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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进入“梅花洛”,牧星寒与蓝水哲便收拾了一下。

一切都还是那样的安静,如同世外桃源安静,没有任何的人来打扰,唯有鸟语花香与之作伴。

天格外的蓝,透彻无际;云分外的白,纯洁无瑕。牧星寒拉着蓝水哲,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无情崖底,这个有着抹不去记忆的地方。

“寒,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看着流下的泉水,泛起了笑意。

牧星寒有点愧疚,看着他:“那时我虽然陷入了昏迷,但还是可以感受的到。你救了我,我却利用了你,你难道一点都不记恨我吗?”

“当然了,我那时恨死你了。”蓝水哲突然一脸严肃,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牧星寒故作吃惊的样子,道:“不会吧,难不成你现在要把我吃了才甘心。”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表情,在从前他都不曾拥有过,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他这样对一个人说话,世间的事情真的是太奇妙了。

“扑哧”,蓝水哲笑了出来:“骗你的,你也救了我,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扯平?”牧星寒的眼中泛着少有的怜惜,澄清得可以看见他的心长什么样,“只怕我用一辈子都无法抹平过去或是将来可能对你带来的伤害。”

蓝水哲摇着头说:“为什么又要杞人忧天呢,只要我拥有你对于我的那颗真心就足够了。”

“你总是那样容易满足,爱情是自私的,你应该霸道一点才对啊。”看着眼前这个无暇的少女,没有心计,如同一张没有色彩的白纸,很容易被风吹坏。

蓝水哲眨着略带羞涩的双眸:“是吗?我要你的承诺,对我不离不弃的承诺,为了我永不杀戮的承诺。”

“这一切我都会答应,成为对于你的承诺。”牧星寒言辞灼灼,那支带了太多血腥的绝命箫,不在适合属于自己。只是一瞬间,便沉入了水中,泉水清脆作响,圆晕一圈一圈向外扩散,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蓝水哲依偎在牧星寒的肩膀上,感到如此的安心,而转念间,眼里又流露出了畏惧:“寒,我怕,我好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傻瓜,除非我死,要不然我……”牧星寒信誓旦旦。

还未等话完全出口,蓝水哲用手捂住了牧星寒的嘴:“不要说了,我相信你。你不要说死,我害怕,我好怕娘说的那个关于绝命箫的预言。”

“什么?”牧星寒低头,嘴唇触及了她的额头。

蓝水哲看来是真的信了,道:“娘说过,一旦成为它的主人,终有一天会死于它的威力之下。”

“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不用担心。”牧星寒看着蓝水哲,想抚慰她的顾虑。

蓝水哲不住地摇头,紧紧地抓住了牧星寒的胳膊:“娘是不会骗我的。”

“我也不会,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水哲。”牧星寒的话语间流露出十足的自信,他或许还沉浸在其中,或许是給予什么。

蓝水哲笑笑:“我是不是有些多想了。”

“是的。”牧星寒揽着蓝水哲,望着无边的天际:“从今以后,我们会有幸福的生活,男耕女织。”

“或者我们可以开个医馆,行医救人。”蓝水哲重新燃起了未来的憧憬。

赞美的话语,牧星寒道:“那你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神医。”

“怎么,你还不服气?”蓝水哲一抬下巴,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她不敢相信不星寒会说这样的话,让她很开心,沉浸在其中:“是啊,我怕你以后嫌我笨手笨脚,不要我了。”

“你还敢取笑我不是,这么几天,你就变得油嘴滑舌。”蓝水哲沿着高低不平的岩石,追打着牧星寒,却始终都没有捉住他。

忽然牧星寒一个急转身,蓝水哲只顾看地上,正好扑入他的怀中。他将她紧紧地搂住,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他却不想放手。

“不要再挣扎了。”牧星寒彻底束缚了企图逃脱的蓝水哲,“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这么开心过,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真情,有的便只有命令,而我只能将自己的不快发泄到别人的痛苦之上,来找寻一丝的快感。”

“你的父亲从来没有关心过你吗?”蓝水哲抬头看着他。

牧星寒既然会迷茫,不知如何回答:“不知道,他对我只有责骂与不满。十三岁那年,他比我杀死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时,我清楚地记得那人那种乞求的眼神,畏惧中更多地带着愤恨。一连好几个晚上,我都独自一人躲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入眠。而王父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过。”

“那你恨他吗?”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多嘴了。

“恨?我连王父是否爱我都分不清楚。”牧星寒若有所感:“他告诫我,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什么也做不成了。我只能接受他对我的教导,毕竟是我的王父,我只能敬重他。”

“所以哪怕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是的。”牧星寒的语气很肯定,看来血浓于水的规律是无法这么轻易改变的。

“那如果我们两个同时都有危险,你会救谁?”蓝水哲知道那是个两难的问题,可是她还是想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牧星寒很直接,他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矛盾。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两人站在青岩石上,晚风吹来,拂动了他们的衣衫,在山与水的映衬下,勾勒了一幅委美的画,定格在那一刻。

平凡的日子,有着不一般的乐趣,而事事不能尽如人意,该来的事始终无法逃避,平静就只有短短的几天后就被打破了。

那一日,蓝水哲刚采药回来,推门而入,只见牧星寒恢复了以往的严肃,坐在那里,如石雕一般。

“出什么事了,难道这么快就有人找来了?”蓝水哲放下了肩上的背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牧星寒看了蓝水哲好久,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的快,蓝水哲想要收拾些东西:“那我们赶紧离开。”

“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牧星寒的声音很沉着,没有慌乱,其实是他想给蓝水哲一个依靠。

话音刚落,一个陌生的声音就传来了。

“牧星寒,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出来受死吧。”

“怎么还怕了,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你杀了我青城派十二名弟子,今日让你血债血偿。”

……

这曾经在噩梦里出现过的话语,如今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难道他们真的不可以安静的生活,蓝水哲恐惧,她不想听这样嘈杂的叫声。

“你若再不出来,我们可就放火烧了这里。”来人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想用这一招逼他们出去,真是无耻。

牧星寒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冷漠的血腥,道:“这些卑鄙的家伙。”

于是欲向门外走去。

蓝水哲见状,拼死将他拽住,她不想再让他泥足深陷,恳求的泪水从脸颊流下,重复着:“不要,不要……”

牧星寒转过身来,将蓝水哲按下坐定,说:“我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遵守,我绝对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我,我害怕……”蓝水哲的声音开始颤抖。

牧星寒留下了信任的眼神:“听我说,乖乖地呆在这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你在一旁,我会分心的,他们是伤不了我的。”

蓝水哲仍旧只是流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那样的勇敢,不要哭,一切的困难都会解决的,只要你肯陪在我的身边。”

说完,便大步地朝门外走去,而蓝水哲只能乖乖地坐着,她不希望成为了牧星寒的累赘。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没有能力可以挽留。

那些武林人士已成一字排开,论年纪,大概只是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想借此机会除掉牧星寒,从此便可名震武林,却不曾顾及他们可能有去无回,名利早已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是他,我在慕容山庄见过。”人群中有人叫了出来。

“识相的,赶紧将绝命箫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了你的心上人。”此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是昆仑派掌门之子,江湖人称“风流浪子”江世缘。虽然是个练武奇才,只是每天吊儿郎当,爱占花惹草,所以一事无成。但又好大喜功,这次便自告奋勇来挑战。

牧星寒无动于衷:“又是个假君子。”

“你这种人还谈什么君子,到底是交还是不交。”江世缘不想多说废话,他的意图只只在于绝命箫。

“有本事自己来取。”牧星寒轻蔑的眼神,他不屑于对这些败类多说一句话。

“别以为我们怕你,只不过是不愿意人多欺负人少,即使赢了,在江湖上也不光彩。”

“小子,别狂妄了,今天我不想为难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人群中传来了挑衅意味的话语,只不过都缩在人群中,不敢出现,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既然你冥顽不灵,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于是,江世缘左手一挥,所有的人如排山倒海一般冲向牧星寒,自己更是首当其冲。

牧星寒见来势汹汹,丝毫不为所动。

江世缘右手握剑,蜻蜓点水般踏过水上的浮萍,向他袭来。牧星寒左手靠背,只是轻轻一扭头,侧身,那剑恰好从他的胸前掠过。一个急转,锋利的剑再次而来,他只是用双指便制服了来势不弱的剑招。江世缘无法自如的控制那柄剑,剑峰被牢牢地所在指间,无法拔出,甚为难堪。

这是数十人已然出现在了牧星寒的身后,几十把剑齐刷刷地向他刺来。他一个翻身跃起至半空,顺势一个后踢,江世缘后退了十余丈。众人仰面齐望牧星寒,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上的武器已被打落。出招之快,下手之准,无人可敌,此时若想取了那些人的性命,犹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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