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可以变,外貌可以变,性格可以变,可那骨子里的阴毒却是怎样都隐藏不去。
——林夏瞳
林夏瞳也是重诺之人,回到林家,只将被仙门刁难的事情告诉林夫人,却隐去被花艳娘纠缠一事不提,还为小桃求情免了责罚。小桃自然是感激不尽,伺候起来越发卖力,林夏瞳想知道什么趣事儿,也都说给她听。林夏瞳是爱听这些事儿的,对小桃是各种赏赐,没几日,两主仆便亲密的像手帕交般,无所不谈。
这日,林夏瞳在房中看书倦了,便坐在窗前发呆,隐隐有垂泪之势。小桃再三追问,林夏瞳也不肯说。最后小桃赌气说她一奴婢竟痴心妄想给主子排忧,真真笑话。林夏瞳才扯着她的手解释说:“你还不知道我,哪有把你当过下人……只是……”
“小姐,你有什么难事尽管说,奴婢死也给你办成。”小桃瞅见林夏瞳手绞着帕子为难的脸色,忙打起包票来。
“虽然娘亲对我很好……可……”林夏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近似耳语,“可我也知道母女连心,我亲娘她……”
待听清楚林夏瞳的话后,小桃眉眼间全是掩不住的喜色,她大声说:“小姐,这事包在我身上!小姐待我亲如姐妹,我拼着被夫人打死也要成全你们母女。”
“你可小声点,这事务必别让我娘知道。”林夏瞳叮嘱着,目送小桃喜滋滋的走出房门,眼中的泪势瞬间收起,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那花艳娘得了准信儿,又有小桃相帮,成日里香囊、肚兜、吃食就水一样的流进林夏瞳手中。也不知道花艳娘在哪学来一身本事,做的东西都与别人不同,香囊上绣的是猫儿,却是扎着蝴蝶结的猫儿,吃食也多是稀罕物儿,喷香可口,多是小桃没见过的。可林夏瞳却样样认得,她告诉小桃说,那猫儿叫凯蒂,还有一只相配的叫哈喽,那些蓬松柔软的糕点叫蛋糕。
当小桃将这些话学给花艳娘听时,平白就得了五两的赏银,简直天降横财,把小桃砸的找不见北儿。虽然不知花艳娘为什么知道小姐认得那些东西时,会惊喜的近乎咬牙切齿的模样,但沉甸甸的银子在手,她也没有多想,更热心的帮两人牵线搭桥起来。
林夏瞳收了那些东西,也总流露出想亲自向生母道谢的意思。可无奈林夫人自打她被仙门弟子划伤脖子后,就看管的越发严实,如非必要绝不让她出门,若是出门,身后也必定跟着三、五个丫鬟、小厮,生怕她再吃亏。
好容易寻着林夫人去邻村探亲的时机,林夏瞳便带着小桃兴冲冲出了门,又使唤跟着她的丫鬟、小厮们去买这买那,顷刻间打发的一干二净。
解决完跟屁虫,林夏瞳笑的很甜,小桃也很开心,这几日,从小姐和花艳娘那收到的好处都不少,今天她们母女相见,一高兴肯定赏的更多。最主要是,要让林夫人知道她爱若掌上明珠的女儿和她离了心,肯定气死了。小桃抚着脸颊上的疤痕,阴测测的低笑。
走在路上的两主仆笑意盎然,连天色都一碧如洗,很是漂亮。却不料,走到王屠夫家时,听到嚎啕大哭。只见王屠夫家院子里,站了许多人,议论纷纷。
小桃天生爱道长短,村里也难得有点热闹,她立刻就挤进人群去看。林夏瞳心里虽挂着事,又指望她带路,只好跟着上前,这一看可不得了,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那院子正中躺着个人,或者说干尸更恰当,全身干瘪枯黄,都能瞧见内里骨头,面目却扭曲的看不清楚。林夏瞳忙背过脸去干呕不止,那小桃却饶有兴趣的和旁边的人打听起来。
“诶,刘家婶子,这什么人呀,死相可真难看。”
“呸呸呸,死者为大,小桃你这破嘴。”刘婶子压低了嗓子说,“听说是王屠夫的女婿,隔壁村的。昨天送老婆回娘家,今早就死了,也不知道谁干的。”
“这死相……也太可怕了,你说,是不是妖魔……”小桃叽叽喳喳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害怕。
小桃和刘婶子她们聊的正欢,林夏瞳却苦得不行,想呕呕不出,只能弯着腰难受,喉咙里全是酸水,脸也涨的通红。
正难受的不行,有只手轻抚林夏瞳的背脊,帮她慢慢顺气。等她不再觉得反胃,站直身来,有方手帕就递到了她面前。
那是块白色的帕子,叠的四四方方,隐隐带着竹叶清香。捏着那牌子的手骨节分明,白皙纤长,林夏瞳顺着那手往上看,眼神触到那熟悉的面具,忽的就低下头去,想去接那帕子,又发现身体竟然有些发抖。
“叶师兄,你和那村姑干啥呢?徐师叔有事找你!”
没有抬头,林夏瞳也感觉到自己被人用眼刀子扫了无数遍,咬了咬牙,用飞快的速度抢过他手中的帕子,喊了句小桃,转身就跑了。
林夏瞳也不知怎的,遇见他就想逃走,不敢对上,每次都落荒而逃,当然也没有看见身后那人眼里的笑意。
小桃只以为她家小姐见着外男害羞,也没有多想,急忙赶上将林夏瞳引到了约定地点。刚碰面,花艳娘就如上次般,紧紧抱着林夏瞳不肯撒手,哭了一阵后,就给了小桃几两赏银,打发她自个去玩,说想和女儿单独相处。
小桃得了重赏,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去了。
林夏瞳的脸色一直是淡淡的,听着花艳娘亲热的喊着自己瞳儿,似慈母般怜爱的眼神,压抑着心中怒火。虽然容貌不同,名字不同,那喊自己瞳儿的神态却和那人极其相似,林夏瞳将握紧的拳头隐在袖子中。她忍,她必须忍,她还需要最后一步,来确认,隐藏的再好,那骨子里的阴毒却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
当花艳娘絮絮叨叨了许多后,便拉着林夏瞳的手说:“瞳儿,娘见着你实在太过欢喜,竟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你帮娘去水塘里捧些水过来,让娘梳洗下。”
心中的怒火莫名熄灭,林夏瞳的眼眸有道寒光闪过,很快又不见。如果要梳洗,她自己到水塘边不更好,果然还当自己如前世般可欺。
“我这就去给娘,捧些水来梳洗。”林夏瞳的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她在心里说,谭耀华,我就如你所愿。
林夏瞳背对着她,弯下腰去捧水,瞥见水中的慢慢靠近的倒影,笑容越发清甜。只等那手刚碰到她身体,她便顺势落下水去。
今年春雨连绵,水塘的水很深,连成人都足以淹没,何况林夏瞳这没长开的小丫头。她在水中挣扎着,挣扎着,花艳娘在岸上看着,静静的看着。
“妈咪,救我,囡囡好怕。”林夏瞳眼看要沉下水去,扑腾的巨响,忽然哭起来,“妈咪,你快来救音儿。音儿好怕……”
花艳娘脸上的笑容转为惊恐,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慢慢沉下去,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囡囡,不要怕,妈咪来救你了!”
随着落水的巨响,被水灌的快失去意识的林夏瞳,脸上露出莫名的微笑。
似愉悦,似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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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铺垫渐尾声,坐等我为你们铺就与勾画这异界仙侠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