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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正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啊。大家对着着昔日的繁华,却再也欢笑不起来了。宝玉的忧愁,宝钗的苦涩,探春的憧憬,惜春的迷茫,都在这酒后显得愈加的强烈。只有湘云是个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及时行乐的性子,可是却也孤掌难鸣。而黛玉则又与她们不同,由儿时的无耐,少时的痛恨,以至于后来的失望,到现在的无谓,她早已经看到了曲终人散的结局,所以亦无欢喜亦无忧。

眼看天色将晚,宝钗忙站起来说到:“今儿已经出来一天了,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你们多在老太太跟前呆几天,大家好不容易见面,正该多玩几天的,可惜我是不能陪着你们了。”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黛玉也站起来说到:“姐姐别急,我和你一块回去吧,也去看看姨妈。”湘云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宝姐姐是要照顾母亲,不得不回去。林姐姐你又有什么急事,也要忙着回去呢?”探春和惜春也站起来说到:“湘云说得正是呢,林姐姐就留下吧。”

黛玉说到:“你们几个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这里这几天正是忙乱的时候,我们就不添麻烦了。而且我家里面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等我那边收拾好了,再请妹妹们一起过去,到那时候要聚多久,就聚多久。”

湘云还要说话,这时宝玉站起来说到:“你们也不用费力气了,她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勉强也是没用的。只是天色也不早了,还要去辞别老太太,就别再这里耽误工夫了。”

三人无耐也只好跟着她们来看贾母。贾母听这二人说明来意,也是一声叹息,说到:“宝丫头要回去照顾母亲,是天经地义的,林丫头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也有一堆的事儿要处理,看来是勉强不得了。回去向你们的家人问好,我就不多留你们了,趁亮早些回去吧!”二人行了礼,一起走了出来。宝玉正想送出,可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们,犹豫了一下又停了下来。

黛玉知道宝钗来的时候是坐的贾府的车,跟来的人有少,于是对宝钗说到:“我的轿子虽不算宽敞,但是两个人还是能坐得下的,姐姐就和我一起坐吧,也省得劳动了那些下人。”

宝钗说到:“这样也好。也省得这黑灯瞎火的惹人厌,只是这就委屈妹妹了。”黛玉说到:“姐姐怎么跟我客气了,想当初在潇湘馆时,姐姐是怎么照顾我来着!”说着神手扶宝钗上了轿子,随后紫鹃黛玉也在紫鹃的搀扶下上来了。

路上黛玉对宝钗说到:“有件事情怕姐姐恼,所以一直没敢告诉姐姐。”宝钗忙问道:“是什么事,弄得这么正式?”黛玉说到:“当日哥哥不在家,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家里的事情。是杜公子找到了我嫂子,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们现在住的小院是杜家的,日常的开销也有一半是杜家的。我那时毕竟是住在哥哥家,也拿不出太多,只能倾其所有了。只是我不应该欺骗姐姐,还请姐姐原谅。”

宝玉早已经猜到了几分,现在从黛玉的口里说出来,也就不太感觉意外了。只苦笑着说到:“妹妹说的哪里话!如果不是妹妹,我怎么会有今天?我感激还都来不及,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只可惜杜公子的一片苦心,只怕是要辜负了。”

黛玉说到:“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姨妈和姐姐也不能一直都住在那里,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宅邸了,姐姐也和我一起搬过去吧!先别说房屋大小,只我一个人住着也怪寂寞的,姐姐不嫌弃就一起住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宝钗听到这里,眼泪早流了下来。她拉着黛玉的手说到:“以前大家只知道你尖酸刻薄,爱使小性,可是又谁知道妹妹的内心柔弱和善良!我如今才算是知道了孤苦无依的悲凉,也知道了妹妹那么些年时怎么过来的了。可是毕竟林老爷和夫人还给妹妹留下了许多的银两,又有外祖母可以依靠,可怜我到头来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了,还要侍候人事不省的老娘,真是愈生不能,愈死不得?”

说到伤情处黛玉也不免掉下泪来,忙劝道:“姐姐先不必伤心,天无绝人之路,姨妈的病很快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在从长计议。等那边拾掇好了,姐姐就和我一起搬过去吧。”宝钗一边哭一边说到:“多谢妹妹不齐,宝钗和母亲一起谢过了。”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林府,宝钗下了轿子,黛玉也跟着下来了。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影从薛姨妈的窗前站起,从身量上看,两个人均吓了一跳。这时莺儿迎出来说到:“林姑娘好!姑娘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那边不好玩吗?”

宝钗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黛玉则说到:“傻丫头,姨妈在这里病着,你们姑娘哪有心情在外面玩乐啊?”莺儿点头说到:“是我糊涂了。见姑娘整日守着老夫人,今天难得出去一次,只希望她能玩得开心一点。”黛玉说到:“又没人怪你,快打发彩云回去,外面人还在等着呢。”说着三人已经走了进来。

在薛姨妈床前守候的不是别人,正是杜磊!他虽没有再拜访宝钗,可是人却一直在关注了她,每天晚上都来问问家人,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需要,又叮嘱家人吧门关好,才肯回去。他就这样一直默默的守候着,自然也知道宝钗今天的行动,他不放心老夫人,在宝钗走后,就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此时见她们回来,躲已经来不及了,值得迎上前说道:“杜某给两位姑娘见礼了!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海涵。”黛玉因时见过的,也就不忙着回避了。宝钗则还礼道:“杜公子客气了。宝钗正要谢过公子,这一直以来对薛家的照顾!”

杜磊看了黛玉一眼说到:“薛姑娘何出此言啊?”黛玉轻启朱唇,慢慢说到:“黛玉自幼父母双亡,深知形单影只的痛苦。如今黛玉幸地府宅,正要接姨妈和姐姐去同住,无意说破了公子的秘密,还请您原谅。”

杜磊听黛玉如此说,忙说到:“林姑娘多虑了,能让薛姑娘有更好的环境和条件,杜磊该感谢林姑娘才对,以后凡事就要仰仗您了。”说完就是一礼,黛玉忙躲来了。

宝钗则叹道:“都是我一人之过,却连带着你们受苦,真是故意不去。”说完哭得更伤心了。杜磊见了那里受得了,狠狠跺了一下脚,说到:“都是杜某无能,才会有今日。”说完转身离开了。黛玉又劝了一会,才略好了些,自己也就回去了。

林岳虽不愿意黛玉搬出去,可是一想到这些年黛玉一直都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这回有了自己的家,想要回去也是正常的,自己以后多加照顾也就是了。所以这些天一直都在张罗着郡主府的布置和装饰,尽最大可能让妹妹满意。

夫妻俩个正在说着,见黛玉回来了,林夫人忙问道:“妹妹今天玩得怎么样?”黛玉淡淡地说到:“还不是以前的样子,有什么好玩的。对了,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去?到时候吧那些姐妹们接到那里玩几天,无拘无束的多好啊。”

林岳早知道黛玉会这么说,她能去已经是够给贾家面子了,她在那里生活了十年,可是却没留下多少欢乐,却流了不知多少眼泪。现在妹妹问起,忙说到:“多则四五天,少也得两三天。怎么也不能让我们的郡主就这么草草搬进去,虽不能布置得富丽堂皇,却也得配得上妹妹这神仙一般的人品才是。”

黛玉听了则拉着嫂子说到:“哥哥又打趣黛儿了,这些年黛玉盼的就是能有一个亲人,能有一个自己的家,现在都我有了你们,又有了家,再无他求了。”

林夫人却笑着说到:“那可不行!我们还要一个同样超凡脱俗的林姑爷呢!”说完忙躲到了林岳的背后。黛玉则撅起嘴巴说到:“你们两个都太坏了,不理你们了!”说完回自己房间去了。林岳夫妻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可是林岳的心里并不轻松,他虽然很了解宝玉,可是却不了解他的家人,所以,黛玉一天没嫁过去,他就一天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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