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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4 她是宫女?

回到宫中甫坐下,袭如道:“小主认为太皇太后这是在考验您?”

郁盈颔首,道:“若太皇太后听了惠妃的那些话,轻者训斥,重则我怕是已入冷宫了。”“太皇太后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是非是分得清的。再者皇上对小主的一片心,是其他嫔妃远远所不及的。”袭如道。

“太皇太后这是要为自己的孙子抓权呢,她惠妃不过是老祖宗眼中一个小喽啰,太皇太后需要是对皇上真心又没有政治背景的嫔妃,而惠妃的哥哥却恰恰触犯了太皇太后这条禁忌,好功自大。”郁盈娓娓道来,“昔日,皇上娶的这两任皇后,哪一任不是为了朝廷的制衡。”

袭如点头,道:“是啊,女人这一生,即便如皇后,荣极,却只是千秋一个寂寞人罢了。”说完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郁盈从未看到过的情愫,仿佛为一个人在明哀。

“皇上驾到。”殿外的内侍通传声洪亮的响起,郁盈眼眸离开袭如身上,起身足莲轻移,只见那一明黄的身影踏着矫健的步伐步入殿内,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那桃之夭夭的俊眸中放射着耀眼的光彩,搀起她,柔声道:“起来吧。”皇帝拉住她的小手,那手心干燥的温热感袭便全身,道:“朕听说老祖宗宣你去了永寿宫?”

随着他的迁移走到那铺着软垫的蟠龙坐上,皇帝将她揽在怀中复坐在他的腿上,那漆黑的水眸中荡漾着秋波,红唇微勾道:“老祖宗教导臣妾收拾下花草。”

皇帝眉峰一挑,道:“只是这样吗?”

郁盈迎着他那质疑的目光,不答反问道:“不然皇上以为怎样?”

皇帝饱满圆润的指腹抚过她的眉毛,所到之处霞红翩飞,嘴角勾起满意的笑意道:“朕相信老祖宗不会对朕喜欢的女子怎样,但是难免会有其他的嫔妃乱嚼舌根,不然老祖宗怎么会好端端地宣召盈盈?”

郁盈心中一秫,难道惠妃也将她与炫睿之事冒险告诉了皇帝,虽然险招,但是不失为一招胜棋,抓住那只在她脸上作乱的手,刹那间绽放出似芍药般妖艳的笑靥,道:“不过是嫔妃之间争风吃醋才扰了老祖宗的清修,不过臣妾也是庆幸能够得到老祖宗的亲自教导。”

皇帝一改笑意,眉峰蹙紧,愠意道:“朕宠爱一个女子都错了,何时朕的心意轮得到她们揣测。”

心中庆幸,原来如此!见皇帝生气,郁盈芊芊玉手沁着迷人的香气抚上他的眉峰,道:“皇上莫要怪罪惠妃娘娘,娘娘也只是想皇上雨露均沾,六宫协调。”

皇帝勃然大怒,道:“朕就知道,朕在前朝稍一不顺了魏明贮的意,就横鼻子竖眼。在**,朕宠谁,爱谁,还要任由她的意思走。魏明贮上奏让朕立惠妃为后,朕不过刚否驳了,惠妃就如此急不可待请出了老祖宗。真好,真是朕的贤妃啊,真以为这天下是他们魏家的了吗?”

魏明贮上奏立惠妃为后?郁盈拉住皇帝的手轻揉搓着,心疼道:“皇上仔细自个的手,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若换成了旁人,这天下的臣民也不答应。”又道,“文哲皇后刚刚去世不过几月,现在上奏立后怕是不合适吧?这魏中堂也太心急了点。”

皇帝道:“自古**不得干政,朕不过是罢黜了魏明贮的大学士之位,惠妃又哭又闹,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入住中宫。”

郁盈诚恐挣开他的束抱,福身道:“臣妾惶恐。”

皇帝拉起她,道:“朕没有说你,而且你谈论政事是得到朕允许的。”

“臣妾谢皇上。”

“朕从小受老祖宗扶持长大,朕不担心老祖宗为难你,因为朕相信老祖宗会维护朕的抉择,包括朕喜欢的女子。老祖宗年纪大了,本就到了颐养天年的年龄,朕不希望那些嫔妃无事去扰了老祖宗。”皇帝看着她又道,“朕相信老祖宗会喜欢你,而且有你在老祖宗身旁朕更加放心。”

朕喜欢的女子?是她吗?郁盈的眸底浮起一层氤氲,道:“皇上对臣妾真是太好了,臣妾都不知何以为报?”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道:“傻丫头,你是朕的妻子,朕自然要对你好。”

妻子一词继而连三在皇帝的口中说出,无论是否是真,但是即便是谎言,郁盈也选择此刻迷失在这蜜意的谎言中。眼底的氤氲终结成滴落在了他那明黄的衣襟上绽放出美丽幸福的泪花,瞬间沁近了那衣襟内。

----------------------------《宫心筹谋》------------------

光阴似水,接连两个多月来往珺瑶宫与永寿宫。每次都是整整一天,即便是用膳都是与太皇太后一起。今日她先遣走了袭如,每日侍候在旁她也累了。惠妃那倒也是老实,想必在她认为太皇太后每日隔断了她与皇上见面的机会,慢慢会失宠与**吧!这两个月来,炫佑虽然有固定的时间去看她,但是也许是在太皇太后的督导下,渐渐的雨露均沾与**的次数也多了。

甫出宫门,郁盈撑着油伞,雪倒下得有了点样子,纷纷扬扬地,不过是这会子功夫,檐上就积了些许的白意茫然,但地上,因着雨水.还是积不起丝毫的白意。

丝履踩在上面,陡觉脚底冰冷一片,该换靴了罢。

一路缓缓往珺瑶宫行去,沿途因着天寒飘雪,倒是人影都不曾见,微缩了下颈子,有几片雪花顺看伞飘进了衣襟里,脊背上,便都是凉的。

好久没有自己撑着伞走在雪天里,不过片刻功夫,手冻得有些发麻,沾了雨水的丝履有些打滑,加上还有飘雪的相合,连胸堵;觉得麻木十分,平日里不过一盏茶的路程,今日走得颇是费力。

真是冷,假如此刻有个小暖手炉,再有肩辇坐,该多好啊。

走了几步路,忽见前面上林苑边那株只盛放了一枝梅花的树下,一个五六岁着锦缎小棉袄的娃娃不停跳着,去够那枝梅花,那枝梅花在一片萧瑟的上林苑里,开得份外醒目,本来十一月的天气,是断不会有梅花可赏的,许是今年冷得早,再加这场雪,竟意外地催开这株梅花。在这一片空落的梅树中,分外醒目。

梅树并不高,但对于一个五六娃娃来说,却是再跳都够不到的。

眼见那小孩跳得气喘吁吁,又不得要领,郁盈不由向他走过去,柔声问:“可是要摘这花?”

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星目朗朗里,剑眉英气已瞧得出一些端倪,那孩子望向她,紧抿薄薄的小嘴,并不愿多加搭理,只睨了她一眼,神情里带着些这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傲气,便回过头去,接着,再试跳了一次。

不过,仍是无功而返那男童侧着脸的样子,有几分炫佑的影子,从衣着打扮上看,该是他众位阿哥中的一人,只是这娃娃身后并未有一名宫人相随,却是一个人在这做着无用的跃跳。他复望了一眼那高度,突然向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小胸膛起伏得厉害间,猛然发力向那梅树冲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宛如脱弓之箭,这个娃娃的爆发力让郁盈稍稍往后退了一下,他已借着助跑纵身跃起。

这一次,他明显比上一次跳得要高,手眼看要够到那梅枝,还是触了一下尖尖,却还是擦手而过,接着,只听得‘蹼通’一声,他着地时,因力道太猛,脚底一滑,一个坐倒摔跌在了地上,郁盈以为他总该哭一下鼻子,毕竟只是个那么小的娃,他却除了脸色微微胀红外,丝毫没有任何的懦色,手一撑地,就要爬起来,郁盈知他是不达目的誓不休了,纤手伸起,虽然手冻得有些不灵活,但,只轻轻一折,便将那枝梅花折在了手心。

一个娃娃费力去做的事,等长大了其实做起来就反而容易许多。此时,她愿意为这个娃娃折下这枝花,免得他再摔倒,毕竟跌在他的身上,疼的,怕是他母妃的心。

这种感觉,纵然她不曾为人母,亦能明白,因为从小,母亲就是这般疼她的。

郁盈递给他,他却不接,眼睛里反带了愤怒望着我,手一推,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郁盈有些好奇他的反映,问。

“我要自己摘,谁让你多管闲事。”

郁盈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小小的年龄,就这般的脾气大,真不知道炫佑是否也有这一面,所以潜移默化地遗传给了眼前这个娃娃。

在泛起这一念后,突然,心底有些发酸,这终究是炫佑和别的女子所生的孩子。

“你摘和我摘有什么不同吗?难道你不是喜欢这花,才摘?”明明是那么努力的想要摘取,但是,她帮这孩童摘取下,他竟然不要。

“不是,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会喜欢花花草草,是额娘喜欢,我才摘给她的,所以若是你摘的,自然我就不要了!”

“你这位小阿哥倒是不讲理的,既然是你额娘爱这花,你只把这花拿回去给她,她定是欢喜的,这和谁摘有什么关系呢?这梅花如今就开了一枝,你若不要,那你额娘今天就看不到这梅花,你要呢,还是不要?”郁盈看着他,故意假装不喜做出要扔掉的手势,道,“不要的话,我就把它扔了,反正,我是不喜欢的。”

他皱了下眉,仿佛下定决心似的,从郁盈手里劈手抢过这枝梅花:“你不许告诉我额娘这是你摘的!”

郁盈不禁哑然失笑,她都不知道他的额娘是谁,又怎么去说呢?这孩子倒真是可爱。

郁盈把手伸给他:“地上凉,还不起来?”他挥开我的手,愤愤道:“别把我当孩子,我自己会起来。”郁盈眉梢微挑,本来就是个孩子,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啊呀!”他惊叫一声,望着他锦缎的袍子,满脸瞬间是沮丧的神情。

“怎么了?”郁盈以为他哪里受伤了,关切的问道。

“这衣服算是糟蹋了,若被额娘看见,定以为我去玩耍,又不习字。”

郁盈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只见那锦缎的袍子上沾上了大片的泥污,道:“你本就没有习字,摘这梅花来了。小小年纪,倒懂得诳你额娘。”

他不满的看着郁盈,抗议道:“谁说的,不过今日书房下课早,我趁着空子,躲过那帮侍读下人,就惦记着今早看到这花起了花骨朵儿,若开了,就折给我额娘去。”

郁盈嘴角微勾,故意道:“啊,原来是瞒了人,偷跑这来的。”

“我不与你多废话,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他从嘴里嘟披出这话,一边使劲地拍打自己身上的污水,这傻孩子,污水又怎是拍得干净的呢?

“若你叫我一声好听的,我考虑帮你瞒过你额娘这次。”郁盈觉得这位小阿哥真是可爱,开口道。

“妄想!”他说出这两字,拿了那梅花就要走开。

“暖,若不想这么脏兮兮的回去,就跟我来。”郁盈唤住他,他止了步子,望了郁盈一眼,又人小鬼大的说:“看你不像是那使坏的宫女,姑且信你一次!”

宫女?原来这孩子竟然将她当做了宫女,而且是个看着不像使坏的宫女。炫佑,你的孩子,一句话,真的也能把人气死。

郁盈不知这娃是哪位娘娘的,不过,宫中孕有皇子的娘娘也不少,这五人中,她最不喜的是惠妃,瞧着娃嚣张的个性,不过这孩子看着年龄好似不太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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