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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方

大年三十,花府大宴。

萧寒上午出尽了风头,连府里最小的丫鬟都知道,姑爷一个白天就赚了万两银子。不过,让小丫头们更感兴趣的是,姑爷前几日一怒为红颜,掌打了西门世家的大少爷,今天县令大人居然代表西门世家给姑爷道歉了,状元郎岂止一个风光了得!

华夏人最喜团圆,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亦是所有东土大陆居民最喜欢的节日。白日里,早有丫鬟小厮挂起了灯笼,贴起了画符,为花府增加了不少喜庆的年味。这会儿,忙碌了一年的丫鬟小厮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烫着桃花酿,说这些喜庆的恭贺话儿,好不热闹。

花府的正厅里,却是花侍郎亲自开了一桌,木兰梨花姐妹俩在一旁伺候着,萧寒也陪着花侍郎喝着酒。过年嘛,一家人聚在一起才算热闹,就像现在花侍郎做的这样,宁愿自己忙一点也不愿意让小丫鬟进屋坏了气氛。只是萧寒身为凤国质子,内心凄苦今日尤甚,所以下午回到府里之后,细心的木兰就陪着相公说些贴己话,免得萧寒思亲心切,触情生情。

“姐夫,恭喜恭喜!”梨花把玩着手里的大元宝,笑眯眯地向萧寒做了个揖,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一般而言,女子向男子行礼,做个万福即可,梨花却偏偏学着男子作揖,分明是学着那些酸秀才向同窗敬礼。可惜少女抱着大元宝,眼睛笑得都快睁不开了,偏偏又没有读书人那股清高劲儿。看见这个花季少女搞笑的样子,就连严肃的花侍郎也捏着胡子大笑起来。

“哈哈,梨花,你要压岁钱就说嘛!这个大元宝,就赏你了!”萧寒好不容易止住笑,这才开口说道。

短短七日,吕不韦付了定金千两,花媚娘付了酬金五千,还榜得了赏银五千,还赢了西门庆赌银五千,萧寒整整赚了白银一万六千两!除去楼船的花销,花府的进项至少有一万三千两,比起樊梨花的要求整整多了三千两有余!所以,今年算是个丰裕年华,萧寒的心情并不像木兰想象的那么差。

过年还有红包收?梨花看着萧寒随手赏了自己一个大元宝,满脸疑惑。

木兰也是不解,开口劝道:“相公,真是的,梨花还小,你给她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梨花满脸黑线,小嘴巴都瘪了起来:天啊,姐姐,我和你是孪生姐妹好不好!你都和姐夫定亲了,什么叫我还小?我樊梨花虽然好养活,也是需要银子花花的!

少女看着姐姐就要把大元宝重新放入了一旁的木箱里,满脸委屈地看着姐夫,她努了努嘴,祈求之意很是明显。萧寒笑了笑,连忙拦着木兰说道:“木兰,大过年的,可不要让梨花失望啊!女孩子家,过年买些胭脂水粉,置两套花花衣裳,不都要钱吗?”

说完,不等木兰拒绝,萧寒从小妻子手里拿过元宝,递到了小姨子手里:“梨花,姐夫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年比一年漂亮!——这是压岁钱,拿着!”

永葆青春是每个女人的愿望,青葱少女哪能拒绝姐夫这些花花话儿?梨花接过大元宝,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

“谢谢姐夫!”少女重重地点点头。过几天去铁匠铺定柄新枪,少女在心底打算,她虽然对胭脂水粉和花花衣裳不感兴趣,可是早就想置换一把大枪了。想起自己以后扛着新制的大枪在镇子上横着走,众人眼里羡慕的眼光,梨花差点没有笑出来。

一个大元宝至少是五百两,木兰见萧寒眼睛都不眨就送给了梨花,弯眉立刻翘了起来,有些不舍地开口了:“她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子?吃的府里的,穿的府里的,每个月还有五两银子的花销,够逍遥的!”

木兰可是家里的长女,又是萧寒的妻子,自然就“把持”了家里的财政大权,见妹妹这个小不点一下子有了五百两的花销,有些心疼。萧寒哈哈大笑,木兰这就进入了妻子的角色,唠唠叨叨的显得更加的可爱,他恨不得抱着这个满嘴碎碎的少女,狠狠地啃一口。

“木兰呀,持家可不能这么小气!要知道,男孩子要穷养,女儿家却要富养,梨花正是花季年华,身上怎么能不揣着银子呢?”

“嗯?”一直没有说话的花侍郎放下了酒杯,一下子来了兴趣,“贤婿,这句话怎么说?”

花家的并蒂花也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萧寒,准备听听他的高谈阔论。萧寒品了一口桃花酿,这才慢慢开口道:“男孩子嘛,要从小能吃苦,从小大手大脚的长大之后就成了纨绔少爷;女儿嘛,从小就要让她见见世面,以免长大后让人用一根糖葫芦就骗走了!”

“扑哧!”

萧寒说得风趣,梨花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女孩子让人用一根糖葫芦骗走了,父母那该有多么倒霉啊?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姐夫这么幽默呢?想到自己以后能够光明正大地向姐姐要银子花,不用像以前那样扣扣索索,梨花更加喜欢这个大方的姐夫了。

“贤婿说的有趣,有趣!”花侍郎见女婿和女儿举案齐眉,心头欢畅,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能不高兴吗?致仕还乡之后,老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两个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如今的女婿才情斐然,对大女儿又是疼爱有加,花侍郎是一百个满意。小女儿天真灿漫,姐妹俩的感情一直很好,木兰自然不会嫌弃妹妹,若是以后梨花找个疼惜她的相公,花侍郎就算睡着也会笑醒的。

只有木兰一直没有说话,萧寒有些疑惑,见自己的小妻子低着头,满脸红晕,连忙开口问道:“木兰,桃花酿有些醉人吧?少饮一些,免得伤身。”

“嗯!”木兰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萧寒的关心让她有些欣喜,“相公,你很好呢!”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萧寒听得有些糊涂,还以为木兰有些醉意,在说些胡话,“木兰,你也很好呀!能娶你为妻是萧寒的福气呢!”

有感而发的情话最是温馨,木兰岂能听不出相公的爱意?少女耳朵红了,她勇敢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相公,人家一直想问,你是喜欢男孩多一些,还是女孩儿多一些?”

天知道生性羞涩的少女说出这些话要多大的勇气,但是此刻,虽然木兰脸蛋红的像个苹果,还是勇敢地望着萧寒,满眼期待。

原来她不说话,一直是在给自己鼓劲,问这些话啊?这是暗示自己可以圆房了吗?萧寒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砸了一下,脑袋晕乎乎的,满脸鼻血却依旧傻傻地笑着。

好不容易,他才忍住笑,轻声地开口了:“木兰,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就是,就是!”梨花也接口了,摇头晃脑地闭着眼说道,“姐姐,你就不要担心了!姐夫这么温柔,怎么会怪罪你!——要我说啊,最好男孩女孩一样生一个,男孩要比姐夫还要有才情,女孩跟姐姐一样漂亮才好!”

一对龙凤胎吗?木兰呢喃地叹道。男孩和相公一样有才情,木兰几乎能想到几年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吟诗诵句的样子,他摇头晃脑,肯定会很可爱吧?至于女孩,启蒙之后也要学女红,像梨花那样就不好,以后还不好找婆家……算了,还是生个男孩好了,虽然调皮了一点,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可不想当人戳脊梁骨。

温柔似水的江南小媳妇,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之中。少女脸上温馨的笑容告诉所有人,她现在很幸福。

“姐姐,你怎么了?”梨花有些狐疑,怎么自己随便说了两句话,姐姐就一动不动了呢?

木偶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花木兰很郁闷,幸福的生活就让妹妹的大嘴巴破坏了啊!她狠狠地瞪了梨花一眼,“怎么了?吃你的肉!”

“啪!”一根鸡腿塞进了梨花的嘴里,妹妹支支吾吾地白了姐姐一眼后,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美味的鸡腿来。花府平日也吃不到大大的鸡腿呢,过年真好,有好东西吃,还有银子花,梨花在心里叹道。

“来,岳丈大人,木兰,梨花,我们满饮此杯,祝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幸福!”萧寒端起了面前的琼玉杯,站了起来。

“越来越幸福,干杯!”梨花吞下嘴里的鸡肉,大声说道。

“干杯!”

一时间,小房间里觥筹交错,火红的灯光映照了四张大笑的脸庞。

……

“相公,你要永远地陪着木兰!”熄了灯,木兰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蛮横”地开口了。

“嗯,木兰,我们永远在一起!”

“相公,木兰好喜欢你!”少女喃喃地说着,眼里亮晶晶的。

“嗯,木兰,我也很喜欢你呀!”萧寒轻轻抚摸着那张熟悉的脸,笑着答道。

少女不说话了,见到萧寒脱了衣裳,她轻轻地拉着他的胳膊,忽的又猛地抱住了她,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芙蓉暖帐寒意重,才子佳人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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