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陆军中的核心人物,除了主帅宇文龙夜之外,就是‘一鹰犬’、‘双璧’、‘十八将’。而‘鹰犬’华权虽然深得宇文龙夜宠信,但是他的卑鄙行径却是深为诸将所不齿。听说‘双璧’之一的修云壁将军,有一次醉酒还揍了华权。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修云壁只是借酒装疯而已。但是,‘平陆双璧’是宇文龙夜的股肱干将,那华权吃了亏也没地方说理去。”说到这里,吴德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影儿没有打断,满脸兴味地示意吴德继续讲下去。
“还有,那五万私兵的所在也查清楚了,就在平陆城北面五十里的群山中。负责军备的是‘十八将’之一、军备司的马腾云。此人与华权也是隔阂深种,据说他之所以会被发配去深山老林里,就是因为当初没争过华权。”吴德说出了这次最具价值的情报。
影儿敏锐地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空子可以钻,说道:“既是如此,我们想要插一脚进去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吧?”
“是的。华权和钱氏商行依仗将军宠信,鲸吞军备利润大头。军备司的许多人,心中早有不满。”吴德点头。
“不过,平陆军与我们陆家这几年关系也一直很紧张,恐怕马腾云也是会有些抵触吧?看来,得换个身份去才行。”影儿皱着眉说道。凭空捏造的身份,想要瞒住“平陆十八将”之一的马腾云,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一时半会,怎么才能弄出一个实打实的身份呢?
吴德见影儿皱眉沉思,笑道:“小姐,这事倒也不难。眼前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
“哦?”影儿满脸兴致地看向吴德。
吴德说道:“祥源粮行的刘祥源掌柜,是我早年经商时的好友,人品也是靠得住的。昨日他与我喝酒时,谈起有个朋友的铁石生意想要转手,正急着找下家!”
“那好,你去知会刘掌柜,就说我银狐尹陆很有兴趣!”陆震经营铁石生意多年,可就因为宇文龙夜对于北疆陆氏的戒心,迟迟不能再进一步。若是能接手平陆城的铁石生意,等于是在宇文龙夜本来被她们画的圈上,破了一个口子啊!
吴德得了命令,即刻便又出门去了。而影儿也没有闲着,径直来找冯伯。
“冯伯,今晚我要出门谈生意。你给我化化妆吧。”影儿端端正正坐在镜子前面,嬉皮笑脸地说道。
冯伯心领神会,伸出双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按住影儿脖颈根处两侧,说道:“那你先忍着一点……”然后运气发力,竟硬生生让影儿平坦的脖颈中央微微凸了起来。
“好疼!”原先娇俏婉转的声线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微沙哑的嗓音。
“好了,接下来就是脸了。”冯伯拍拍影儿的头顶,说道。
他是江湖人称的“千面鬼医”,易容术乃是成名绝技之一。只消一刻钟时间,便依照影儿天生的脸部轮廓,将她的脸改得“面目全非”,活脱脱一个俊美的少男。
等到出房门的时候,已不再是原先娇媚的影儿,而是俊逸潇洒的银狐尹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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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马车停在这城里最豪华的酒栈“隆兴酒家”外面,接着影儿便听到吴德对外面什么人说道:“刘掌柜,我家公子已经到了。”
然后,便听到外面一阵忙乱的动静,又迅速平复下来。继而,一个平实的声音传来:“在下祥源粮行掌柜刘祥源,敢请银狐公子赏脸下车!”
影儿掀开帘布下车,对刘掌柜作揖说道:“刘掌柜的客气了,尹某只不过是个汲汲于营生的商人罢了!”
刘掌柜陪笑道:“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刘某岂敢怠慢,快快请进!”
一行人便一团和气地进了酒栈,到了一间豪华的包厢坐下。等酒菜上齐,刘掌柜与影儿寒暄了一番之后,双方便进入了正题。
“刘掌柜,今日你请我来此,想必不是喝酒吃饭这么简单吧?”那年轻俊秀的公子轻轻捏住酒杯,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让人觉得神秘而从容。
刘掌柜挥了挥手,屏退了那些家丁,让他们在门外守着,然后拿起酒杯朝影儿敬了敬,一饮而尽,说道:“公子,可知道这北疆什么营生利润最厚?”
影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晃着酒杯,笑盈盈地看着刘掌柜。
“要说最赚钱的,便是铜与铁!我今日便是想替朋友做乔,将他的铁石生意全盘卖给公子,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刘掌柜紧紧盯着影儿浅笑的脸,生怕错过一丝变化。银狐尹陆狡猾成性,稍有不慎便会落个血本无归,因而不得不小心。
“铁石?这的确是桩大买卖啊!”这个时代,技术落后,开采与提炼成本巨大,经营这种生意可谓是风险极其巨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的朋友怎么不亲自前来?”
刘掌柜见影儿并没有马上拒绝,看到了一丝成功的希望,拍了一下桌面,说道:“他岂会不来?展兄,还不快来见过银狐公子!”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便走出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举止风度倒是沉稳有度。“在下展肖锋,冒昧见过银狐公子,还请勿怪!”
听声音倒是个敦厚的!影儿对他倒是不怎么反感:“展公子,快快请坐。”
展肖锋作了一揖,坐在下首。影儿见对方年纪轻轻,脸上却多了几分不相称的疲累,恐怕是有什么隐情,“展公子,这铁石的生意自来不论何处,都是个赚钱的生意。照理说,你不该轻易转卖给旁人的吧?”
展肖锋早知对方会有此一问,便照实说道:“按理自是如此,只是展某并不是个经营的材料。前日里,又亏损了不少银子,如今举步维艰,只能将其转卖了!”
“展公子,这做生意,以诚为本。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将亏损的缘由告诉尹某。若是尹某力所能及的,自当全力盘下来!”敢做这铁石生意,必是有些背景身家之人。如今却把这有巨额利润的生意做亏了,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