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马烈与麻蛊王义结金兰,喝完血酒宣毕誓言,成为兄妹。田七在一旁默念他们的誓言: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切完备,马烈安排胡离刑盗回去囫囵,召集一干弟兄,收拾摊子,速速赶赴南疆。
自己则与麻蛊王商议如何应对麻毒王的事宜。马烈问道:“妹子,为什么你的手下会几乎全部背叛呢?”
麻蛊王摇头道:“百越有一个法器,叫做招魂摇铃。每个入派弟子都需把自己的血抹在铃上,从此,他们的魂魄都归执铃人掌握。那晚,我变换面孔,就是用他们的魂魄在跟你说话。这个铃先父活着的时候从不离身,去世后归我执掌。因为我对于先父杀伤派中兄弟姐妹的一些手段不以为然,在拿到铃后,就慢慢把信得过的一些人的魂魄给放了,其中就有麻毒王。”
麻蛊王之所以这样做,更深层的想法是,通过这样怀柔的手段,让派中人感恩,在短期内聚拢人心。却没想到人心难测,固然暴力镇压会产生怨念,但宽厚待人,往往换回来的却是以怨报德。百越掌门的位置一直为麻毒王所觊觎,原以为兄长死后会传给自己,哪知却传给侄女麻蛊王,心生不忿。
昨晚麻蛊王强忍伤痛迫退马烈一干人等,支撑不住,几欲晕倒。旁边有麻毒王安插的内奸,趁机盗取了招魂摇铃,用传事符告知麻毒王。麻毒王遂率人杀了过来。招魂摇铃在手,麻蛊王六七百手下尽归麻毒王。剩下的三四十人等却是麻蛊王已经将魂魄解放的,他们感恩,是以不弃不离,誓共生死。
麻蛊王把原委讲述一遍后道:“大哥,虽然昨晚一举击溃麻毒王,可也要清楚一点,他败在过于轻敌了。如果认真放对,功力上他不如你,可杀死你的手段恐怕就是你望尘莫及了。他是百越里头除了我父亲第二高手,施毒本领更是独步仙界,天庭的李药师都要甘拜下风。万万不可轻视。”
马烈点头,道:“妹子你说的对,我也很是忧虑。你也不要怕,他来了我挡,有我这个哥哥在,拼却性命也要保你们安全无恙。”
麻蛊王轻笑道:“你倒也不必过于担心。不要忘了,妹子我施蛊是仙界一绝,你法力高强。我们联手,他麻毒王也只怕倒要退避三舍。”
果然,半个月过去,麻毒王再也没有动静。囫囵众人也把北邙山收拾完毕,到达南疆。
马烈已经命胡离回山时将自己的意思告知了群豪,也没人是傻子,都从命了事。
这一日,群雄毕集,举行入派仪式。麻蛊王伤势已愈,见百越现在实力大增,喜上眉梢。朱温等囫囵群豪虽然从命,但想到掌门是个女人,心中很不舒服。见麻蛊王高兴,无不郁闷。唯独马烈与田七从心里欢喜。
马烈喜的是囫囵不必死伤人命就有了安身之处,自己又有了个妹妹。田七高兴什么,恐怕只有她这个机智过人的女孩子自己心里清楚了。
群豪用竹子搭了个高台,在上面摆了一张大椅,铺着名贵兽皮。胡离先行上台,客套一番以后,高声喊道:“下面,有请我们百越掌门登场!”
麻蛊王今天打扮得华贵庄严,她素喜红色,一身全新红袍。她容貌本来就是英气勃勃,现在略施脂粉,飞眉入鬓,凤目摄魂,更有威仪。她事先命人给马烈与田七等人都做了新衣。马烈是一身皂黑长袍。田七却是一身素衣如雪,这倒是她自己要求的。因她不喜艳色,独爱白色。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麻蛊王看马烈田七并肩而立,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心下暗暗想道:“我原本是痴想,他们才是一对璧人。”
麻蛊王听到胡离的话后,转头和马烈对视一笑,抓住马烈手臂,道:“大哥,你要陪我上去。这么多生面孔的弟兄,我有些怯场。”
马烈笑着回顾田七一眼,道:“原以为你巾帼不让须眉,哪知道到底也是个小女孩子。走!“两人联袂上台。
上台后,麻蛊王低声道:“我是不是要说几句话?”马烈心想我妹子看来真的怯场了。便点头道:“你是掌门,自然要讲话。下面都是你的属下,只管放开来说。”
麻蛊王上前一步,对着群豪做了个男子行的拱手礼,道:“今天艳阳高照,群山苍翠,是个好日子。承蒙各位不弃,加入百越,我麻蛊王从心里高兴。自今日起,我们就是兄弟姐妹。希望诸位与我一道,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罢过来牵起马烈的手走向掌门宝座。
到了座前,麻蛊王深深地看了马烈一眼,抓住他两边臂膀,一把将之按倒在座上。跟着跪倒地上,高声呼道:“麻蛊王拜见百越掌门!”
满场震动,马烈惊愕莫名,想要站起,被麻蛊王拽住双手。麻蛊王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道:“哥哥为人忠厚仁义,妹妹自叹不如。这个掌门,你不做,谁来做?只要父亲的基业在,我麻蛊王心愿足矣。你再推辞,就是逼我离开南疆!”
台边胡离率先高呼:“属下拜见大王!”众人一起拜倒,声震山岳。马烈呆了半晌,赶紧扶起麻蛊王,凝视她的眼睛,点头说道:“妹子,我马烈这辈子生是百越的人,死是百越的鬼。你放心,百越在,我在!”瞥眼看到田七淡淡笑着,眼光中似是怅然若失。
囫囵群雄大开筵席庆贺,人人兴高采烈自是不在话下。
次日,马烈等人商议平叛。冷如风道:“我们派人到处寻找,不见麻毒王一干人等下落。这六百多人居然平白无故消失了。”
麻蛊王道:“掘地三尺,也要把麻毒王找出来。招魂摇铃在他手上,那六百多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正在这时,麻蛊王手下负责传事符的小鸾进来禀告:“青城掌门余光庭来信!”
来信只有墨迹淋漓的两行字:“诛麻蛊王,立麻毒王。三日为限,逾期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