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降至，路上行人不少。李羲身着麻布衣，肩扛方天画戟正快步走在前往牂牁城的道路上。只见刚满十七的李羲，身高近八尺，身材健硕却不失线条，快要长开的一张俊脸五官端正、棱角分明，即便是身着布衣也能显出不俗气质。
昨夜与张先生畅饮水酒，今日一早李羲便离开白马村。经过一年多的刻苦锻炼，李羲神力达一千五百多斤，即便不能做到神行千里，也能健步如飞。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李羲已经到了牂牁城门口。
只见牂牁城门下行人不少，时有几个百姓并行进城，又有不少文人骑马出城郊游。看到前头排着队伍，李羲扛着方天画戟便自觉的排了过去。
“喂，小子！让开些，某四人赶着参军呢！”
眼看着就要轮到李羲，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四个行走如飘的怪异大汉便行了过来。
只见这四人持各异兵器，一人高九尺、浑身发青、面色阴沉、蓄短髯，持一杆阴寒长枪；一人高约九尺，犹如烈火、横眉冷目、短虬髯，肩扛一柄鬼面长刀；一人高八尺有余、面如黑炭、脸如刀刻、蓄短须、不怒自威，腰挂一根黑铁节鞭；一人高约八尺、皮肤惨白、天生一张苦脸、长着一对小巧八字胡，腰挂一柄长剑。这四人虽然长相异于常人，但眉宇间依稀能看出几分相似。
“是牂牁四混！”
只听一道道轻声细语，李羲周围的百姓脸色大变，如同见了鬼一般，快步离开李羲的周围。直到退后近三丈，这才停下脚步看戏不语。
“牂牁四混？我在毋敛县这么久怎么没听过..好高明的轻功！”不及多想，眼看四人就要到达近前，李羲面带微笑的拱手道“几位好汉可是叫我？在下李羲，不知几位有什么事？”
“小子，某四人你都不认识？”只见那面色惨白的大汉怪笑道。
闻言，李羲微微摇头“不识，几位若无事，李某还要进城！”
“哼！小子好胆！某家刚叫你让开，你可是耳背没听清？”一声冷哼，面色赤红的汉子嘲讽道。
“喂，官爷！你怎的不过来收取入城费？若是不要，那李某便直接进城了！”不理大汉的挑衅，李羲朝着远处官兵朗笑道。
“找死！敢小觑某家！”
只听一声怒喝，李羲背后传来一阵风声。李羲双耳一动、眉头一皱，手中方天画戟瞬间倒劈而去。
只听一声脆响，李羲一戟将手持长刀的红脸汉子砸得飞退。一戟建功，李羲皱眉沉声道“李某今日乃是为了参军而来，若各位故意挑事，可别怪李某手中画戟无情！”
“你！”
“哦？阁下也是为投军而来？正好，我等四人也是前来投军..既然如此，阁下请先行进城就是！”不等红脸汉子说完，青脸汉子便拱了拱手，阴沉笑道。
闻言，李羲点点头并没说话。自己都排了许久，怎么可能会给这几个找碴的让位。交了进城费，李羲便直奔城南募兵处。李羲虽走，但这四个怪异汉子还在。周围的百姓不敢靠过来，唯有在远处静静的等待着。
看到李羲走远，红脸汉子冷哼一声“大哥，那小子摆明的瞧不起我等，为何不让我解决了他！”
“二哥，那小子能一戟将你震出七八步，武艺绝对不低。再说我等今日来是为了投军，犯不着在这做意气之争！”不等青脸汉子答话，一旁的黑脸汉子摸着短须沉声道。
“嘿嘿，那小子武艺真不错，牂牁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高手，我等还真是孤陋寡闻呢！”最矮的白脸汉子一脸苦相，即便是说话都像是在诉苦。
看到这四个汉子在这聊天，一官兵左看右看、见其他官兵都不敢过来，僵持许久，这官兵还是跑了过来，作揖苦笑道“几位可是要进城，还请几位快一些！这进城费，算是小的请各位的！”
“用不着，某家可不想欠你小子人情！”话音刚落，红脸汉子掏出一些铜钱丢了过去。付了入城费，汉子便转头笑道“大哥，我等该进城了！早些赶过去，以我等的武艺说不定还能捞个一官半职呢！”
“走吧，老二你以后不可再这么鲁莽！军队里边到处是高官，你要是得罪了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青脸汉子点点头，摆摆手便率先走了进去。
红脸汉子挠了挠脑袋，咧嘴低声笑道“嘿嘿，我是那样的人嘛，刚才我是看那小子拿着兵器，便起了比试之心。没想到那小子实力不错，等会非得找个机会跟他比比！”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快步消失在了眼前，如此脚力远非常人可比。等到城内主道上看不到这四人的身影，官兵擦了擦冷汗，对着远处大喝道“都看什么呢，要进城就给大爷赶紧的，要是再迟疑..就是双倍入城费，大爷都不让你们进去！”
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顿时赶了过来。
却说李羲行至城南，只见城南圈了好大一个校场。还没进去，在这外面便能看到其中有几个汉子在比试武艺，周围有不少汉子在扬声叫好。
走到近前，李羲对着门口的兵士拱手笑道“在下特来投军，劳烦军爷帮忙登个记！”
“姓甚名谁、多大了、所住何处、家中还有谁，你自己一一填上就是了！”门口官兵半趴在桌上，看都不看李羲，一指桌上白纸懒懒说道。
闻言，李羲点点头，拿上毛笔不一会便填好了自己的登记表。看到官兵仍然趴在桌上，而周围除了把守大门的两个官兵，根本没有其他官兵。李羲眉头一皱，将登记表递了过去“军爷，在下已经填好了，您看看这样可行？”
“诶，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咱们牂牁郡一共也没多少人参军，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着急上战场找死呢！”恼火的接过登记表，官兵悠哉的倒下一杯清茶，一边喝一边瞥着登记表。看了个大概，又看了李羲一眼便不耐烦的挥手道“可以了，你进去吧！”
官兵不待见李羲，李羲也懒得多给笑脸。拱拱手，便扛着铁戟走了进去。进到校场，除了擂台附近有不少兵士，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多少人。
看到这样的情况，李羲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便拉过一个汉子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这校场内为何才这么些人？”
“谁啊？额..呵呵，咱们都是些活不下去，来军队里求温饱的贫苦人家。要是有点家境，在村里享享清福，谁愿意来参军啊！”被人打扰看戏雅兴，瘦弱汉子不耐烦的摆手甩掉李羲左手。一转身，看到李羲又高又壮还拿着兵器，汉子顿时换上一副笑脸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大哥相告了！”略一思索，李羲便拱手失笑道。自己有建功立业之心，别人未必都有，倒是自己想当然了。
“不谢，不谢，看兄弟这身板，还是个练家子啊！我叫陈七，黄平人，以后还请兄弟多多照顾啊！”看了眼李羲手上的方天画戟，汉子连连拱手笑道。
“你求他不求我，可是看不起我四人！”
只听一声冷喝，怪异四汉子便从校场门口走了过来。还没等几人近身，周围观战的兵士脸色一变，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这..”看到四人，陈七脸色通红冷汗直流，颤抖着双手结巴道。
再次看到这四个汉子，李羲眉头一皱，眯眼朝着几人沉声道“看来几位威名不小啊，吓唬普通人算什么好汉！”
“好小子，某家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刚才在城门口还没打完，你可敢与我上擂台比试比试！”李羲刚一说话，红脸汉子如同奸计得逞般瞪眼挑衅道。
闻言，李羲双眼一眯，画戟一指，冷笑道“哼，比就比！要是死在李某戟下，可别怨恨李某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哈~~”
还没等李羲两人登上擂台，只听一声长笑传来。不一会的功夫，一个高八尺有余、头戴铁盔、身穿鱼鳞甲的魁梧汉子大步走来，只听大汉扬声笑道“王红，你小子可是在给我挑事？这里可是我秦某人的地盘，若是你们王家四混敢在军营里撒野，我秦某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看到这大汉走来，陈七在李羲耳边偷偷说道“这是秦郡尉，名叫秦虎；人如其名，善使一杆七十八斤的大板斧，打起架来状若疯虎，所以大家背后都称他疯虎！”
“哦？那四个汉子你可知道底细？”闻言，李羲点点头轻声问道。
陈七小心的看了眼王红四人，细语道“这四人乃是罗甸县人，平时就好惹是生非、不务正业。几人乃是一母同胞四兄弟，依面色来看，分别是青红皂白，是以分别唤作王青、王红、王黑、王白。这四人武艺高强，天生一双能日行千里的神腿，一旦被缠上身，想跑都跑不掉。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四人又被称作牂牁四混！”
不等王青四人说话，秦虎又对着李羲抱拳笑道“阁下便是毋敛的小善人李羲吧，某家秦虎，常听闻毋敛出了个少年郎，救助流民，武艺高强。一直未曾得空前去拜会，今日一见果非虚言。既然几位来到我秦某人的地盘，就请暂停干戈，随秦某痛饮一番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