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点,儿子。”
“爸,不,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爸!我们,我们还有他们,对,我们还有他们,我们怎么会输呢?怎么会——”林学不肯服输,或许是他从小到大看多了那种眼神,那种看着失败者的眼神,他微微地战栗着,颤抖着,心里慢慢地出现了一个计划,一个完美到无缺的计划。
陈景身子不过是微微一晃,登上了飞机。
当空姐那甜美的声音响在耳畔的时候,陈景却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平白多了什么。原来当初买票的时候位置都在一起的。所以,一到了飞机上,一个个地都开始与周公下棋了。而她肩膀上的那个脑袋。陈景微微动了动。
“什么?”陈分睁着一双兔子眼醒过来。
“把椅子调节好了睡。”陈景可没有白白担负他一个脑袋的准备。
“哦。”陈分有些迟钝地调节了座椅,然后,靠在上面沉沉睡去。
陈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个接一个地问题好像三字经一样环绕在脑海,让她不得安睡。
她虽然对于鬼神之说一直都很忌讳,但是,自己既然能够重生,那么这些就都是事实。那么这些就是自己重生的福利?陈景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喜悦,一颗心都开始噗通噗通地跳不停。她伸出手来,看着十指指节分明,总觉得自己似乎和旁人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现在,她越看越觉得自己似乎与众不同起来。
主人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入睡?黑子有些着急,毕竟在这种人很多的密集地,他只能等待陈景入睡了之后才能够完全地施展出他的本领。
白晨景的魂魄似乎已经从神庭处挣脱开来。虚虚渺渺地漂泊。但是,只要有些道行的人都会看见,那魂魄飘渺处的光亮似乎非常精纯。这一刻,虽然陈景坐在飞机里。但是,外面的天气却风雨雷动,山雨欲来。
黑子躲在她的身体里看着却一阵的头摇晃,不对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魂魄,反而觉得是一盏灯。虽然,光芒不是很亮,但是,那传过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种味道,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陈景的鼻子不自觉地动了一下。眼睛深处发射的光亮正是属于那个魂魄的光芒。
黑子一惊,身体里的白毛汗都出来了。怎么会?他愣怔怔地看着陈景的动作,那分明有他的影子。
他的心挣脱出巨大的恐惧,那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一样,可是,此刻,好似有许多的珠玉锁链连接在了一起。
心在这一刻静静地跳动。
白晨景飞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该飞向哪里,或许天空最高点才是他的归处吧。他仰头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一直都存在那里的火球。他知道,只要他再用点力,就会真的——灰飞烟灭。现在想来,刚刚千亲万苦逃离出来的,反而现在,似乎是一场笑话。但是,他怎么都不想放弃,哪怕是最后把自己作为点入灯芯的引香。趁着他们窝里反的时候飞了出来。他也知道,他这一走,必定会引出许多的麻烦。天地似乎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黑子被惊的一动都不敢动。但是,陈景却好像神灵附身。手轻轻一招,好似千万条引线在她手中把白晨景拖了过来。
那,那是什么?黑子愣怔怔的。他忽然觉得主人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嗤——”即使是拥有了转身神灯,身上依然少了一部分。看着,好像有英勇赴死的感觉。
但是,在这一刻,一场较力战打开了。
陈景的手再一挥。那牵引线一下子汇聚无数。
磅礴的吸引力泛出白色的玉光,陡然地,飞机头一个摇摆。冲冲撞撞地要突破云霄。
洁白的厚实的云彩,上面似乎一个个挺立着蓝色的闪电。那深处,是可怕的雷电风暴,在寻找着什么,奔突左蹿。
“机长!”副驾驶觉得他们好像开进了死亡的密地。那一片黑色的浓云覆盖的滚滚之下。两边深蓝色的光芒,就差一声喇叭——死亡空道。
主子,小黑子求您了?
那是牵引出来的反牵引。两个人较力似乎陈景被迫输了。
机长很镇定,但是,不淡定。因为就算做了无数次的死亡演习也比不上真正的一次死亡!是那么可怕。
陈景依旧面无表情,就跟一个被人抓在手里的木偶一静一动都突破常理。而机舱里的其他乘客似乎都已经进入了深睡,甚至连空姐。哦,不,飞机上的两个正副驾驶至少还清醒着。
黑子一双前爪此刻湿淋淋地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虽然他居住的空间很大,大到他到现在还没完全了解好,但是,现在。汗水从他细密的毛发里蒸发出来。他有自信能够逃脱,但是,主人。主亡他也要翘辫子这件事,他的嘴怎么也开不了。珠玉横锁。
白晨景仰天欲倒,好似要进行那古代残酷的分尸。不,在这里是分裂魂魄。
他不想成为谁的私有物,不想做那一个个地奴隶,睁着一双眼睛,想要奔向火球而去。
陈景手上的线圈的越来越多,甚至于整只手火辣辣的,那是天神的温度,不可侵犯。紫红色的裂痛似乎没有传达到她的大脑,只是无知无畏地继续拉扯着。哪怕大家都死?
正驾驶和副驾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飞机不受他们的控制了,这是一个比进入死亡风暴更可怕的信息。毕竟如果还能完好地操纵飞机,至少还有逃离危险的一刻机会,但是,现在,似乎死亡已经临近,已经不受控制。何时连死都身不由己。这是个法制的社会。但是,死亡,他们都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整架飞机里的人,一起爆炸开来,那是什么样的光景,他看到过,却无法运用在自己身上。
小黑子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难过过,早知道他就该多少几个女人,播播种,也不至于到了无人送终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