有心了。”我皱眉。
“我是男人,你和我不一样。”
“利用可以,但你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今早是他抱着你下楼的,差点摔下楼,明天的报纸上一定非常精彩。”阿蔓插话。
“那又如何?”
“他向你求婚,你?”子泽的脑子更是脱线。
“他一直呆在你卧室外,叫了很多医生过来,都被阿蔓以你要静养拦了下来。”这个时候医生自然不能过来,否则我闻迷蝶香过敏昏睡这致命的秘密就会见光,更会影响整个计划。
“你怎么清楚不是冲着仇氏来的,这颗棋是别人能做,我做不来。”
“是男人能了解男人的真与假。”泽哥不以为然。
“泽哥,那是故事,就像我们看过的《人蛇之战》我们是魔鬼,道不同。”
“Wyea,你太理智了,未必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泽哥摇头,端了酒迈步上楼。
“再死一次脱离吗?我和你,阿蔓,阿阮更多人都没有回头路。”子泽的话让我愤怒,真的愤怒,明明知道没有任何可能,这条黑道我们走了,就只能一路黑暗,既使我知道他在拼命的寻找着哪怕一丝光明。
雪连续下了四五天的时间,即使休息也没闲着,需要处理的事情极多,期间政府各方面都有人来探望,大都被泽哥拦下了,绑架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公安的解释自然是泽哥提前欲下刀的地头蛇,九叔来电要求港口那边必须先行落实,选择碧海,沿海城市,我们的货才好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